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屈醫(yī)生的辦公室,只見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畫。
“這是——”葉辛染接過他遞過來的一疊的畫,滿眸不解。
“你女兒有一回落我在這里的畫。你先看看。”屈醫(yī)生平靜地看著她,說。
葉辛染一張又一張地翻看著,只是,這畫的內(nèi)容太過于陰森恐怖。
“你女兒心理有問題。我建議你什么時候來她過來看一看。”鄭主任坐在一旁,簡明扼要地說。
“我知道,以前是我疏忽。以后我會多陪陪她的。她只是敏感,我可以先觀察觀察。”葉辛染一聽,腦海中閃過那抹可愛的身影,無措地說。
在葉辛染的潛意識中:曉曉不會的。她只是缺愛而已。
屈醫(yī)生與鄭主任相視一眼,有些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曉曉是個比較缺愛的孩子,可能在她的成長經(jīng)歷中遇見了一些大事,一直使她沒能正常地去認(rèn)識,特別是大人之間的問題。我是擔(dān)心她有自虐的傾向。”屈醫(yī)生略一沉思,最后猶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不會不會。”葉辛染連忙搖頭。
曉曉就是她的命。一個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會自虐呢?
“你先別急。當(dāng)然,我們也希望她沒事。但我們還是建議你帶她過來,我們可以從側(cè)面來深入了解她,先看看她的情況如何再做打算。”
“是不是要做催眠?”聽到這里,葉辛染一驚,似想到什么,忙問。
“不一定。我們鄭主任是這方面的專家,葉姐,你可以相信我們。”屈醫(yī)生忙解釋著。
她努力地擺了擺手,說:“先讓我想想。”
“嗯。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早做決定。這種事越拖越不好。檢查沒事了,這樣大家都放心。”
“明白。”
“你也可以回去了解了解,她之前的畫的都是什么,跟這些畫是否有區(qū)別。”
“謝謝屈醫(yī)生。我知道了。”葉辛染勉強(qiáng)地點著頭,想要起身。
她真怕自己一直坐下去,會從他的嘴里聽到自己不喜歡的話。
“有事隨時聯(lián)系。小屈送送她。”鄭主任見狀,一個眼神示意。
這個時候,如果醫(yī)生再催逼她,并不是件好事。
從屈醫(yī)生的辦公室出來,葉辛染的腦海中一直想的是曉曉的那副畫。
曉曉敏感問題自己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自從離婚,她一直是缺愛的。而自己忙于工作,對她有所忽略,只是沒有想到,她的內(nèi)心是這樣的一個世界。
許多事情,往往人們呈現(xiàn)出來的都是光鮮的樣子,而真正的內(nèi)心世界,卻連最親密的人都未必了解。
就比如之前曉曉的爸爸,比如秦景泰,比如自己。
葉辛染的腦海中一陣胡思亂想,一邊開車,一邊走神。
“吱——”
當(dāng)她看見側(cè)面直沖而來的汽車時,直慌了神。
她猛踩著剎車,車輪與地面摩擦發(fā)生刺耳的響聲。她猛打著方向盤,方向盤一偏,雖然險險地避過,但車頭卻直直地撞向了一旁的大樹。
呯——
車子撞樹后終于停了下來。
由于安全氣囊的作用下,她的腦袋重重地嗑了兩下,但沒受重傷。
她驚恐地看著車前,雙眸瞪得大大的,還沒回過神來。
剛才的這一幕驚心動魄的情景,真是太嚇人了。
這時,她的微信視頻響起。
她看都沒細(xì)看,連忙滑開。
“喂——”她驚慌的語氣帶著一絲顫音。
視頻那頭的秦景泰一下子聽出了她的異樣。
“小染,你怎么了?你這是在哪?”他關(guān)切地問。
“我——我不知道在哪?我的車撞樹了。”葉辛染微微回神,四下看了看,說。
“你人沒事吧?”
“沒事。”
“你按我說的去做,先下車,然后發(fā)個定位過來,我讓人去接你。然后你打個保險電話。”秦景泰井然有序地指導(dǎo)著她。
葉辛染按他說的去做,一人孤伶伶地站到一旁,將定位發(fā)了出去。隨后給保險公司打了個電話。
她看著眼前的車子,車子已被撞得不成樣子了。
秦景泰的朋友開車過來的時候,只看見她兩手抱臂,傻愣愣地站在那兒,看著車子。
“你是小染嗎?我是阿景的朋友東子。你先上車吧。”
“保險公司還沒來。”她緩緩地望了過來,指了指車子,說。
“你先上車坐著吧。在車上等。”東子打開車門,來到她跟前,說。
葉辛染沒有拒絕,坐上他的車。
此時的東子不免有幾分好奇,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車禍現(xiàn)場。
好家伙,虧得她人沒事。
保險公司來得也很快,查了看現(xiàn)場,然后拍照詢問。。。。。。
一番折騰下來,葉辛染心神俱疲。
“你住哪?我送你過去。車子我會叫人幫你處理。”東子直接說。
她報了一個地址,便靠著車椅背,閉了閉眼睛。
“你累了可以瞇會,到我了叫你。”東子看了她一眼,說。
想不到,這就是阿景心中惦記多年的人。
“謝謝你。”她真的好累,好累!
“不客氣。要謝就謝阿景。”
“也謝謝他。”她閉著眼睛,語氣顯得十分沉重。
“我和阿景是性命之交的朋友。”
性命之交!真好!
她替他感到高興!
“你與他的事,他都告訴我了。這些年來,阿景不容易。”他瞥了眼后視鏡,似有若無地說。
“成年人的世界里沒有容易二字。東子,謝謝你幫我。”她覺得自己一路走到今天,從跌跌撞撞走到現(xiàn)在,都快要磨掉自己的性子了。
“你們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勸,他很愛你。因愛生恨,以此立下志愿,倒也沒有想到會成就今天的他。”東子淺淺地笑了笑,卻是不停地說。
“你想說什么?”她突然睜開眼睛,問得直白。
“其實,你心里還是有他的,對嗎?如果沒有他,就請遠(yuǎn)離他的世界。”
葉辛染搖了搖頭,沒有吭聲,看向外面,閉了閉眼,心情一陣糟糕透頂。
有他又如何?是他闖入自己的世界。
憑什么是自己遠(yuǎn)離?
“我已離開過一次。”好久,她有些嘶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