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洛沒回答,只是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低不少。
隔著面具,花若魚看不到他的表情,可看他的反應(yīng),也能猜出來公司的情形不太好,趕緊輕聲安撫。
“阿洛,你先去公司吧,我自己跟著二叔去。”
她這樣善解人意,反而讓蕭祁洛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他想保護她。
視線掃過站在旁邊笑吟吟不說話的蕭易樓,蕭祁洛慢慢開口。
“有二叔在,我也放心。”
“那是當(dāng)然,我肯定將若魚全須全尾的給你送回來。”
蕭易樓溫潤笑著,視線和蕭祁洛在空中對碰,擦出一瞬火花。
大家都沉默等著。
片刻后,蕭易樓率先移開眼眸。
“若魚,我們走吧。”
他示弱了,蕭祁洛也不再追究,只是抓住花若魚的手。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蕭祁洛的手掌熾熱,像是要將她的手融化一般,她靜靜點頭,纖細(xì)而濃密的睫毛輕輕忽閃,仿佛閃進(jìn)了他的心底。
“你放心。”
她會好好兒的。
兩人的手,終歸還是分開了。
蕭祁洛沉默的看著花若魚跟著蕭易樓上車。
直到車子開走,他的唇角驟然下拉,轉(zhuǎn)動輪椅,慢慢的往書房走去。
這個時候公司出事。
哼!
車上。
花若魚一直盯著車窗沒說話,車廂中的氣氛沉悶冰冷,帶著無限的壓力,讓人喘不過氣。
蕭易樓在旁邊輕輕一笑,雙眸顧盼生輝,溫潤的視線只靜靜盯著她,仿佛透過她,看到了那久遠(yuǎn)的故人。
“若魚,是不是緊張?”
他突然開口,將車廂中的安靜打破,花若魚詫異轉(zhuǎn)頭看了眼他,隨后微微低頭,輕顫的睫毛將她的惶恐掩去。
“沒有。”
“不說實話,二叔都看出來了,好啦,別有壓力,二叔總是支持你的。”
他的聲音溫潤讓人像是如沐春風(fēng),輕輕掃過她的心湖。
她張張口,到底沒多說,重重點頭。
“好。”
看著她緊攥著的手指慢慢松開,蕭易樓的笑容越發(fā)燦爛。
車子在二房住的別墅外停下。
花若魚老老實實的跟著蕭易樓下車進(jìn)門,本以為不會有多少人,可看到坐在沙發(fā)上那幾位,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人很多,至少上次劉春陽帶她出席宴會,包間里的人都在場。
就連被她和藍(lán)莉莉懟過的王艷,也大剌剌的坐在沙發(fā)左側(cè)。
她們本來在談天,看到蕭易樓帶著花若魚過來,彼此對視了眼,交換了個詭秘的眼神。
“喲,這就是您說的名醫(yī)?”
王艷率先發(fā)了難,笑瞇瞇的把玩著戒指,口氣卻格外尖酸刻薄:“我要是沒認(rèn)錯人的話,這位是邢家二小姐吧,剛剛成年沒多久呢,之前養(yǎng)在鄉(xiāng)下,能學(xué)過什么本領(lǐng)?”
旁邊兩個蕭家本房的親戚也笑著附和。
“就是,邢總,你們家不是沒有學(xué)醫(yī)的人嗎,二小姐難道是自學(xué)成才?”
她們牙尖嘴利,嘲諷看了看花若魚,再看看坐在旁邊沉默的邢彥森。
花若魚順著她們的視線看到他,心里冷笑一聲。
沒想到他也來了。
幾個女人還在議論不休,花若魚臉上顯出猶疑神情,期期艾艾的開口。
“二叔,我還是先回去吧,我也沒學(xué)過正經(jīng)醫(yī)術(shù),就會針灸,萬一治不好,也給你丟人。”
“別理會她們。”
蕭易樓的神色冷了幾分,安撫的拍拍她的后背,冰冷看向幾個女人。
“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簡單的八個字,帶著肅殺的清冷。
整個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若魚,跟我來。”
他轉(zhuǎn)臉看向花若魚,像是變臉一般,又恢復(fù)了春風(fēng)和藹的模樣。
花若魚無奈,只得跟著他上二樓。
其他幾個女人們看著兩人離開,面面相覷。
蕭易樓怎么對花若魚那么客氣,難道她真的有本事?
幾人將視線轉(zhuǎn)向邢彥森。
她是他的女兒,他總該知道點。
可讓她們失望的是,不管她們怎么問,邢彥森都不說話,沉默著坐在那里,仿佛化身為一個石頭雕像。
沒辦法,幾人只得耐著性子等在一樓客廳。
二樓,臥室里。
花若魚跟著蕭易樓進(jìn)門的時候,劉春陽正躺在床上,面色紅潤,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
見他們兩人進(jìn)門,她眼睛先是亮了下。
“易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話音落地,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花若魚,劉春陽的臉一下子變得扭曲起來。
“賤人,滾出去!”
她抓起旁邊床頭柜上的茶杯,狠狠的向著花若魚砸過來。
花若魚微微瞇了瞇眼。
是躲,還是讓她砸一下,能更好的開條件?
還沒想好,一道矯健的身影已經(jīng)撲到了她前面,生生幫她將扔過來的茶杯給擋住。
是蕭易樓。
茶杯在他的背上碎裂,劉春陽被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他。
他沒管自己,只是緊張的看向花若魚。
“你沒事吧?”
“沒事,二叔,你不疼嗎?”
花若魚的小臉泛白,輕輕攥住衣角,小聲說道:“我先給您看看吧,別讓碎片傷到您,要是出血了還得消毒上藥。”
“好,麻煩你了。”
蕭易樓一笑,麻利將襯衫脫下,露出上身。
劉春陽尖叫了聲。
“易樓,男女授受不親,你怎么能在她面前脫衣服?小賤人,還不趕緊閉上眼出去!”
花若魚的眼眸暗了暗,周身氣溫都跟著下降幾度。
“夠了。”
蕭易樓阻止了她。
花若魚看了眼憋悶的劉春陽,故意仔仔細(xì)細(xì)的給蕭易樓檢查后背是否有傷口,氣的劉春陽在床上死死地捏住被子。
“你這個小賤人,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就跟你那個賤人媽一樣,勾三搭四,水性楊花,沒一點廉恥!”
“啪!”
蕭易樓狠狠的打了劉春陽一耳光。
血紅在她的臉上泛開,她徹底閉上嘴,眼睛死死地瞪著花若魚,眼白里都是紅血絲。
花若魚仿佛被嚇到了,站在原地不動,身體僵直。
蕭易樓長出了口氣。
“若魚,你來,給她看看吧,她最近狀態(tài)不對,暴躁易怒,口不擇言,你別跟她計較。”
他這么說了,花若魚怯怯的點點頭,上前將兩根手指搭伏在劉春陽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