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謀殺我是不可能的。”秦北琰先把這個罪名撇開,如果真的加上謀殺儲君的罪名,在那么多人面前,張若彬就算不死,也得死。
蘇晚晚意外,猛地看向秦北琰。
秦北琰對上她的目光,繼續說道:“這件事的受害者不是我,而是你。你是打算原諒他,還是不原諒?”
面對秦北琰的詢問,蘇晚晚看向縣太爺和張若彬。
縣太爺眼里的哀求十分明顯。張若彬眼里多是畏懼,看不出悔恨。
“蘇姑娘。”縣太爺連聲說道:“求蘇姑娘……”
蘇晚晚煩悶的垂下頭:“求我什么?你能在這個時候求我,那些被你兒子調戲的姑娘,你也要替你兒子一一求她們原諒嗎?”
她理了理碎發:“我不是沒給過你兒子機會,可他都做了什么?”
縣太爺哀求說不出來了。
在堂上混淆視聽,賊喊抓賊的是張若彬。在堂上死不悔改,還試圖對秦北琰動手的是張若彬。
這些樁樁件件,都不是人逼著他做的。
“我不原諒,那些受過傷害的姑娘們也絕對不會原諒這種刀抵著脖子才求饒的人。抱歉。”蘇晚晚說完這句話,心中郁結的火氣散了一半。
她并沒有因為這個松了口氣,而是踉蹌了一下,慌忙的握住身邊人的手臂,避免摔下去。
秦北琰扶了她一把:“怎么了?”
蘇晚晚不好說是因為張若彬的態度,是因為對那些姑娘的惋惜和憐憫,她心疼。只能搪塞兩句;“早上沒怎么吃東西,沒什么力氣。”
她說完就站穩了,臉上露出了些許笑意:“能不能借一下太子殿下的權利,把該關進去的人關進去。”
“好。”
秦北琰看向衙役。
衙役沒動,而是看向縣太爺。
蘇晚晚能看出縣太爺眼里的猶豫,笑著問到:“怎么,如今縣太爺也無視太子殿下的命令了嗎?”
縣太爺這才對衙役說:“帶下去。”
這三個字一出來,張若彬心如死灰。他掙扎著,對縣太爺嚎叫道:“你怎么能如此對我!我難道不是你唯一的兒子!你把我養成這樣,然后再把我拋棄,你是人嗎?”
縣太爺緊緊蹙眉,面對張若彬的質問,他心如刀絞。
卻還是強撐著對秦北琰和蘇晚晚客套兩句,正在他打算為張若彬求情時,秦北琰對蘇晚晚說:“不是說沒吃飯沒力氣嗎?我們去吃點好的。”
蘇晚晚扯平了長袖上的褶皺,跟著秦北琰走了。
晚上,蘇晚晚和秦北琰正在燈燭下下棋。
蘇晚晚捏著白子,放在黑子的旁邊,把吃掉的黑子拿出來放到一邊:“他怎么還不來,我都有點困了。”
“他心里糾結,為人父母,他肯定得來求一求我們。”秦北琰白皙的手捏著黑子,落子時很干脆,他檢出兩顆白子,說道:“可張若彬做的事情,又太過可惡。”
“來肯定是要來的,只是時間問題對嗎?”蘇晚晚把秦北琰說的話翻譯一遍。
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些許動靜。
蘇晚晚和秦北琰往外看,門被敲響了:“請太子殿下安,深夜驚擾,請殿下贖罪。臣可否進去和太子殿下聊聊犬子?”
蘇晚晚落子,撿了兩顆黑子,隨手一扔在棋盤旁邊,棋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讓外面的縣太爺嚇了一跳。
她起身去開門。
縣太爺瞧見是蘇晚晚,吃驚問到:“蘇姑娘,怎么是你?”
蘇晚晚側身,露出身后看著棋局的秦北琰。
縣太爺連忙上前請安。
蘇晚晚等他行禮后才坐下,她捏著棋子問:“縣太爺今日來,是為了你的兒子?”
“是。”縣太爺擦了擦額頭的汗,替張若彬求情的話,如鯁在喉,怎么都難說出。
“殿下不追究張若彬刺殺他一事,就是給他個機會。可他沒把握住機會。”蘇晚晚瞧出了縣太爺的為難,先幫縣太爺說出了口。
縣太爺連忙接上話,說道:“是小兒頑劣,多謝殿下給機會寬恕。”
秦北琰這才抬眼看縣太爺,不過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蘇晚晚瞧著秦北琰這個樣子,像是不滿意縣太爺來為張若彬求情。她張了張嘴,原本想對縣太爺慣著張若彬這件事,好好說說縣太爺。
可看著縣太爺那張愁苦的臉,又說不出口了,她狠了狠心:“張若彬不知悔改,應該讓他吃吃教訓。”
“是。”縣太爺應了一聲,臉上更愁苦了。
蘇晚晚繼續說道:“你放心,不會太重。如果他知道悔改,殿下仁人之心是不會對他如何的。”
縣太爺臉上的愁苦才消失:“如此,就多謝殿下了。”
“不過該受的懲罰還得受,不管是心靈上的,還是身體上的。如果還不知道悔改的話,那就只能讓他下去好好反省了。”
蘇晚晚做了一個抹脖的動作。
“殿下……”縣太爺無數次想著說要殺了張若彬,也因為張若彬的怨恨而傷心過,可真的要殺了他,他又接受不了。
這可是他的兒子。
“這件事不必多說。”秦北琰終于開口了:“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會改,那就該殺。你不必為他求情,他如今養成這樣欺弱怕強的性格,也是因為你一向縱容的原因。”
縣太爺垂下眼,承認了秦北琰說的是真的。
他把兒子養成這樣,實在是不能再多說什么,可那是他的兒子。他還想為張若彬求求情,還沒開口就被秦北琰看了一眼。
秦北琰眼神里的殺意很明顯,讓縣太爺驚悚,他連忙起身說道:“如此就多謝殿下了,臣告退。”
他連忙走了,以免激怒了秦北琰,張若彬活不過今晚。
蘇晚晚放下棋子,嘆了口氣:“其實我不該可憐縣太爺的,能把孩子慣成這樣,我可憐他什么呢?”
她揮了揮手,試著把那些煩惱清除,她笑著對秦北琰說:“今日用了你的太子權限,算是仗了你的勢,我請你去逛逛如何?”
秦北琰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拒絕:“不去。”
要是別人,他說不去,他們也不好勸。可蘇晚晚不一樣,他拉起秦北琰的手,說道:“走吧,陪我逛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