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野冷笑一聲：“大師放心，我并沒有想取她的性命，敢動我妹妹，我怎么能讓她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這時，蕭庭筠不急不緩地開口：“一個婢女，何故會在甘泉里下毒謀害他人性命，這個婢子的主子是誰？”

蕭子城馬上迫不及待地說道：“是個熟人啊大哥，就是那個不知羞恥與他人茍合的杜若煙！”

竟然是杜若煙的婢女？這么一說，蕭庭筠就覺得這個婢女的確是有些眼熟了。

“你為何在甘泉中下毒？可是有人指使你？你要想清楚了再說話，此事牽涉到了數條人命，若是你一人所為，你將會被判斬立決。”

不管是被毒死的，還是幸存下來的，幾乎都是世家貴女，一個個的身份都不低，這婢女就算是死一萬次都不夠的。

婢女一聽要被斬立決，立馬就慌了，張口就道：“不我是……”

誰知，話話還沒說完，只聽啪的一聲響，杜若煙狠狠一個巴掌，扇在了婢女的臉上。

杜若煙一臉的不可置信，加上七分痛心的，顫抖著手指向婢女，“香兒，你為何要做出此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你從小跟在我身邊，我真是沒有想到，你何時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你實在是太叫我失望了！”

名喚香兒的婢女捂著被打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杜若煙，“小姐你怎么可以……”

剛說到一半，杜若煙一把抓住她的衣領，趁著彎腰的空隙，貼在她的耳邊，飛快地低聲說了一句：“不想你的家人有事，就擔下此事，你的家人我會替你照顧！”

香兒猛地抬頭看她，而在同時，杜若煙已經迅速起身，用帕子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各位大人，小女子真的不知，我的身邊竟有如此心思歹毒的婢女，你們只管將她抓去問話，我絕沒有意見。”

蕭庭筠平靜地看著杜若煙，對她推的一干二凈的話沒有半分相信，“杜大小姐，她不過是一個婢女，與來寺廟上香的香客們更是無冤無仇，為何會無緣無故下如此狠手？”

“再者，下毒之人說是這婢女帶著一袋金子買通他下毒，她一個婢女又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金子？除非，是有人指使她而為。”

被蕭庭筠這么剝絲抽繭的這么一分析，圍觀的人都覺得非常有道理，并且在同時，就懷疑到了杜若煙的頭上。

一個小婢女怎么會無緣無故的下毒害人，這對她有什么好處？

而且，她哪兒來的這么多金子來買兇殺人？

很顯然，除非是她上頭的主子，吩咐她這么做！

這個主子，除了杜若煙，又還會有誰呢？

杜若煙沉下臉，盯著蕭庭筠，咬著牙關道：“蕭大公子這話，不就是在明里暗里說，是我指使婢女下毒？”

“可大公子方才并沒有在現場，是否知道，我也險先中毒了？若不是盧家小姐搶走了我的那碗甘泉，那么現在倒在地上的尸體，就會多了一個我，大公子是覺得，我想不開，買兇下毒害死我自己嗎？”

杜若煙這么一說，圍觀中有人想起來，之前杜若煙和盧碧玉在此處發生的爭執。

“這么說起來，之前如果不是盧碧玉搶走了那碗甘泉，那么喝下這碗甘泉的人就是杜若煙了，只要她沒瘋，就不會做出下毒害自己的事情出來吧？”

“是呀，這么看來，這件事應該是與她沒有關系的。”

……

周圍的人逐漸向著杜若煙說話，杜若煙在心里笑了起來，也不枉她方才費心演了這么一場戲！

誰知，笑容還沒持續一秒，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可是方才杜大小姐與盧小姐爭搶同一碗甘泉的時候，盧小姐甚至還沒說什么話，杜大小姐就非常大方的直接把甘泉讓給盧小姐了。”

“反而是盧小姐，以為自己搶到了甘泉，壓了杜大小姐一頭，一口氣就把甘泉給喝完了，這一大碗下去，她半條命都沒了呀。”

姜綿綿用非常純真的語氣，說出了叫人聽了之后，仔細這么一思考，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的話。

難怪之前杜若煙忍氣吞聲，看似非常和善的，把甘泉讓給了盧碧玉。

因為如果杜若煙事先就知道甘泉里有毒，她自然是不會喝，而如果讓盧碧玉喝了，她運氣不好點兒，就得直接喪命。

而不久的將來，盧碧玉和杜若煙是要一塊兒入東宮服侍太子的，如果盧碧玉今日死在了這兒，杜若煙就失去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這東宮不就是她一個人的天下了？

此等用心，真是可怕啊！

杜若煙被姜綿綿輕飄飄的一句話給揭露出了丑陋的面容，心里氣得極度扭曲。

但表面上，她卻不敢流露半分，只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反問：“姜姑娘，說話做事可是要講究證據的，哪怕你年紀小，但也要為你自己說的話負責。”

“更何況，這只是你的一個猜測，倘若盧小姐大度不與我搶甘泉，那這碗有毒的甘泉便是進了我的肚子，丟命的人就是我了，依姜姑娘的意思，我是要自己害自己了？”

聽到這話，姜綿綿反而是笑了，眨眨眼說道：“說誰喝了甘泉就會喪命了？這毒藥下的量并不大，如果只喝幾口，就只是輕微的中毒癥狀。”

“只有一次性喝了一碗以上，才可能會丟命，哪怕杜大小姐真的喝了甘泉，只要你不喝光，你的小命又丟不了呀。”

這下，其他人都聽懂了，杜若煙這是做了兩手打算，盧碧玉要是和她搶甘泉，讓盧碧玉喝下，自然是最好的。

而如果盧碧玉沒搶，她自己只要不喝多，就不會丟了性命，到時她自己也中毒了，自然也就不會有人懷疑到她的頭上。

真可謂是一箭雙雕啊！

杜若煙咬緊了后槽牙，她氣得恨不得撕爛了姜綿綿的嘴，因為姜綿綿說的話，就是她一早就籌謀好的計劃，并且還順利實施了。

這個小奶娃，可真是她的克星！

不過她還沒開口，癱坐在地上的香兒突然說道：“這一切，都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