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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番外1 原諒您,也原諒自己

“爺爺!爺爺!”

小男孩抱著象棋盒一蹦一跳,“哐哐——”兩聲,盒子的鐵扣沒有鎖好,裝籮在里面的棋子滿盤灑落,幾個正著的,幾個翻過來,還有一個穩穩滾到了季崇舟的腳邊。

躺在搖椅上的老人趕忙起身撿起,因為沾了些灰,又拿到嘴邊吹了吹,摘下金框老花鏡,顫巍幾步走到小男孩身邊,喊陳管家一起幫忙撿棋。

季崇舟把撿好的棋子裝進盒子里,丟給陳管家拿著,隨手將小男孩抱起。

“我們小樂延怎么有空跑來爺爺這里啊?”季崇舟讓陳管家把眼鏡一同拿回,自己先抱著孫子離開園子。

小男孩耷拉著小腦袋,攪著手指,不敢看爺爺,小聲道:“媽媽不要樂延了......”

季崇舟一聽,輕笑兩聲,把孫子輕放到地上,拉著他的小手,“媽媽怎么會不要樂延,你老實跟爺爺說,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

小男孩委屈點頭。

“那我們小樂延犯什么錯誤了?”

季樂延撇撇嘴,“媽媽不讓樂延和爺爺、還有姨姨玩馬兒駕駕......”

季崇舟自然是知道孫子口中的馬兒駕駕為何意,他是經常慣著這孩子,提什么條件都盡量去滿足,自然也就清楚兒媳在生什么氣。

在得知舒言的身體狀況后,就沒抱什么希望,想著若真是季家命定要絕后,他也就認了,直到樂延出現。舒言的再度懷孕是季家的一個奇跡,因為此事,燃塵三番四次都是持反對意見,畢竟拿女人的身體再次冒險,他輸不起。生這孩子的時候,可謂是耗盡了舒言全部力氣,足足臥床了兩個多月,好在最后沒有生命危險,否則后果誰都無力承擔,但可能有這些原因,燃塵對樂延的態度就一直很一般。

“樂延覺得媽媽為什么不讓玩馬兒駕駕?”他再問。

小男孩閃躲,“不知道......”

季崇舟自己心里清楚,一昧寵著孩子也是害了孩子。“樂延真的不知道嗎?媽媽沒有說原因嗎?”

感覺到爺爺這一次沒有再無條件地站在自己這一邊,季樂延鼓著的嘴包子消了下來,忍著眼淚,“知道......媽媽說了,爺爺和姨姨是長輩,樂延不可以無理取鬧,不可以讓他們不舒服......”

“那樂延是不是在生媽媽的氣,覺得媽媽說的不對?”季崇舟耐心地問。

季樂延拖著小手背擦了眼角的淚花,點頭又搖頭。

其實他是一個懂事的孩子,不會耍橫、不講理,只是有自己的小脾氣,會沖動,會難過,等到認真地想一想,就會分辨大人嘴里所講的話。

“所以我們樂延小朋友也覺得自己做錯事了對不對?”

男孩擤鼻涕,很認真地點頭。

季崇舟會心地看了一眼陳管家,“那做錯事了應該怎么樣呢?”

“說對不起......”

“好,那我們現在去找媽媽道歉好不好?”季崇舟張開雙臂。

男孩攬著爺爺的脖子,“好。”

陳管家:老爺,我來抱吧。

季崇舟:沒事,這小家伙輕著呢。

“爺爺以前做錯事也是要認真道歉才能取得原諒的。”

“爺爺也做錯事了嗎?”

......

[尊敬的客戶您好,因拆遷整治原因,現存郵件、信封,由驛站快遞小哥速送,請注意查收!]

舒言掃了一眼短信,才回想起三年前住的那棟小區樓下有一個破舊不堪的收件信箱。

這短信應該所有住戶都會發一遍吧,她想,畢竟他們早已不再用放置那么久遠的東西,很多快遞郵件是直接寄往公司或者驛站,里面都是空的,倒也不必浪費一毛錢發一條沒用的訊息。

“小言?”

聽見聲響,舒言從沙發上起身,“怎么了今天,這么早回來?”

季燃塵脫下外套,“事都提前結束了。”左看右看,皺眉一問,“那臭小子哪去了?”

“應該在爸那邊,上午被我訓了一下,委屈了。”

“這臭小子是真的,仗著爸寵他,都知道去和誰訴苦了!”季燃塵無語。

“夫人。”阿姨手拿著幾封大小不一的信件,“這是門口一個快遞員送來的,說是你的東西,但是我看了一眼,信封上寫的似乎不是夫人您的名字......”

舒言伸手接過,“沒事,給我吧,您先去忙。”

女人把信封和較大的幾個郵件一同放在桌上,翻著看收件人寫的名都是趙榕,這些都是在她之前的上一任戶主的東西,看來鐵皮箱落后的存在比她想象的都還要久。

物歸原主,舒言想著東西不大不小有些雜亂,還是找一個袋子裝起來送還比較好,便一手抓著信件,一手去墻柜里掏袋子,正要裝進去,一個小信封不小心掉了出來。

女人伸手去撿,卻是不經意瞟到了自己的姓名。

奇怪,這里有一封信是她的?

舒言小心地拆信,掏出一張粗糙的橫線紙,攤開剎那,心都停滯了——

女兒:

舒言,我的女兒。第一次這么喚你,或許你會覺得不自在,但請你諒解,媽媽是真心希望你能夠得到幸福。

我知道,對你爸爸來說我可以是好妻子,可對你而言,我卻不能是一個好母親。在你存在于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媽媽對你就只有仇恨,完全遺忘了你更是這場禍事里無辜的受害者。我殘忍地將你拋棄,從未過問你的生活,也不曾盡過一個母親應盡的責任。如果你不是母親受盡折辱強來的孩子,現在我們的關系會不會就變得不一樣。

女兒,媽媽對不起你,直到現在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能夠留給你什么,我的心早在九年前就隨你父親去了。其實在你來醫院看望我的時候,我便已經醒了,只是不愿接受成毅已經離開的事實罷了。是我這個母親要求太多了,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去剝奪你的幸福。

現在,有愛你的人一直伴你在身側,你不必再為過去的種種悲痛煩心,也不用牽掛我和外婆。燃塵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緊緊地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在此,我由衷的祝福你們。

平安

施曼妮 留

信結尾的“平安”二字讓舒言的淚水終是沒有忍住,滾燙地滴落在紙上。

她把信緊緊地拽在胸口上,呼吸沒了平緩變得急促,心臟如同被徹底撕裂一般,哽咽難鳴,身子靠著墻漸漸滑下,顫顫發抖。

季燃塵被嚇了一跳,急忙將她攬進懷里,他掃了一眼信,就什么都懂了。

舒言蜷縮在他的胸膛里,再也沒有忍住,原本的壓抑都變成了哭鬧,悲痛、憤怒、委屈通通傾巢而出。

季燃塵就像一個出氣筒,又是被吼著又是被打著,可他無半點惱怒,反而狠狠地將她往懷里擁。

因為他知道,只有這一刻,舒言才真正地把心交給他,不再把自己封閉起來,而是完完全全地把她最脆弱最不堪的一面展現給他。

哭聲漸漸弱了,舒言靠著季燃塵,也不動,也不說話。

他心疼,但舒言才是最疼的那一個。

季燃塵無聲地把她抱到沙發上,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他只能用行動去證明她的存在,因為她此刻冷漠的身軀讓他隱隱后怕。

他不能,失去她,半刻。

還沒等季燃塵收心,舒言就突然起身,雙臂纏上了他的頸脖,“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傻瓜,我怕你疼,更怕……”

季燃塵撫著她的頭。

“更怕什么?”

舒言看他,他家境富裕,做事雷厲風行,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會怕什么嗎?

“更怕你像之前,一聲不響地離開。”

她怔住,他是在抱怨自己之前一句話沒說就判他死刑的事情。唉,翻舊賬,可怎么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臉委屈。

“小言,我很開心,你愿意把你的快樂分享給我,但我更期望,你的痛苦我也可以一起承擔。小言,很多時候我都沒有你想象中的勇敢,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會有喜怒哀樂,也會有手足無措的事。

而你,卻成為了唯一一個,會讓我手足無措的人。”

再倔強的脾氣,總有妥協的時候,再堅強的人,也總有脆弱的時候。對季燃塵來說,舒言是他的初戀,是他一見鐘情的人,更是他決定了在他這一生中都要執手相伴的人。在她不告而別,消失的那六年里,他多次抉擇是不是就和她這么算了,可是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自己,他根本就忘不掉,他在等,等一個他自己都迷茫的未來。

那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不是美好的,是害怕的,他生怕哪一天,她又突然逃離自己的身旁。

幸運的是,她回來了。

“答應我,不要再走了,好嗎?”

季燃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聽起來是多么的蒼白無力,多么地昭示著你這輩子只能屬于我一個人,多么殘忍地告訴自己你刻在我心上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舒言垂著頭,她知道,此時此刻,說什么對他來說都是一種傷害。在這段感情里,她就是選擇逃避的那一個,她總背負著自己的罪惡,將他遺忘在另一個角落,只顧及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悲傷。是她不敢愛,她原生的家庭,讓她變得堅強,也讓她變得懦弱、卑微。

“我不走。對不起,我還是傷害了你。”

兜兜轉轉還是對不起,可那又怎么樣呢,這也是舒言唯一能說的話了。

“不要說對不起,永遠都不要再說。”

往事隨風散去,盡頭是美好的故事。

“媽媽!”

季樂延攬著季崇舟的后脖頸,激動地朝媽媽招手。

是啊,往事隨風散去,盡頭有美好的故事在繼續。她什么都沒有失去,眼前是她愛的人,退后是愛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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