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霧被這四字真言給愣住了心神，不一會幾人就出現在眼前。
“姐！救我！她是我姐，肯定會還你們錢的！”胖子著急忙慌語氣上揚。
肖磊欲上手拽肖霧被盛繁先一步把人護在身后。
“胖子，今天你必須把錢還上，不然，就將一條腿卸下來給我們東家！”為首一個粗壯漢子狠厲道。
“不就區區五十兩銀子，我姐肯定會給你，是吧，姐”肖磊對身后追來的漢子說。
“此人我不認識，與我無關”肖霧快速否認，將包子包好放進背簍，扯著盛繁的衣袖就往前走。
“姐，救我啊，不然娘不會放過你的——”
肖磊威脅道，他知道肖霧最害怕他娘，以前只要提到他娘，肖霧都會言聽計從，什么事情都兜底。他以為今日也是和以往一樣，卻不知道今肖霧非彼肖霧。
肖霧剛走了兩步，聞言回過頭來嗤笑一聲，“那就讓她來找我，看她能如何”
“肖霧，你別忘了，是誰當年施舍你一口飯的！如今翅膀硬了，敢不聽我的話了”肖磊見人毫無舉動，甚至還想一走了之，又提起當年對肖霧病弱時施舍的半碗米糊之情。
“這個借口你已經用了十幾年來磋磨我，如今，無用了”肖霧說完就扯著盛繁離開。
肖磊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跟吃了蒼蠅一樣。怎么會這樣，肖霧那蹄子怎么突然硬氣起來了，以前他只要一提當年就會……如今——
“肖霧！你等著，我定不會讓你好過!”肖磊憤聲怒吼。
“胖子，欠債還錢，沒錢償命，這道理街頭三歲乞兒都知曉，還需要哥幾個教你？”
粗壯漢子一棒子打在肖磊膝蓋上，肖磊慘叫，吃痛跪倒在地，滿是橫肉的臉被這一棒子打得毫無血色。
“等等！我娘有錢，我明天一定把錢給你，你再寬限我一天時間，就一天！”
肖磊眼看手臂般粗的棒子高高揚起，馬上就要落下，情急之下趕緊承諾。
“胖子，不是哥哥不給你時間，實在是不能再拖了，東家讓我們哥幾個今日務必把債務追回來，不然，被卸腿的人就是哥哥我了。”
粗狀漢子一揮手，旁邊的漢子立即上前將人捆綁帶走。
“半天！半天！傍晚我一定把錢給你！”
肖磊雙手被漢子粗暴捆綁，眼見要被帶走，心里越發著急，想到身上還有一點從家里偷的銀子。
“我身上還有一點銀子，算是給幾位哥哥買碗茶吃，傍晚我一定把錢送到幾位哥哥上手！”
粗壯漢子對離肖磊最近一個漢子瞥了一眼，對方立即上手在肖磊身上摸來摸去，在褲腰內里找到一兩銀子。粗壯漢子用手掂量掂量，目露喜色，“這也到正午了，哥幾個肚里還未落食，茶水也沒喝一碗”
“傍晚我在立言樓等你，要是到時候錢還是沒交上來……”
粗壯漢子說著拽起肖磊的衣領子，粗大的棍棒在肖磊另一膝蓋上提點幾下。
肖磊聞言心跳漏跳半拍，趕緊保證“放心，放心，傍晚一定把錢送到哥哥手上！”
“哥幾個，我們走”粗壯漢子領著其余人往回走。
肖磊見狀連忙啐了幾口，咒罵道“黑心肝的玩意，你以為你是什么好鳥，呸，喪良心的狗東西!”從地上爬起來后又罵一圈圍觀的人們。
肖磊的舉動盡數落在肖霧二人眼里，二人躲在拐角的位置看著這場熱鬧的追債戲碼。
“立言樓是什么地方？”肖霧好奇問，什么地方會起這么個文氣的名字。
“立言樓是縣里最繁華熱鬧的場所，里面主要分為兩個檔次，一是直面平民，一是專屬貴人。經營多種休閑活動，最受百姓歡迎的是說書這個類目，時下最流行的話本子，在立言樓都能聽到。平時也會為文人書生舉辦詩會，文章傳閱，好多外地學子慕名而來。”
“還分檔次？貴人檔是啥？”
“這個……我不清楚，但是聽書院的同窗說，不定時有大學問的先生來傳授科考經驗”
肖霧沉默了，那不就是開辦科考交流會、座談會嗎？還以為是個什么場所。
“要不要去看看？”盛繁邀請。
“改天，改天”肖霧嘴上敷衍著，私底下想著肖磊去哪里有錢還賭債。
“你說他要如何償還賭債？”
盛繁頓了一下，估摸說“他家里還有一個妹妹”
“妹妹？”
肖霧疑惑了，肖十不就兩孩子嗎？哪來第三個孩子。
“聽說是半年前來投奔的親戚，岳——郝氏便想省區彩禮錢給肖磊當個便宜媳婦，雖然嘴上沒說破，對外稱為妹妹，但大家伙都知道”
盛繁愣了下，目光在肖霧身上掃了一眼，頓時改口稱肖霧繼母為郝氏。
“難道肖磊想拿他妹妹來抵賭債？！”
“不排除這個可能”
肖霧蹭一下火氣就冒出到腦門，真想將肖磊這個敗類打一頓再送進官府。
“時辰不早了”盛繁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頂草帽扣在肖霧腦袋上。
肖霧扶了一下帽子，哪來的帽子。
“帶好，日頭大”
盛繁率先走開，不給肖霧言語的機會。
肖霧瞇著眼睛抬頭看，陽光會挺大，刺眼的很，想著就趕緊跟上盛繁。
肖霧二人來到一個店面不大的書肆，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三四排大書架，滿滿當當擺放著各類書籍，雖然店面不大，筆墨紙硯等種類倒是齊全，若是缺什么，在這里就能買齊全，不用再跑到其他店鋪去尋了。
“錢掌柜，我來交付錄版書”盛繁從背簍拿出兩本書交給錢掌柜。
“好些日子沒瞧見你來，最近是否有事在忙？”錢掌柜翻閱檢驗書本，隨即收到柜臺抽屜里，從抽屜里拿出另一本書冊放到盛繁跟前。
“近來家中事務繁多實在脫不開身，便來遲了兩日”盛繁邊說還回頭看了一眼在書架上看書目的肖霧。
錢掌柜發現后故意調侃道“這位是？”
“內子”盛繁拿起書冊放到背簍，淡淡道。
肖霧似乎察覺到二人在說她，便抬頭沖盛繁笑了一下，接著瀏覽書架的書目，奈何字體實在是難懂，連蒙帶猜看著大意。拿起好幾本書翻了翻，只看懂一點，就是里面的插圖。
“你識字？”盛繁走到肖霧跟旁，略微驚訝。
“很奇怪？”肖霧合上書冊放好，對上盛繁幽深的眼眸。
“這本書講的什么”盛繁拿起一旁矮桌上雪白的紙張問。
“呃……”好吧，確實不識字，她只認識簡體字，這七拐八扭的字確實看不懂。
“我看懂了插畫”肖霧補了一句。
盛繁嘴角上揚，直白點出“你剛才看的就是連環畫”
“……”這——，肖霧只好不語。
“好了，該去生食街了”盛繁拿著兩刀草紙，一刀宣紙就往柜臺結賬。
肖霧瞧著紙張生疑，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