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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譽知道了如煙離世的消息,橫沖直撞地沖進了如煙的房間。
趙譽嘶喊道:“為何會這樣?為何會這樣?如煙,你為什么不等等我?你為什么自己就走了,我說過的,我要娶你過門,你還沒有等到我,你怎么就自己先走了?你怎么對得起我?如煙,你醒醒啊,我錯了,我不該與你置氣 ,我就算跟你置氣,我也不該不來看你啊 你怎的就這樣走了?”
小廝說道:“趙公子,姐姐交代我,若是趙公子來,姐姐說你一定要自己好好活著,姐姐還說是姐姐無福,趙公子會有良人相配,煩請趙公子往后好好生活,莫不要再無故背著這小霸王的名號,趙公子原是那良善之人,只是往往都身不由己而已,所有事情,煩請趙公子節哀順變,過好自己的生活。”
趙譽問道:“是如煙這樣說的?”
小廝回答道:“是姐姐說的,我一字不落地記住了姐姐的話。”
趙譽看著如煙,緊握著如煙的手說道:“沒有良人了,這個世上只有你是那個良人,可是你離開我了……”
趙譽趴在如煙身邊哭了好久,又問小廝道:“如煙離開的時候,還好吧?”
小廝說道:“姐姐似乎有心事,姐姐的事情,我向來不知道多少,但是姐姐好像在等一個人,沒有等到,姐姐是滿含著遺憾離開的。”
趙譽哭得更兇了,又趴在如煙身邊說道:“如煙,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我這幾日和你賭氣,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等我等的急了,我不是你的客人,我是你的夫君,你一直氣我惱我,我才跟你置氣的,你說我一個大男人,去為何要與你生氣,如煙,你起來看看我好嗎?如煙,是我錯了,我錯了……”
趙譽處理了如煙的身后事,為如煙立了牌,帶回來了趙府,嘴里還一直念叨著:“如煙 ,你是不是在等我,沒有等到我,你才生了氣呢?你是不是在等我呢?是在等我吧?”
南宵在洛城百姓的擁護下,成為了洛城王,雍都這邊,南宮玨退位,南宮辰繼位,趙相一派,勢力消弱,朝廷中已然沒有了話語權。南宮辰繼位,趙相以年老為由,請求告老還鄉,南宮辰回絕了趙相的請求,說趙相乃是老當益壯,不可卸任回家,趙相被駁回,一個人無力地走在雍都城,回顧一生,恍如一夢。
趙相嘆嘆氣,爭了這些年的權勢,最終是一無所獲。
大街上,迎親的隊伍,敲鑼打鼓,甚是熱鬧。
大理寺少卿馮景馮大人今日大婚,宴請朝廷百官,獨獨落下了趙相。
趙相看著人來人往的隊伍,心道:“想我趙相這一生,從沒有人敢如此怠慢于我,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馮景,就敢如此對待我,果然是如今不如往日了,也罷,畢竟我這里欠著馮家一條人命,這事兒我也就不計較了,他們熱鬧是他們的事情,我回去吧。”
趙相耷拉著臉,回了趙府。
趙府內,趙夫人尋死覓活,要把如煙的牌位扔掉,趙譽死活不讓。
趙夫人教育趙譽說道:“我說兒子呀,這些年,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和你爹都不管不問,這是這里是趙府,你怎么能把一個青樓女子的牌位放在趙府,這成何體統,你在外面買了一個宅子,你把那個青樓女子放在那個宅子里,我和你爹也什么都不說,現在你把這個青樓女子直接放在趙府,你說我還能不管嗎?兒子呀,你喜歡這個青樓女子,但是這個青樓女子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要過你自己的生活,如今你爹在朝堂也沒有太多話語權了,我們家就指望著你,你還有這樣。”
趙譽頹靡不已,有氣無力地說道:“娘,我說過,這是我娘子,如煙是我娘子,我早就說過我要娶如煙,我是很認真地告訴了您和我爹,現在如煙是走了,可是我還是只認這一個娘子,別人我都不認。”
趙夫人聽趙譽這樣一說,更加是生氣了,說道:“兒子啊,這個如煙只是一個青樓女子,她怎么能配得上你,你可是趙相的兒子,我和你爹我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兒子啊,你說你要什么我們不能給你,你為啥非得不放過這個妓女。”
趙譽說道:“娘,我不許你這樣說她,如煙她跟別人不一樣,是我配不上如煙,不是如煙配不上我,如煙她那么好,可是我對不起如煙,如煙到死都沒有等到我,是我 是我配不上如煙的好,是我,我不該跟如煙賭氣,這一賭氣,把如煙都賭氣沒了,是我的錯,如煙,你是不是還在怨我。”
趙夫人說道:“兒子啊,這個青樓女子到底對你施了什么妖力,把你變成了這般的模樣,她有什么好的?她哪里好?你到底為什么執迷不悟呢?兒子,現在,她已經走了,你要過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再這樣了。”
趙譽說道:“如煙哪里都好,如煙就是最好的,這些年,你和我爹,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爹在雍都只手遮天,卻讓我一直渾渾噩噩,在這個雍都不文不武,只是一個活著的酒囊飯袋,我爹什么都不要我插手,什么都不要我做,我只是你們眼中的一個廢人,還有雍都的其它人,他們假裝尊敬我,假裝給我獻殷勤,其實他們都是看不起我而已,所有人,你們都看不起我,所有人都看那不起我,可是如煙不一樣,她雖然只是怡春樓的一個小女子,但是她從沒有像別人一樣假意阿語奉承,假意怕我尊敬我,只有如煙像對待一個正常人一樣對待我,你們所有人,都當我是一個廢物而已,可是現在,如煙走了,就沒有人能正常看待我了,不是如煙配不上我,一直都只是我配不上如煙而已。”
趙相聽趙譽說著這一切,有些失神了,原來自己這些年多趙譽的安排,趙譽都不需要而已,趙相本以為至少對趙譽的安排是好的,如今看來,都是多余的打算罷了。
趙相愣在院子里,看著趙夫人和趙譽兩人一來二去拉扯著。
趙夫人更加生氣了,一把奪過了如煙的牌坊,說道:“什么只有如煙對你好,我和你爹,對你多好,你竟然完全不記我和你爹的好,你只記著這一個對你愛答不理的妓女,你要這個妓女做你的外室,我和你爹什么都不說,但是你口口聲聲說要娶她,那是萬萬不行的,你還要把這個牌子留在趙府,你一天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么?什么只有她對你好,我和你爹,缺著你啥了,從小到大,你做什么事,都有我和你爹,替你兜著,你還要干什么?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趙夫人氣得一把摔了如煙的牌位,如煙的牌位直接裂了兩半,啪啦一聲就摔在了地上,趙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如煙的牌坊,失魂落魄,趙譽的天,在這一瞬間就這樣啪啦一聲塌了,趙譽的天轉瞬即逝,趙譽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趙譽覺得如煙在喊著自己,就在那么一瞬間,趙譽想要去找如煙了,在另一個世界去找如煙。
趙譽失魂落魄,慢悠悠走到了如煙的牌位旁,拿起來牌位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趙夫人沖趙譽喊了一聲:“兒子啊,兒子你去哪?兒子你回來。”
趙夫人喊著趙府,斜眼看見了趙相愣在院中,又沖著趙相喊道:“你快喊一聲兒子,兒子,他怎么了?”
趙相說道:“隨他去吧,我們是很疼愛他,可是這些年,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沒有問過孩子的意思,他過得不開心,這次就隨他吧,他想做什么都隨他吧。”
趙夫人瞪了趙相一眼,說道:“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就這么一個孩子,你都不在乎嗎?孩子都那樣了,你就這直愣愣站在這里?譽兒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趙相不說話,還是站著,趙夫人急匆匆又跑去趙譽的房間了。
“啊!”
趙夫人喊了一聲,驚起了全趙府的人。所有人都急匆匆地跑去了趙譽的房間。
趙相也急匆匆跑去了趙譽的房間,剛走到趙譽的房間,趙相就聞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趙相趕緊打開門,之間趙夫人抱著趙譽哭成了一團,趙譽的胸口插著一把刀,鮮血直流,嘴里也吐著血,趙夫人和趙譽在一片血泊中,躺著……
趙譽留著最后一口氣,弱弱地說道:“娘,我要去找如煙了,她一直在等我,我知道如煙一直在等我,她等了我許久了。”
趙夫人哭著說道:“兒子啊,娘也在等你,你走了,娘可怎么辦呢?你不要都下娘一個人,兒子啊。”
趙相沖著下人喊道:“去找太醫,把全雍都的太醫,醫生都找來。”
趙譽說道:“娘,我走了,如煙,我來了。”
趙譽就這樣死于自殺,臉上帶著笑容,雙手垂在了地上。
趙夫人幾近嘶吼,大喊一聲:“譽兒!譽兒,你也等等娘,娘去陪你,你說娘不疼你,不是的,娘只疼你,比那個如煙疼你。”
趙夫人說著,一頭撞向了桌子邊,等趙相再次進入趙譽的房間,映入眼簾的是趙譽和趙夫人兩人在一片血泊中,都沒有了氣息。
趙相額頭直冒冷汗,癱坐在了地上。
……
太醫匆匆來到趙府,趙譽和趙夫人早已回天乏力。
太醫不敢直言,趙相呆坐在一邊,不理會任何人,太醫見狀,對管家安頓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趙府。
趙相自言自語地說道:“我趙某,從今日起什么都沒有了,無妻無子,什么都沒有了,怎么會變成這樣?”
或許,這才是對趙相的懲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