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臉上,是她沒來得及擦掉的偽裝散粉。
好在車里的光線昏暗,不等蕭祁洛細看,她連忙轉頭,拿出隨身攜帶的卸妝濕巾,飛快的往臉上抹。
邊抹,她邊輕聲嘟噥著。
“是我今天早上涂抹的散粉,昨晚沒睡好,黑眼圈太重了。”
“嗯。”
蕭祁洛沒過多糾結,不冷不淡的應了聲。
沒幾下的功夫,花若魚臉上的東西都被她擦去,笑瞇瞇的看著他。
“你看,沒了。”
她那張清純自然的臉龐再次出現在眼前。
小巧的瓊鼻,紅潤的唇,修長濃密的睫毛,還有那雙如同森林中麋鹿的眼睛,清澈透亮,讓他忍不住心動。
她真的很美。
蕭祁洛不說話,花若魚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阿洛?”
她的聲音將他從沉思中驚醒,他再次看了看她,慢慢閉上眼睛。
“以后不要化妝了,不好看。”
“好。”
花若魚答應下來,挽住他的胳膊。
“我都聽你的。”
蕭祁洛的唇,輕輕動了動。
“半個小時前,你在哪兒?”
花若魚的心底一沉,但臉上還是一片清純不見底的無辜,仿佛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在學校呀,還沒吃午飯呢。”
“注意身體。”
蕭祁洛看了眼她,手指若有若無的掃過她的手腕。
“我給你定了套新裙子,今晚送到你房間,后天就是你生日,到時候穿上。”
他的手指很硬,帶著熾熱的感覺,點過她手腕的地方,就像是點燃了一把火。
花若魚愣愣的點點頭。
“好。”
原來他來見她,只是為了跟她說這些。
兩人都沉默下去。
車廂中的溫度仿佛在默默上升,帶著讓人心安的暖意,花若魚白皙的臉頰也跟著泛紅,慢慢的別過頭不看他。
“阿洛,要上課了,我先走啦。”
“去吧。”
蕭祁洛松開她,她逃也似的下車,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的身影就要消失的時候,身后響起蕭祁洛的聲音。
“今天中午,我去參加酒席,看到一個和你相似的女孩,衣服也相同。”
花若魚的身形一頓,沒有停留。
她離開了。
蕭祁洛輕輕的閉上眼睛,將頭靠在椅背上。
他沒勇氣和她挑明,那句是不是你的話,他始終沒說出口。
而她,是不是也一樣?
“少爺,我們回去吧。”
前面駕駛位上傳來向三的聲音,蕭祁洛睜開眼,冷冷的應了聲。
“走。”
車子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開了出去。
水木大學里,花若魚安靜坐在位置上。
藥理學老師在講臺上賣力的講著課程,她的心卻完全不在教室。
蕭祁洛發現是她了。
最后那句話,隨著風傳入她的耳朵,她聽的清楚,卻不想回答。
她的狐貍尾巴,得藏好。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看著她失魂落魄的出神,坐在第三排的岳依婷眼里閃過得意的光。
“花若魚,等著瞧吧,好戲還在后面!”
三天后,花若魚的生日聚會開始了。
這次聚會,蕭祁洛早早的就下了很多請帖,凡是A城中有頭有臉的人,都能接到帖子。
邢彥森作為花若魚的親生父親,也僥幸得到了一張。
至于蕭家二房,蕭易樓和劉春陽也得到了請帖。
不管內里鬧的怎樣,蕭家表面上還是一片和樂融融。
聚會開始后,蕭老夫人在沙發上親自坐陣,接待往來的賓客。
劉春陽帶著幾個夫人們在大廳中議論著。
“二夫人,你們可真寵那位二小姐。”
有個穿著打扮珠光寶氣,渾身充斥著土豪氣息的夫人笑瞇瞇的對劉春陽說道:“要是我兒媳婦啊,可不會這么辦。”
“就是,不過是個小三生的孩子,嫁過來也是攀高枝兒,還不收斂點。”
王艷有些陰陽怪氣的附和著。
她早就看花若魚不順眼了。
自從那次聚會上,花若魚讓她出丑后,她在夫人們中的名氣也跟著下降。
還有好多人明面上不說什么,暗地里卻說她是暴發戶,低俗。
都是花若魚搞的鬼!
現在看花若魚在蕭家過的順風順水,她心里自然不舒服。
劉春陽聽在耳中,心里十分舒坦,但臉上卻滿是長輩對晚輩寵溺的笑。
“嗨,阿洛好不容易娶上媳婦,對她寵點也是應該的,咱們做長輩的,可不就盼著小輩們和和美美的么。”
“和和美美?”
王艷仿佛聽到什么天大的笑話般,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頭發。
“現在A城誰不知道,蕭祁洛跟那個寧家大小姐寧慧杉不清不楚的,要不是當年出事,寧慧杉不嫁給富商,哪兒輪得到她?”
她的聲音很大,周圍幾米都聽得到,一下子安靜下去。
蕭老夫人頓時冷了臉。
“哪兒來的人,懂不懂規矩,誰帶進來的?”
老夫人親自發話,王艷的臉白了白,連忙看向劉春陽。
她也是仗著劉春陽才說的,要是蕭老夫人怪罪下來,她可吃不住。
接到王艷求助的眼神,劉春陽心底暗暗地罵了句慫貨,轉臉笑著看向蕭老夫人。
“老夫人,是我帶來的,她性格直,就會說實話,肚子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繞,您還是別跟她計較了。”
聽到這話,周圍賓客們的眼神都跟著詭異起來。
說是直腸子,還不是嘲諷蕭老夫人。
剛才王艷說的,可是蕭祁洛和寧慧杉的事。
“你!”
蕭老夫人被她氣到,臉色都跟著有些不好。
男客中的蕭祁洛注意到,眉頭一皺。
正要過來的時候,看到二樓下來的人,他的眉心慢慢舒展開。
沒關系,有她在。
眾人竊笑的時候,一道清亮的笑聲響起。
“二嬸,你說的對,王夫人也是有什么就說什么,不該怪罪她。”
是花若魚。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紗裙,頭頂上戴著鉆石鑲嵌的王冠,慢慢從樓上下來。
眾人都屏住呼吸。
好美。
就像是高貴的公主,渾身散發著迷人的光芒,一顰一笑之間,已然讓他們失神。
劉春陽嫉妒的咬緊牙齒。
小賤人!
當年她母親就差點奪走蕭易樓,現在她這個小賤人的臉和她母親長的越來預像,讓劉春陽怎么能不恨?
注意到劉春陽的眼神,花若魚淡淡一笑。
“二嬸,誰沒個過去呢,不過現在要嫁給阿洛的人是我,我不在意,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