朱載坱一愣，好奇問道：“王妃何故發笑？”

“殿下剛才的眼神，好像沒見過女人一樣...”司婉婉燦爛的笑容，好像姹紫嫣紅中的白牡丹，給人以清新高潔之感。

朱載坱放下喜稱，再次打量著司婉婉，臉蛋搭配身段恰到好處，心說長在京師如此佳人，竟十五歲沒人盯上，周邊鄰居都瞎了么？

“女人見過，你不一樣?！?

“哦？殿下長在皇宮內院，見的都是天姿國色，是嫌妾身貌丑？還是出身不好？”

朱載坱輕輕搖頭，“聽說王妃懂詩文，應該知道那句‘濯清漣而不妖’，宮里的女人都太復雜，而且你在本王心中，冠絕群芳尤勝國色，至于出身不好，想想太祖皇帝...”

“殿下...您過譽了...”司婉婉原是陪朋友參選，陰差陽錯自己選上了，她清楚無情最是帝王家，但面對朱載坱的‘甜言蜜語’，一時間竟然有些感動。

朱載坱見司婉婉變得謙卑，連忙提醒：“王妃不必如此，請你隨時保持剛才的樂觀和自信，那樣的女人才最美?！?

“妾身省得了...”司婉婉輕輕點頭。

看著司婉婉羞紅的臉蛋，朱載坱又問：“對了，本王有個疑問，以王妃的顏值，怎會沒人覬覦？”

“嗯？”司婉婉不解盯著朱載坱。

“大明律十四可出嫁，以王妃這樣的容顏，又在官紳云集的京師地界上，是怎么做到不被關注的？按說十二歲左右，家里門檻就該被踏破了吧？”朱載坱忍不住一吐為快。

司婉婉掩面莞爾，“那是因為妾身家境不好，而且自從七八歲開始，一直以女扮男裝示人，自然沒人發現啦?！?

“女扮男裝？何故如此？”朱載坱更好奇了。

司婉婉解釋：“都是我爹的主意，他說自古美人命多舛，被人早早盯上不是好事，況且妾身自幼喜歡上街玩耍，女扮男裝做能夠保護自己...”

“老泰山妙計啊?！敝燧d坱忍不住贊嘆。

司婉婉又道：“我爹喜歡看話本，里面有不少這種橋段，他那叫活學活用...”

“順王府上有不少書，其中話本的數量不少，以后可以讓他常來。”

“當初殿下買書，妾身就在附近，所以是知道的...”

朱載坱一愣，心說真是好家伙，莫非熊二猜對了，王妃是因為那些書，才跑去選秀賭運氣的？

“你該不是...”

“啊？妾身受爹爹影響，自幼就喜歡讀書，跟殿下藏書的確有一定關系...”

朱載坱拍腿大笑：“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本王買書竟撿到個王妃...”

門外待命的寧蓁兒，聽到朱載坱的笑聲，連忙敲門進來查看。

見到一對新人，還坐在老位置嗨聊，房內的紅燭大多已燒掉半截，蠟油在盤底滴了一圈，桌上的合巹酒亦是沒動。

洞房花燭夜，人生四大樂事之一，順王殿下不積極很正常，因為寧蓁兒這些年習慣了，怎么王妃也不主動些？難道她在宮里沒有學到么？

“咳咳，殿下、王妃，明早還要入宮，你們要早些休息...”寧蓁兒委婉提醒。

寧蓁兒話剛落音，司婉婉剛冷靜的臉，又再次泛起紅潮。

“這才剛入夜不久，本王和王妃再聊會，一會熄燈會提醒的?！?

“諾，奴婢告退?！?

寧蓁兒剛剛把門合上，司婉婉望著桌上酒壺，低著頭建議：“殿下，蓁兒說得不錯，明天要早起去見皇上，不如先把酒喝了，咱們榻上慢慢聊...”

“見皇上...”朱載坱突然變得嚴肅，他從嬰兒穿越至今十幾年，還一次沒有去過西苑，一次沒見過親爹嘉靖皇帝，想想都是多么諷刺的事，見親爹都得靠結婚的禮制。

朱載坱伸手要去抓酒壺，卻被身旁的司婉婉搶了先，兩人的手就這么碰到一起，兩道看不見的電流從接觸點，瞬間擴散至夫妻兩人的心房，那是與異性接觸，觸電的感覺。

“殿下，這把給您?！?

司婉婉把裝好酒的瓢遞給朱載坱，自己手拿另一只舉在半空中，說道：“殿下，您要不要說點什么？”

朱載坱用現代人的方式，用手繞過司婉婉的手腕，笑著說：“喝了這合巹酒，咱們以后就榮辱與共了。”

“殿下放心?！彼就裢袼查g會意，與朱載坱同時舉瓢飲下。

朱載坱跟著被司婉婉扶至榻邊坐下，兩人就這么并排坐下，直到房內紅蠟漸漸熄滅，整個房間就漆黑一片。

“殿下，春宵苦短，妾身服侍您安歇吧...”伴隨司婉婉的聲音，整個人就靠了過來。

朱載坱用手擋下，說道：“王妃先等一等，本王自幼身體羸弱，常年都是藥不離口，這事是不是緩一緩？”

“殿下的身體情況，妾身早就有所耳聞，只是在宮中的時候，司禮監來人提醒過，要此事不能勤也不能廢，給皇家延續血脈很重要...”黑暗中看不見臉，司婉婉現在臉火辣辣的，如果仍在燭火照耀下，應該是紅得發燙。

朱載坱連忙爭辯：“這事本王自有安排，咱們得從長計議知道嗎？”

“自有安排？從長計議？”司婉婉有些納悶了，剛才把自己夸成一朵花，現在就連碰都不愿嗎？

朱載坱要是知道，絕對當場賭咒發誓，哪個龜孫不愿立刻洞房，主要是現在榻上的兩人，都還不滿十六歲，雖然在明朝是合法年齡，但朱載坱仍擔心那件事上癮，他可不想自己還沒享受夠，三兩年就一命嗚呼了。

“王妃呀，有些事本王得提前說，皇家事不是那么簡單，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知道本王為何排在最后成婚么？”

朱載坱突然嚴肅問話，讓司婉婉不得不重視，她連忙回答：“是因為殿下最??？”

“對，也不完全對，莊敬太子薨后，按祖制當立裕王為太子，可是父皇這幾年一直沒立嗣，而景王與裕王同年，其母靖妃也更受父皇寵愛，所以景王即便不想爭，他身后的人也一定會賭一把?！?

“可這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大關系，如果三王同時娶親，順王府先誕下皇孫，其余兩府數年沒動靜呢？”

“妾身不明白...”

黑暗中的司婉婉，聽完依舊一頭霧水，心說結婚要按長幼順序，難道生孩子也要按順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