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
簡單的一句話,讓邢妙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和陶錦繡在邢彥森的公司里都有股份,她和邢彥森一樣,各自占據了百分之三十,而陶錦繡最多,足足百分之四十。
如果將她們的股份都給花若魚,那就是百分之七十。
可以說,整個邢家公司都會變成花若魚的。
“怎么,不愿意?”
花若魚看了眼她,冷冽聲音再次響起:“不給也行,我也不稀罕要,不過大夫人做了那么多惡事,得受到懲罰。”
說到這里,花若魚慢慢彎下腰。
她湊近邢妙的耳朵,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開口。
“大夫人晚上發病的頻率,是不是越來越高了,再這樣下去,會死的哦。”
死!
邢妙抬眼看著她,死死地捏著手指。
因為太過用力,手指關節都掐進了掌心中,泛著凄慘的白。
“你好狠的心。”
邢妙一字字的說著,眼眶通紅,有淚光閃爍。
花若魚直起了腰,臉上恢復之前那輕柔,人畜無害的笑容。
“狠?不,我只是公事公辦,大夫人是殺人犯,傳出去也會影響公司的,如果將股份轉移到我名下,我好歹能去求求蕭少,減輕影響。”
說到這里,花若魚轉過臉,看了看旁邊的邢彥森。
她的笑容深邃,帶著點莫測的冰冷。
邢彥森心底一沉。
牽連到蕭少,這件事就沒那么簡單。
“妙妙,你把股份轉給她吧,她也是為了你們好。”
邢彥森開口勸說,邢妙沒想到他也會站在花若魚那邊,愣了很久。
“爸?”
“聽話,破財免災。”
簡單的四個字,讓邢妙徹底沉默下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她沒有辦法,抹了把眼淚,從地上爬起身來,復雜的看了眼花若魚,隨即快速的低下頭。
“好,可我們沒有股份轉讓合同。”
“我準備好了。”
向三從身邊人的手里拿過公文包,將準備好的空白合同拿出來,恭敬的遞到花若魚面前。
“二小姐,您過目。”
“麻煩你了。”
花若魚對他笑笑,聲音輕柔。
“不麻煩,二小姐是少爺的人,我們怎么敢對二小姐的事情不上心,為二小姐服務,是我們的本分。”
向三說完,冷冷看了眼邢彥森父女兩人,站在了花若魚身后。
那唯命是從的模樣,讓父女兩人心里直冒冷氣。
蕭祁洛竟然對花若魚這樣寵溺嗎?
邢妙咬咬牙,拿過了筆,在股份轉讓合同上簽了字。
至于陶錦繡,她雖然不想簽字,但架不住邢妙哭著懇求她,加上向三等人直接按住了她的手,總算是半推半就的簽了。
等她們簽好,花若魚才在最后加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
她將合同放在手里彈了彈,微笑著看向陶錦繡。
“大夫人,我看你精神不好,病的肯定不輕,現在公司的股份也交給我了,你就去醫院放心休養吧。”
邢妙和陶錦繡都警惕的看著她。
“什么醫院?”
“青山精神病院。”
花若魚淡淡的吐出這幾個字,悠然在沙發坐下。
“大夫人,你放心,那里的醫生對治療精神病很有一手,而且還擅長營養學,到時候肯定能將你的身體調養好的。”
陶錦繡的瞳孔倏然緊縮。
“我不去,你這個賤人,魔鬼!”
她不停咒罵著,向三有些不耐煩的讓人上前,直接將她的嘴巴堵住,拖到了外面。
“敢污蔑辱罵我們二小姐,哼。”
他的聲音冰寒,傲然掃了眼邢彥森,隨后彈了彈衣服,徑直離開。
邢妙渾身發抖的看著花若魚。
她是饒了陶錦繡的命,不將那日記交到警方,可將陶錦繡送到青山精神病院,等于變相將陶錦繡軟禁起來。
沒她發話,陶錦繡這輩子只能在那地方熬著,非人非鬼。
注意到邢妙的眼神,花若魚淡然起身。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們不必送。”
看著她高傲的起身離開,邢妙氣的牙癢癢。
她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可想到陶錦繡,邢妙又頹然坐下。
完了。
花若魚走到大門外,向三就在車前等她,看到她出來,恭敬的將車門打開。
還不等她坐上去,就聽身后響起邢彥森熟悉的聲音。
“若魚,你等等。”
她站住腳,淡然看著他。
他追上來,看了眼向三,揉了揉眉心,低聲開口。
“既然處置了她,也就別再想其他的,好好兒跟著蕭少過日子,不要再折騰。”
花若魚的眉頭陡然皺緊,有些清冷的看著他。
他的話,似乎別有深意。
她掃了眼向三,向三識趣的退開幾步,給他們兩人留下空間。
花若魚這才再次開口詢問。
“你是不是知道殺害我母親的真兇?”
邢彥森沉默下去。
花若魚看著他,呼吸逐漸急促幾分。
會說實話嗎?
可看著他那疲累模樣,她又不得不將自己滿心的期待再次壓抑下去。
“若魚,聽話。”
邢彥森終歸開了口,神色有說不出的凄冷慘淡。
他擺擺手,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花若魚的心口說不出的堵,連呼吸都跟著停滯。
罷了。
沒有期望,也就不該失望。
她上車,車門關閉,飛速向著蕭家老宅開去。
望著車窗外飛逝的風景,花若魚心頭有說不出的難過。
其實,母親不是小三。
她記得自己四歲的時候,跟著母親去找邢彥森,當時家里沒錢了,母親想讓他提供點生活費。
那是她和邢彥森第一次見面。
可等母親找到他,才發現他已經結婚,還有個年齡跟花若魚一樣大的女兒,邢妙。
花若魚清楚的記得,母親錯愕看了他許久,拉著她就走。
“他當初說過會對我負責,轉頭就娶了別人,我不該相信他的。”
也就是說,邢彥森跟母親相識在前,結婚在后。
他,是渣男。
“二小姐,到了。”
向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若魚回過神來,捏了捏手指,緩步下車。
有風吹過,她忍不住瑟縮了下肩膀。
好冷,從心底到身體,無一不是冰寒的。
“丫頭。”
蕭老夫人的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