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深更半夜，車上只有我跟謝衍兩個人，我有點緊張，被謝衍提醒系安全帶的時候，手忙腳亂的半天沒弄好。

忽然間，他朝我靠過來，然后“咔噠”一聲，替我扣好了安全帶。

我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唇角，意識到我們現在的姿勢近到有點曖昧的程度，我下意識后退，謝衍已經先一步拉開距離。

“謝謝。”

“很緊張？”謝衍問。

我如實回答他，“有一點。”

之后謝衍就沒再說過話。

我有點后悔剛才是不是太直白了，畢竟人家是好心捎我回家，可我卻搞得好像戒備心很重似的。

我想打破這種尷尬的氣氛，可是猶豫了半天也沒想好要說什么，最后盯著謝衍的側臉，只有一個鬼使神差的念頭。

他看起來有點眼熟。

可是，這聽起來好像老土的搭訕啊。

就在我反復糾結的時候，安靜的車內響起咕嚕嚕的聲音，清晰無比，讓我頓時紅了臉。

加班到半夜確實讓我有點餓，但是這個意料之外的場面還是讓我很社死，我索性按住小腹扭臉看向窗外，假裝剛才無事發生，一邊默默祈禱趕緊到家。

沒過多久車停了，可是并不是停在我們小區。

“我有點餓了，”謝衍看著我問，“吃燒烤嗎？或者別的？”

我忽然有點感激謝衍。

他看著不大好相處的樣子，實則很紳士，這種時候也不忘顧及我的感受，只說他自己餓了。

我跟謝衍下了車，就近選了一家燒烤店。

我已經很久沒吃過這種街邊的小館子了，自從跟陳昭交往之后，印象中，他只有過一次陪我吃街邊燒烤店，還是在一年前我生日的時候。

那家是我很喜歡的燒烤店，可是那天陳昭興致缺缺，整頓飯都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等我們從店里出來的時候，我問陳昭，“你不舒服嗎，剛才怎么吃得那么少啊？”

“這種燒烤店不衛生，以后別來了。”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吃過燒烤。

烤串“呲呲”的聲響把我的思緒拉回來。

我看著對面的謝衍，他身上那件昂貴挺括的襯衫，跟這間小飯館格格不入，可是他舉手投足之間，絲毫沒有對這種小館子的鄙夷。

謝衍把烤串一分為二，一份撒了孜然，另一份撒上辣椒粉，然后把有辣椒粉的那份推給我。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辣？”我愣住。

“午飯的時候，你跟同事說起過。”

是嗎？

我完全沒有印象，心里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涌上來。

謝衍不只是看起來有點眼熟，他對我的態度，也像是舊相識才有的熟稔。

快吃完的時候，我打算結賬，卻被謝衍搶了先，我蹭了他的車，再蹭夜宵的話覺得不好意思，誰知道拉拉扯扯之間，就變成了我抱住謝衍胳膊的姿勢。

他身上的溫度隔著襯衫印在我手心，微微的燙。

意識到這個動作很曖昧，我條件反射一般松開手后退。

“陸舟舟，你剛才的樣子，像彈簧成了精。”謝衍笑著調侃了一句，然后說，“不好意思的話，下一頓你來請。”

我突然陷入恍惚，因為謝衍笑起來的樣子……

謝衍左臉上那顆淺淺的酒窩讓他看上去少了距離感，漸漸地跟我記憶深處的某個人重合……

可我最終還是沒問出這句話。

這一晚，我跟謝衍的對話，最終停留在了臨別前的互道晚安。

回到家，我靠在墻邊，嘴角不自覺上揚，這是我頭一次覺得，加班到深夜這件事好像也沒那么讓人崩潰。

……

自從遇到謝衍之后，我就很少再想起陳昭。

因為謝衍是個實實在在的工作狂，自從他空降成為我們部門老大之后，我就再也沒有準點下班過，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想陳昭。

不過一來二去的，我跟謝衍倒是逐漸熟悉起來。

某天晚上回家路上，我們說說笑笑氣氛正好的時候，我終于說出了那個一直存在心里的疑問，“謝衍，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啊？”

我剛說完就愣住了。

因為，我看見前方我們小區樓下那輛熟悉的車——陳昭的車。

陳昭仍然挺拔英俊，他站在車旁看起來就像是一幅畫，臉色卻很難看。

他也看見了我和謝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