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看秦幽若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個弱女子,她練過功夫。
好家伙,出手那是真的黑,打親弟弟跟打賊似的,三拳下去接個鞭腿,秦煜險些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完事兒,嬌小可愛的少女轉過頭,笑盈盈對吳憂來了句:“其實幽若平常是很溫和的。”
吳憂假笑著附和:“嗯,我是相信的?!?
我信你個鬼!
挨完打,秦煜老實了,乖乖端著一碗糊糊蹲到墻腳跟去,安安靜靜吃飯,像條委屈的小狗。
不過這貨身體倒也皮實,換一般人,受了秦幽若那套有架有勢的連環掌,輕則腹痛好幾天,重則肋骨斷幾根,人家壓根兒沒受什么影響,能吃能喝。
不到半分鐘,一碗南瓜糊糊下肚,又灰溜溜跑過來拿個空碗往吳憂面前一支。
“要飯?”
吳憂繼續吃自己的,可不慣著這頭沒禮貌的小倔驢。
“你才要飯!我沒吃飽,給我添一碗!”
“怎么,要飯還這么理直氣壯?”
“要飯?我們家沒給你生活費?”
“對吼!”
吳憂突然發覺是這么回事兒,秦家一個月付他兩百萬,人家就想吃碗南瓜糊糊,豈有不給的道理?
于是指了指廚房:“鍋里,自己盛去吧。”
秦二少倒也不嬌氣,跑進廚房,滿滿騰騰給自己蓋了冒尖的第二碗,然后又蹲到墻角去,一邊吸溜這剛才他所謂狗都不吃的東西,一邊忍不住感嘆:“真香!”
吳憂的廚藝的確令人堪憂,但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熬點糊糊又沒什么技術難度,賣相難看歸難看,并不妨礙南瓜本身就是極美味的食物。
秦二少效率很高,不久后又添了第三碗、第四碗,足足獨吞了小半鍋,才心滿意足地抹了抹嘴,坐磨盤上發呆。
吳憂頂不住了,呆呆看著那一米八幾的傻大個,向秦幽若問道:“令弟平時就這么……能吃是福?”
秦幽若羞澀且曖昧地一笑,不說話,但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吳憂頓時懊悔不已,就他地里那些菜,價值遠超市場價,照這孫子這么吃,一個月兩百萬的生活費,到頭來自己恐怕賺不了幾個子兒!
關鍵他今天早上本來想吃回家后第一頓飽飯的,因為這孫子,結果也就吃個半飽。
而且兩張嘴都這么能吃,菜地現有的規模,怕是不夠供給月下江南的份額。
“要擴大菜園了?。 ?
吳憂恍然發現,當務之急竟然不是朝山里開發。
……
早飯后,秦幽若把弟弟留下便離開了,剩下吳憂跟秦煜四目相對。
“洗碗去!”
“不會!”
“你覺得你打得過我?”
“淦!”
武力加持下的交流往往高效,幾句話后,秦煜還算識時務,縮進廚房里洗碗,嘴里嘟嘟囔囔罵罵咧咧。
完事兒以后,吳憂將便宜徒弟介紹給了大老青等人。
“今天起,他就是你們的新馬仔,辦事兒的時候帶上,該出力氣的活兒都讓他干,年紀輕輕的,比你們有勁?!?
老流氓們還不知道這位城里大少的來頭,察言觀色,看出吳憂想給這小伙子一點苦頭吃,大老青是個明白人,當即指使新馬仔去搬貨。
小刺頭不聽話,吳憂對準屁股就是一腳。
“要敢跟你們犯倔,不用跟他動手,回來跟我講,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好嘞!”
人在屋檐下,威武可以屈,秦二少只好窩窩囊囊去干活,一件范思哲襯衣不多久就跟鄉下人的汗衫沒兩樣了。
搬完東西,大老青等人又帶他去別的鎮,繼續打聽哪家養殖戶有剛斷奶的豬仔,忙到中午饑腸轆轆回到老吳家,冷鍋冷灶。
受不了這種委屈的少爺當時就炸了:“我爸把我送來,是要熬我,但也不是讓你虐待我的!你讓我干活做什么,我都做了,回來飯都沒一口吃的?”
吳憂躺在屋頂,愜意地曬著太陽,懶洋洋說道:“我不會做飯,沒得吃不是很正常?”
本來如果獨居,他一個人湊合湊合吃,只要填飽肚子就好了,但秦幽若告訴他,別看這秦煜是個紈绔,家里很小就鍛煉他獨立生活的能力,廚藝其實相當可以。
那吳憂就不想動手了,白送上門的保姆,能吃現成的,誰還做飯?。?
“你特么!”
秦煜恨得咬牙切齒,姐姐還說讓他跟這貨學做人,學啥?學這懶到褲襠里掉只虱子都懶得撓一下的懶狗樣子?
“村里的地,除了各家房屋周圍的自留地,剩下全是我的,你去挑挑看想吃什么,自己摘回來炒。對了,份量得多點,你跟個豬似的,我也有九牛二虎之量?!?
說完,吳憂回過頭繼續仰著假寐,悠哉悠哉。
秦煜不禁腹誹,去尼瑪的吧,本少能吃就叫跟豬似的,你丫能吃就叫九牛二虎之量,這么會說話咋不出本書呢?
嘴上可不敢嗶嗶,扛得住姐姐的拳腳,他并沒有自信在這個自稱高手的家伙手下撐過三四招。
只得頂著饑餓出去覓食。
十來分鐘后,扛著滿背篼蔬菜回來了,腳剛邁進院子,一條大蛇從天而降,正正好落在面前,蛇尾巴還搭在他腳尖上。
這一下子,可給秦二少嚇得夠嗆,尖叫著蹦起一米多高,臉色瞬間煞白。
“你有病吧?!”
他沖著房頂扔蛇的吳憂怒吼。
吳憂老神在在翻了個身,說道:“你家生活費沒少給,我也不能讓你肉都吃不上不是?專門給你添的肉菜,接著!”
話落,一顆黑乎乎的東西從房上落進秦煜手里。
“吞下去?!?
“這是個啥?”
“蛇膽。楊過斷臂后天天吃蛇膽內力大增的電視劇你看過沒?”
“你煞筆吧?武俠劇里的東西你都信!要吃你吃!”秦煜說著就要把蛇膽扔掉。
吳憂不緊不慢道:“這顆蛇膽吃下去,你的橫練功夫能精進一大截,下次你姐再揍你,你可以站那兒不動,她都打不退你半步。”
秦煜愣住了,半晌,張開嘴,強忍惡心將那顆冷血動物的苦膽吞下,問道:“真的?”
吳憂擺擺手:“騙你的,武俠劇里的東西你都信,你煞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