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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試探

元夕抬起頭看向元崇笑道:“元崇可有興趣與寡人來一局?”

“臣弟的棋藝劣拙還是不擾王兄的興致了。”

元崇推脫著,元夕見他這樣說心里也莫名的愉悅:“那元崇就陪寡人隨便逛逛吧。”

他站起身率先走在前面,元崇緊跟在后,這青蓮池今日的風景很好,微風習習吹動池中的蓮花微微晃動,在水中讓人憐惜,岸邊的青石板圍繞著整個池塘鋪成一條小道,人走在上面也不會打滑,元夕這時候才淡淡開口道:“聽說昨日元崇府上教訓了兩個下人可有此事?”

“是的,沒想到這小事驚擾了王兄,臣弟罪該萬死。”

元崇的話恭敬卻又疏離,月七跟在在他們后面暗暗地打量著元夕,這個王上怕是總想著法子要害他家王爺。

這點他得要記下來,以后什么事都要謹慎點以防出了什么問題而連累他家主子。

“聽說是因為偷竊?不知是偷了什么東西能讓元崇你如此大動肝火?”

元夕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他像是說著一件普通的事,不就是處死了一個仆人,在他看來也只不過捏死幾只螞蟻那樣簡單了。

元夕提起這個問題就看見元崇眼里有些慍怒,他帶著怒氣的聲音低沉地傳過來:“哼,他們竟然想要偷取父王留給我唯一的一塊玉佩,這般大膽的奴才怎么可以留在王府?況且逍遙王府是王兄您賜給臣弟的,這等不光彩的事要是傳出去那豈不是挑釁了王兄的威嚴?所以臣弟只好擅自把人罰以杖刑杖斃了。”

這話說的他倒是做了件好事,把元夕想要怪罪的話也無從說起。

他仿佛贊同元崇的做法一般點點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暗沉,他詢問道:“寡人再讓徐公公親自給你安排兩個仆人如何,這的確是寡人的疏忽竟然招了兩個手腳不干凈的讓元崇費心了。”

“王兄無需客氣了,這畢竟是臣弟的府邸總是麻煩王兄實在是過意不去,王兄日理萬機這等小事還是臣弟自己打點吧。”

“既然如此,那寡人就不操心了。”

元夕依舊面不改色,元崇的推脫說的合情合理,若是他再糾纏下去,怕是人人都會知道自己的心思,若元崇在這時候處處設防,以后想要監視他恐怕就難了。

此刻兩人站在青蓮池邊,徐徐微風吹來著實讓人心曠神怡。

一切都平靜的出奇,元夕仿佛就如同當初讓徐公公傳話一般真的就只是聊聊家常。只是在暗處的侍衛在看清楚這里的一切之后,手中拿著的那顆石子在他彈指間便卯足勁打在元崇腿上。元崇被這突如其來的撞擊力打的身體前傾也無法站穩腳步整個人就栽進了青蓮池中。

池中掀起一片水花,在元崇落水那一刻月七驚呼了一聲就想著要去救人,然而徐公公喊了一聲捉刺客之后順手就拉住了月七的手臂:“月侍衛趕緊去捉拿刺客,這邊有人保護逍遙王很安全,你放心吧。”

元夕身邊已經被幾個侍衛護在岸上,他看著池中掙扎撲騰的元崇心里十分著急,月七見徐公公一直拉著自己心里也煩躁,他面帶焦慮說道:“徐總管,我家王爺不識水性,您也說了這王宮有人多侍衛,捉拿一個刺客綽綽有余,可我家王爺再耽擱下去恐怕就出事了。”

說完他沒有再顧及什么,掙開了徐公公抓著他的手飛身一躍便跳進池中把在水里掙扎的元崇救上岸來。

因為耽誤了一些時間,元崇也在池中被灌了幾口水,被月七救上來的時候一張臉也是煞白,所幸的是現在天氣正準備轉暖,不然的話這池中的水刺骨般冷,恐怕元崇被這水泡了一陣再加上驚嚇過度肯定會感染風寒。

元夕推開身邊圍著他的侍衛走到被月七拉上岸來的元崇身邊擔心的問道:“元崇沒事吧?宣太醫!”

在岸上緩了一會,元崇才緩緩搖頭:“臣弟沒事,不用宣太醫了,只要換了一件衣服便好,讓王上擔憂了。”

“沒事就好。”

元夕伸手拍了拍元崇的肩膀,寒暄了幾句后元崇便以換衣服的理由和月七一起回去逍遙王府了。

元崇換了一件墨藍色的寬袖長袍,他剛從臥室中出來月七就已經端著一碗姜湯進來了:“王爺,先把這碗湯喝了吧,免得染了風寒。”

元崇端起姜湯喝了個干凈,微辣的感覺沿著喉嚨下了肚子,腹部也有些微暖的舒適感。月七想起剛才在王宮中的場景不由得皺起眉,他跟元崇說道:“今日落水肯定是被設計過的,王上現在就忍不住想要除掉王爺您了嗎?”

元崇的目光瞬間暗了下去,只是他臉上沒有過多的憤怒,更多的反而是平淡,仿佛這一切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不過是想要試探我罷了,從心思到武功,他都想要完全把我探究到底。”

他并不是不識水性,而是他就要沿著元夕給他的這個“意外”而消除他這一點疑慮。

“月七……”

元崇低聲喚了一聲旁邊的人,月七聽見自己主人喊他也很快的應了一聲:“王爺,您有什么吩咐。”

“明日我去虞國你不用跟來,我會從后門悄悄走開,到時候別人問起來你對外宣稱我染了風寒便是。”

元崇近來似乎能夠感受到林芊芊的氣息了,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白畫也是這樣說,看來很快便能找到她了。

上次她的靈力被封印,噬魂獸與召喚獸不安導致血契受到了波及,如此看來應該是沒什么事了。

他要去找她。

“屬下明白。”

月七恭敬地應答道,他家王爺明天不管怎樣都會去虞國,在這段時間里他們必須要做到掩人耳目。

這幾日連續發生的事情是真讓他們有些應接不暇,還好他家王爺聰明。

今日的白家彌漫著沉重的氣息,家眷仆人跪在靈堂哭倒了一片,就連平日堅毅的白展堂在今日也對著自己的妻子哭的像個孩子,嫡子白瑜還未出現,前來吊唁的人都不由得竊竊私語在議論,元崇穿著一件簡單的素色的衣衫來到棺前磕了幾個頭之后便站起身安慰白展堂:“白叔節哀,你不要太過傷心,最重要保重身體。”

“她終究還是熬不到山茶花開的時候,就連看白瑜最后一面的時間也等不及……”他的淚水染濕了略微蒼山的臉,手指撫摸過棺蓋怎么也掩不去心里的哀傷不斷擴大:“夫人啊……你怎么就不再堅持一會呢,前幾日你還說要與我去看那山上的茶花的,如今怎么就先走了呢……”

小宮女眼眶一片濕潤,可是她哽咽了一下之后卻最終化開了眼底的晶瑩。

他抬起頭的時候恰好就看到一個少女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緩緩走來,她五官堅毅,臉上也嚴肅的沒有一絲松懈。

一雙桃花眼眼里漾著悲傷卻又被骨子里的倔強禁錮著。

青絲披散,身后只用一支玉簪簡單的固定住。是林芊芊,是他的央華……她的身后跟著一個身著喪服,面色如霜的男子,在這悲沉的環境中更加冷了幾分。

只是白瑜一襲暗紅色的長衫在這白色的靈堂里顯得十分奪目,那一抹紅色并不鮮艷,此刻卻是十分的刺眼。

白瑜得到消息的那一刻,便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可惜依舊是錯過了。

她從房間出來時卻是一襲紅衣,站在那花白的前堂讓人瞠目結舌。

白展堂瞧著她也不說話,只聽得白瑜自顧自地說道:“母親不喜白色,她說白色太傷感也不吉利,如今我一襲紅衣送她最后一程,那便讓她走得不必太難過。”

白瑜看了一眼靈臺上的靈牌,他抬頭看了一眼依舊湛藍的天空輕聲開口道:“時間到了,出殯吧。”

他從臺上接下母親的靈牌端在懷里,一聲“起棺”抬棺人跟著法師和白瑜身后步步離開虞國,一路上紙錢滿天飄蕩,路人紛紛讓路,只是看著走在前面一襲紅衣的黃家嫡子又不由地私下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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