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此言，王總一陣無可奈何。

“您可以回去考慮考慮，不過時間也很緊，盡早回復吧。”陳總提醒著。

這時，菜一一地端了上來，排滿整張桌子。

“來來，拿筷子吧。我還真餓了。看著這一桌的美食，今晚可以大飽口福了。”陳總笑看著美食，說。

“陳總，能否賣我一個面子？”王總嘆了一口氣，不再看著他，說。

陳總沒有立即回答。

這件事，主錯在劉亞蘭。

在這個圈子中，各攻各的，相安無事是常態，但難免會遇見。逼人一步并不難，難的是顧及彼此的面子。

雖然景騰與WI明爭暗斗數年，但兩位大BOSS直面干架紅過臉。

“王總都這么說了，我可以給你這個面子。但是我的要求你必須開了劉亞蘭。不開可以，但不能從事與項目有關的工作。”陳總退一步說。

若是不讓他們做項目，那做什么崗位？

“老弟，你說的我都理解，只是我這邊調崗或解聘也是麻煩的。到時我怕流言。。。。。。”

“這點我就愛莫能助了。”陳總攤了攤手，說，“不過，做咱們這行的，誰沒有隨過流言呢？流言算什么呀，王總，這是一個成敗論英雄的時代，結果才是最重的。過程中的閑言碎語都是無聊人嚼舌根，您會在意？”

這已是他最大的讓步。

王總沒有說話，而是起身為他倒滿酒，隨后也為自己滿上，舉杯說：“人人都道咱倆水火不容，老弟呀，我若早認識你，就不會犯這種錯誤。來來，我自罰一杯。”

他一說完，豪情萬丈地一口喝下。

“過獎過獎，不過咱們現在認識也不遲。有失必有得嘛。看開些，你會過得更快樂。”陳總點了點頭，說。

酒逢知己千杯少，兩人喝到最后，都有些醉醺醺的。

十點鐘聲響起，劉亞蘭根本睡不得，雖然一想到陳總能赴王總的約，心頭閃過一絲喜悅。

如今她覺得眼皮直跳，預感有事要發生。

她直接下了床，披衣來到窗前，發王總發了一條短信。

她煩躁地在房里走來走去，根本靜不下心來。

王總在回家的路上小憩會，直到家，才看見她的短信。

他洗漱之后，下了一個決定。

他撥通劉亞蘭的電話。

正等著電話的劉亞蘭慌亂接起。

“王總，不好意思，這么晚還打擾您。”她忐忑不安地說。

“劉老師，我知道你也在等結果。”

“嗯。”

“不過由于你當初沒有辦理正常離職手續，他們緊咬著不放，還有，你之前的合同有競業這一條，你為什么還要來我公司應聘呢？”王總揪著她的錯處，質問道。

“我。。。。。。是我疏忽。。。。。。”劉亞蘭聞言，想要辯解，卻顯得這般蒼白無力。

“你知道這樣給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今日陳總將所有的損失清單給我看，說實話，換位思考，我也會追究的。”

劉亞蘭一陣沉默。之前葉辛染將陳總的要求傳達過來的時候，她還帶著一絲竊喜的。

看來還是自己天真了。

“你的競業期限有兩年，我現在繼續用你風險會很大。難保陳總以后不會再起訴我們。”王總繼續說。

他的顧慮她自然明白。可是，當初，他也是言詞懇切地與你自己保證的。

“那您是準備不要我了？”聽到這里，劉亞蘭心里一陣涼涼的，試探地問。

“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介紹你去企業做管理。如果兩年后你還愿意回景騰，我會舉雙手歡迎的。”王總思慮再三，猶豫地說。

“這。。。。。。讓我想想。那我的兩個手下呢？”她沉沉地跌坐在床上，說。

王總是要棄了自己！

如果沒有他當初這么強烈的態度，或許自己也不一定這么急切地跳過來。可現在，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也沒敢質問他。

“陳總可以網開一面不予追究他們。劉老師，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難處。”王總低沉地說。

“他獨獨不放過我？”劉亞蘭搖了搖頭，頓覺得一陣委屈。

自己在WI也待了三年有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作為昔日領導陳總為什么要對自己這般趕盡殺絕呢？

同走的有三人，雖然自己是事件的主導者，可是這個結果對她而言太不公平。

“小劉，你千萬別這么想。這件事權當買個教訓。兩年的時候一下子就過了。WI公司這邊你該交接還是去交接吧。這對你職業生涯有好處。交接好后他們才會開出正常離職的證明。咱們這邊的合同你什么時候帶過來吧。你放心，這些天來的工作薪酬我個人會付的。”王總的這一番提點讓劉亞蘭哽刺在喉。

去交接？怕是去受辱吧。

她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平復自己的心緒，說：“謝謝王總。”

她掛完電話，心情一陣復雜。

再慍怒自己也無能為力。這就是現實！

競業兩年，整整兩年，如果自己回企業，她真怕自己會脫節。

可目前來說，除此之外，貌似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咬著嘴唇，翻著手機的通訊錄，沒一會將手機丟在床上，整個身子沉沉地往后一仰。

眼淚緩緩地流了下來。

一晃都熬成老姑娘了，在這個快節奏的都市里，她覺得自己一直是一個人的。

一個連談心的朋友都沒有的可憐人。

以前有規律的工作，可以暫時忘卻這些。

而如今——

人一旦閑下來，就會想七想八的，容易惆悵。不過，有些事總是要面對的。

她緩緩地坐了起來，拿起手機，撥通了陳總的電話。

睡前看著書的陳總一瞄來電號碼，沒有立即接。

當鈴聲響到第五聲時候，他接了。

“陳總，對不起。這么晚打擾您。我想明天過去辦離職手續，您在公司嗎？”劉亞蘭自顧地說著。

作為組長，她的直接上司是陳總，走正常的離職流程，肯定是要他簽字批準的。無論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自己都得面對。

“明天下午我不在。”陳總心中微微一訝，難道這個女人想通了。

“那我明天上午過去。晚安。”劉亞蘭掛斷電話，此時也顧不上禮貌。

陳總看著手機，失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