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哪里還有時間安撫玉翡，厲聲道：“胡說什么！什么死不死的，玉兒，你可別上了別人的當?！?

沈慈輕笑一聲，“那接下來的話也全當我胡說吧，趙清靈身有隱疾，一直未嫁不是未覓得良人，而是她時常會犯癲疾，嚴重時，甚至會動手打傷他人，萬一有一天趙清靈拿到刀、針，又恰好癲疾發作，老夫人年老體衰，可千萬要當心才是?！?

“什么？你說的可是真...”同一個陷阱掉進去兩次，不是蠢人是什么。

沈慈爽朗的笑了笑先看了看玉翡，眼神好似在說，你看，即便我死了你也做不了夫人，又看向王起淵似乎在說，你看，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情真相。

玉翡明白過來，痛哭起來，哀哀戚戚的指責著：“姨母，你答應過我母親，你答應過我母親要好好待我的?！?

老夫人也陡然反應過來，如此陰私的事情沈慈怎么會知道，氣的有些喘不上氣，大聲叫罵著：“賤婢，賤婢！你這賤婢！”

“夠了！母親！今日之事到此為止，把老夫人帶回佛堂，這幾日就在佛堂好好歇息，清風，跟著太夫人一起回去?！?

“淵兒，你...”

“母親，莫要再說，再說我便讓大哥將你帶回晉州?！?

王起淵厲聲喝道，把老夫人嚇得不敢再開口，竟也抹上了淚，卻知無力回天，只能被下人攙扶著回去了。

“起淵哥哥，我..”玉翡又哭哭啼啼的委屈起來。

“不必多說，備車，把玉姨娘送往城北的莊子，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回府。”

沈慈看著走進來的幾個小廝，叫住幾人說：“床底下還有一個，一起送去，還有那個，至于他，將軍你處置吧?！?

王起淵眼皮顫了顫，看著她指指床底又指指一旁的丫鬟，最后視線落在角落里的男人身上，又是一腳過去吧胡四踢得昏死，咬牙說：“把他送到衙門去，說是擅闖將軍府邸，企圖對府中女眷圖謀不軌，丫鬟發賣出去，玉姨娘送到莊子里，現在馬上！”

沈慈點頭，“對了，我還有個丫鬟叫冬青，被玉姨娘關起來了，記得還給我?！闭f完轉身欲走。

王起淵眉頭緊鎖，伸手攔住她，“你又想去哪里？”

沈慈疑惑地看過去，“將軍莫不會以為事已至此我還會留在將軍府里吧？”

雖然沈家落敗，可楚王尚在，要想查清沈家的事情，楚王府比將軍府更有利，更何況，她還活著，或許顧騰也還活著，只要有機會，她就要去找他，去找他們。

那顆炮彈落下時，是顧騰拼了命想送她上直升飛機，而744的那群人，也不僅僅是一起共事的人，更是伙伴，她的家人。

王起淵皺眉又問：“你要去哪？你是本將的夫人，將軍府的女主人，理應留在將軍府中。”

“我去哪里不勞將軍費心，正好將軍提及此事，如若將軍不愿休妻，哦，錯了是將軍不能休妻，那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和離可好？我絕不會將今日的事情宣揚出去，將軍也無需過問我日后的生活，豈不兩全?！?

“好大的口氣，我為何不能休妻，今日之事，便夠我休你百遍?！蓖跗饻Y嗤笑一聲，心中卻在猜測她會如何回答，他也想知道她那句她死了將軍府便是下一個，究竟是真的知道這朝堂之上的起伏動輒還是只是狐假虎威。

“哦？是嗎？且不說今日之事將軍憑何休妻，單從如今朝勢來看。”

沈慈瞥了一眼，果見王起淵側耳認真在聽，剛剛那話與其說是威脅她，不如說是激將法，好在她也無所謂，繼續開口。

“沈家落敗，可楚王未敗，太子未定莫說楚王即便是承王，列王都有機會， 雙權鼎立時其他王爺或許有心無力，可如今裕王并未乘勝追擊，我猜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所以裕王看似獨大，實則一如楚王一般岌岌可危，前有天家的猜忌，后有諸王的追擊，將軍休了我，豈不是確切的要跟裕王上同一條船，若將軍想倒戈裕王，又怎會等到我說這些?！?

王起淵心下了然，她是真的知曉，頓時露出些許審視的目光，沉聲道：“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其實如今朝堂之勢并不復雜，而且也正如沈慈說的那樣，裕王如今反而是最危險的，可沈慈作為一介女流，身居府邸之中，如今情況絕不是沈家有人過來與她盤算，那便只能是她自己猜或想出來的。

可是，他從未知曉，自己菟絲草一般的夫人竟是如此清明聰慧。

“很難猜出嗎？”沈慈挑眉神色中露出些許張揚。

王起淵晃了一下眼，只覺得她好像變得太多，是因為沈家落敗，所以她不得不站出來保護自己，嶄露鋒芒嗎？

這樣想罷，他也能稍稍理解沈慈為何想要離開，頓了頓神色有些奇怪的開口說：“既我無休妻之意，你便可以在府中安住，我在一日，你便可安心一日?！?

沈慈知道王起淵會錯了意正想開口就被外面通報聲打斷。

“將軍，裕王到了，琴珠公主也來了?！?

沈慈陡然看向王起淵，眼神里的銳利不比他剛剛的審視少，冷笑一聲，“將軍這是何意，裕王都親自上門了，琴珠公主，沒想到原來將軍意有所屬的是琴珠公主?！?

王起淵神色微變，對沈慈的質問沒什么反應，沉思片刻后說：“不妙，沈昱兄...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說罷抬腳就往正廳走去。

沈慈一聽，伸手拉住他的袖口，“什么意思，我大哥怎么了？”

沈昱本在晉州查徹私鹽的事情，沈家出事后他便沒了消息，沈慈已有原身記憶，對沈家的人都有著天然的親近和緊張感。

“算了，你與我一同前去，邊走邊說。”

沈慈也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立刻跟了上去，直接問道：“看你的反應，裕王未曾提前告知他今日到府之事？他來這里跟我大哥有關？我大哥現在在哪？”

一連幾個追問，王起淵這會兒才察覺到一絲熟悉，她還是沈慈，雖然又不那么像沈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