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柯看著南宵和郵禾一起忙碌著,心中不禁有了些妒忌,便暗自考量著一些事情。
不一會兒,便有了一眾小學(xué)徒到了南宵的房間。
南宵將所有的禮品分給了小學(xué)徒,并安頓著送去各房,獨獨留下了麻岱,林凡,許昂的禮品,南宵思考著何時去送。
“阿檗,麻岱師伯的禮品都交給我吧,我去給師伯,師伯近日苦讀醫(yī)書,頗有研究,由于只苦于讀書,便有些蓬頭垢面了,自然是有些不愿見人的。”白芍對南宵說道。
白芍自選擇千金堂后,也承擔(dān)了一部分照顧麻岱的責(zé)任,瘋醫(yī)麻岱,大家都稱之為麻瘋子,行事自然與大多數(shù)人有些格格不入。
在白紫竹在杏苓苑的這些年,麻岱倒是有些人模人樣,使人都會詫異這麻瘋子的稱號究竟是如何得來的,麻岱不僅相貌堂堂,行事也并無不妥,可謂是事事都妥帖周到,治病救人更是不在話下,整個千金堂也是一派的欣欣向榮之象。
白紫竹離開杏苓苑后,先是去了五柳莊,本來是傳信于麻岱,信中談及白紫青的病情,并告訴麻岱不久就會回醫(yī)館,因為白紫青的病情耽誤不得。
麻岱也驚訝于白紫青還活在世上,并且病情怪異,就在杏苓苑日日琢磨著如何醫(yī)治白紫青,過了些日子,麻岱又收到了白紫青病逝的消息,信中還提及白紫竹,蘇郁,許昂等人不日便會回醫(yī)館。
麻岱等待著,計算著白紫竹這幾人回館的日子,只等到了蘇郁和許昂,并且蘇郁和許昂正在矛盾中,也不多與麻岱解釋白紫竹究竟去了哪里,只告訴麻岱白紫竹回去了王宮。
白紫竹的離開,麻岱像被狠狠打擊了一般,也不多管理千金堂的事務(wù)了,將所有的事務(wù)都交由了各房的房主,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里,日日埋頭于醫(yī)書中,研究各種奇病怪病,凡是有奇病怪病者求醫(yī),麻岱才會出門診治,即使出門,也不多加收拾自己,若是無奇病怪病者求醫(yī),往往是一日三餐也忘了吃。
不知是癡迷了醫(yī)書,還是人癡了。
白芍從雍都回到杏苓苑,再次見到麻岱,隨即就想起了十三年前,白芍第一次見到麻岱時麻岱的樣子,那時的麻岱也是一副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樣子,完全就是人們口中的麻瘋子,瘋醫(yī)的名號實至名歸。
十三年前,第二次見到麻岱,卻是讓白芍眼前一亮,眼前儀表堂堂之人竟是不久前見到的那個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師伯。
自那個時候起,白芍就對麻岱充滿了各種的好奇,后麻岱日日都是著裝齊整,束發(fā)齊整,一襲白衣也不見有污點,與白芍第一次見到的麻岱全然不同。
雖是往后見到的麻岱更加的清新俊逸,瀟灑英俊,白芍卻是常常能記起第一次見到麻岱時的樣子。
白芍甚至以為第一次見到的麻岱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每次問白紫竹,白紫竹也總說自己沒有注意到,還說麻岱一向都是美男子,并沒有注意到麻岱會是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
白芍還總想著能再一次見到第一次見到麻岱時麻岱的樣子,白芍總覺得那才是麻岱真正的模樣,可是自那以后,便再沒有見過。
卻是在白芍去了一趟雍都,再次回來,日日見到的麻岱都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瘋醫(yī)麻瘋子才真真是有了實名。
白芍才發(fā)覺自己對于麻岱不僅僅是好奇,因為自己好奇心已得到了滿足,再次見到了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麻岱,白芍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開心。
白芍仔細(xì)想了幾日,不明白自己為何不開心。
直到有一日,白芍聽到了麻岱喃喃的夢話。
“你果然就是放不下他,就是想著再回去,就是惦記著他,忘不掉他,這幾年在杏苓苑都算是委屈你了嗎,為什么還要回去那個用高墻將你圍住的地方,你寧可不要自由,不要做自己,也要回去。”
“他就那么重要嗎,值得你拋下一起,即使他傷了你,即使過去了這么多年,你還是要回去,義無反顧,一腔孤勇。”
“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守著你,守著你守著杏苓苑,可是你總不肯聽聽我的話,就像很多年前,你不肯聽師父的話一樣,你倔強,你驕傲,可是你卻告訴我,他不曾強留你在那個四壁高墻的地方,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為什么,為什么,阿竹,究竟是為何?”
“南宮玨究竟哪里比我好?究竟哪里比我好?他對你也不夠好,你就是要選他,就是要選他,不選我,就是不選我。”
“南宮玨究竟哪里好?”
……
麻岱源源不斷地嘟囔著,叫罵著,不曾停下。
這不是夢話,這是麻岱一直想要表達的心事。
白芍在一旁聽著,不自覺就哭了。
這一哭,白芍才終于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或許,白芍當(dāng)初毅然決然,毫不猶豫選擇千金堂而不是練藥堂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白芍甚至在想,自己可能是代替白紫竹去償還麻岱的情義的,白紫竹救下了白芍,帶白芍到了杏苓苑,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
“我此次來,也比較匆忙,也就不去討擾麻岱師伯了,就讓師姐代勞好了,辛苦師姐了,明日我就會去雍都,等下次再回來醫(yī)館,再一一拜訪師伯師叔師姑們好了。”南宵對白芍說道。
白芍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但是南宵和白紫竹一直是看在眼里的,自然能知道白芍對于麻岱的情感,南宵這次來本也匆忙,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對付趙相,別的事情就可以先省一省了。
“放心交給我吧,林凡師叔的我也一并帶過去,許昂師伯恐怕得需要你們自己再去一趟了。”白芍說道。
“許昂師伯得要我與姐夫一道兒去好。”南宵說道。
“這樣吧,我們這會子就去好了。”范仲說道。
“你們幾人要是不嫌棄就在這里等著吧,我和姐夫現(xiàn)在先去師伯那里吧。”南宵說道。
“無事,剛好我與郵禾姑娘也能聊聊心。”古柯說道。
南宵遲疑了一下,還是和范仲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