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沒見，囂張跋扈的秦二公子，氣焰似乎收斂了許多，但那只是因為他那身段嬌小卻氣場十足的姐姐在旁邊鎮著。
吳憂仍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看他時眼底有股壓抑的火光。
“早安，小先生！”
秦幽若眼睛瞇起來像月牙兒，真是一塊巧克力，乖巧可愛又美麗。
而秦煜是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余，見了人連招呼都不知道打，還得姐姐悄摸著打他一下，才不情不愿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早！”
隔壁的狗都讓他吵醒了。
“早，進來坐吧。”
吳憂懶洋洋回了一聲，進院拿出兩個小板凳，一只放自己屁股底下，一只遞給秦幽若。
至于秦二少，旁邊杵著吧。
吳憂可以感覺到，那股陰嗖嗖的怨恨，又深了些。
可誰在乎呢？
“這片山被我包下來了，我昨天去縣里付租金時，那里的人告訴我，已經有人替我付過了。”
大清早的，吳憂懶得繞彎子，索性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臉上的不悅不加掩飾，說道：“不告而取為偷，不告而贈，也不怎么禮貌，我至少該有選擇收與不收的權利，硬塞，成何體統？”
秦煜立刻叫嚷起來：“可真有你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家白給你花兩百多萬，還搭進去好大個人情，你怕不是昨晚上躲被窩里都笑出聲了！”
“住口！”
秦幽若威嚴震震，轉頭面向吳憂，卻是迅速換上一副不能再溫柔的笑臉，說道：“實在抱歉，我和父親也知道，這種做法純屬下策，但我們也是沒辦法！”
吳憂板著臉說道：“我說過，我通常不會拒絕病人，若你家老爺子肯低那個頭，我這點微薄的本事必不會藏著掖著。你們這樣逼我拿人手短，是生怕我食言打自己的臉？”
未免也太低看你憂子哥的高尚節操！
“小先生誤會了，這筆錢，其實不是診金……”
秦幽若罕見的忸怩起來，回頭瞟了眼討嫌的弟弟，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好半晌，才勉強開口，解釋道：“是幫秦煜交的學費。”
這話一出，秦煜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古怪，吳憂則陪他古怪。
學費不該交給老師么？
秦家這通操作，屬實令人費解。
吳憂緩緩說道：“你們想讓這屁孩跟我學什么？種地？醫術？還是打架？還是說，打算讓他在我這里學有所成了，再回去給你家爺爺治病？”
秦幽若有些尷尬，回道：“無論哪一道，要想做到極致非凡，常人都需要付出一生的精力去鉆研，我不認為我弟弟有相關的潛能。”
“姐！”
秦煜不樂意了，當著外人從來不給他留面子，這么貶低親弟弟，好玩么？
秦幽若完全不理睬，繼續對吳憂說道：“決定是父親做的，說實話幽若也不清楚緣由，不過父親做事，向來有他的視角和道理。”
“我想，興許是看這家伙在學校里學了這么多年，仍然不成器，費了挺大勁把他送進東華大學，也不是讓他去仗著家里勢力去當校霸的。”
“既然學校培養不了他，不如另外給他找個老師，即便學不來小先生的本事，學學如何做人，總歸是好的。”
吳憂滿意的點點頭，這番話豈不是在變相夸他會做人？
秦幽若真可愛，講話又好聽，彩虹屁可算拍到吳憂心坎上了，這話他愛聽。
至于垮起個批臉的秦煜愛不愛聽，誰在乎？
“行，既然這樣，那這個學生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吳憂滿口答應。
秦幽若回道：“還有件事，需要小先生點頭。既然是給人做門徒，此后，弟弟就要在小先生這里叨擾了，起居飲食隨小先生安排，該打該罵，小先生也不必手軟。”
“這……”
這就讓吳憂有些犯難了，昨天才把家人支去城里住，剛享受了一夜的獨居，轉天就又來一個，那他的修行可是要受影響的。
他一臉凝重的看著秦幽若，頭頂仿佛飄著三個字：得加錢！
秦幽若，或者說秦家早有準備。
“小弟住在這里，多給小先生添麻煩，而且日常起居都是要花錢的，所以每個月，我們會定期支付一筆生活費。”
“多少？”
“一……百萬？”
秦幽若見吳憂眉頭一皺，立即改口：“一百萬是這半個月的，整月應該算兩百萬，您看合理嗎？”
吳憂沒想到自己屁股癢癢一下皺個眉竟然這么值錢，喜上心頭，表面則不動聲色，回道：“合理，相當合理。”
秦幽若起身去車里，取來一個漂亮的木盒子，說道：“除此之外，小先生研究醫術時，若有任何珍惜藥材的需求，秦家在國內還是有些關系網的，一定盡力尋找。”
說著，把木盒遞向吳憂。
吳憂眼前一亮，這可太對勁了！
日后煉丹所需材料復雜，不可能樣樣都自己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些稀罕物，沒有種子他就算有神農秘典，也沒法憑空變出來。
吳憂收起盒子，頷首說道：“這樣吧，生活費也甭給現金了，方便的話，折算為等價的寶石給我，翡翠珍珠祖母綠都行，我不挑，只要品質高。倘若有極為罕見的俏貨出現，記得通知我。”
賺錢不是他的最終目的，一切都是為了更好的修行。
既然老秦家有那門路，不放就把聚靈大陣的材料收集之事順手提上日程。
大陣的材料八成都是各種集地靈英氣歷時千萬年形成的寶石，數量需求最大，另外幾樣，倒可以慢慢收集。
秦幽若不解，個大男人，不要金銀要珠寶，難道也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但她還是做主應允下來，沉默是金，并不瞎打聽。
然后，吳憂留她一起吃早飯。
南瓜糊糊，配草莓、葡萄，外加一疊小咸菜。
秦煜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吳憂做的那點東西，廉價就不說了，做飯的手法屬實不堪入目。
“不炫耀的說，少爺我雖然是個紈绔，但十歲就學著自己做蛋炒飯了，廚藝一般，但估計比你強一大截。就這？給狗吃狗都不吃！”
話音落地，捧著碗吃南瓜糊糊的秦幽若放下勺子，白皙俏臉瞬間漆黑。
“姐！誤會！我不是說你！”
“小先生，未免你以后想打他的時候手軟，我先做個示范。獻丑了！”
院內很快響起震徹云霄的殺豬般的哀嚎，大清早的，鄰居家的土狗剛剛趴狗窩里睡著，又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