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后,花若魚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起身往食堂走。
來上學前她就跟蕭祁洛約定好了,中午在學校吃,晚上跟他回家,不住宿舍,也好調理蕭老夫人的身體。
岳依婷在身后緊緊跟著。
“若魚,你真厲害,我還是第一次拿到解剖課的金洋蔥呢。”
醫學系每門課程都有小組賽,解剖課的獎勵是金洋蔥,從來都是蘇韻月和許淮的,其他人從沒得到過。
“運氣而已。”
花若魚笑笑,視線落在前方正在安慰蘇韻月的許淮身上。
他是醫學系系草,溫潤俊俏,像是一塊暖玉。
看到他,腦海里就會浮出來一句話。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許淮很帥吧。”
岳依婷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兩人,低聲說道:“他和蘇韻月關系好,大家都公認他們是一對,不過好像還沒確定關系。”
“是挺帥,但跟我們沒關系。”
花若魚笑笑,點了點手里的飯盒。
“帥不能當飯吃,走,我快餓死了。”
“你還能吃的下去飯?”
岳依婷感慨了聲。
那么嚇人的解剖,花若魚就像是沒受到任何影響一樣,還真是個怪胎。
兩人在餐廳找了個位置坐下。
花若魚給自己打了份菠蘿雞塊,岳依婷則是一份蒜蓉青菜和米飯。
水木大學餐廳的餐品做的不錯,飯菜味道還算可口,花若魚吃的正痛快,就聽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二妹。”
是邢妙。
她叉腰站著,旁邊是臉色蒼白的馮小青,手里端著餐盤,一眼望去綠油油的一片,都是素菜。
花若魚慢慢咽下去嘴里的雞塊,將筷子放下。
“有事嗎?”
“你怎么能進水木大學?”
“是蕭少讓我進的。”
花若魚神情淡然,和在邢家隱隱有些不同,邢妙皺緊眉頭,口氣跟著變冷。
“攀上了高枝是變了啊,跟我說話都不客氣了。”
“不,我是為了馮同學著想。”
花若魚唇角泛著柔和的笑,看著馮小青。
后者頓時警惕起來,狐疑的看著她。
“馮同學,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你總吃青菜怎么行呢?營養會跟不上的,還是多吃點肉的好。”
說到這里,花若魚指了指餐廳窗口。
“我看那家的夫妻肺片和豬心湯做的很好,人很多,你要不要買點嘗嘗?”
馮小青心里一緊。
豬心湯……
眼前又浮現解剖課上,托盤里那顆枯萎的心臟,她忍不住干嘔起來,將餐盤放到桌子上,狼狽的往外跑。
好惡心,她吃不下飯了!
“小青?”
邢妙急急的喊了聲,馮小青轉眼就跑的沒影,她氣的狠狠的跺跺腳。
“花若魚,你給我等著!”
實在是擔心馮小青出事,邢妙快步跑了出去。
花若魚淡然坐下來,接著吃飯。
就這戰斗力,還想來餐廳讓她出丑?
可笑。
她動作優雅,吃飯的速度卻不慢,岳依婷在旁邊看著,手指緊了緊筷子。
“若魚,她是你姐姐?”
“嗯。”
花若魚應了聲。
A城沒有秘密,她是邢家二小姐的事情人盡皆知。
尤其是上層圈子里的那些人,早將她和蕭祁洛的關系摸的門清。
她也懶得避諱什么。
岳依婷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看來你姐姐對你不怎么樣,和我一樣。”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
“其實我不想說的,若魚,我跟你都是被人排擠的人,在家里也是,學校也是。”
看她的眼眶有些泛紅,花若魚無語的放了筷子。
她說不說都無所謂,反正自己也不想聽。
“不想說,就不說。”
花若魚將紙巾遞給她,“飯菜要冷了。”
“可我看到你忍不住。”
岳依婷接過紙巾。
“我家里條件不怎么好,我是拿獎學金和貧困生貼補來上學的,以前在高中我就經常被人欺負,以為到了大學會好一點的。”
花若魚漠然。
“十班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我們和他們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她們一杯下午茶就是我一個月的伙食費,我不敢和她們交際,也越來越被邊緣化。”
岳依婷還在嘮叨,花若魚干脆低頭吃飯。
她能說什么?
貧窮是外在條件,但岳依婷窮的不只是外在,還有心。
窮,不如人,就會自卑。
她骨子里刻著窮酸氣,也不怪別人看不起她。
將餐盤里最后一塊雞肉吃完,花若魚擦了嘴,抬眼看向她。
“吃飽了,走吧。”
岳依婷回過神來,連忙將餐盤放下,跟著她離開餐廳。
下午第二節課上完,花若魚接到了蕭祁洛的電話。
“我讓人去學校門口接你,奶奶犯病了,快回來”
“又復發了?”
花若魚一愣,還沒多問,電話已經被蕭祁洛掛斷。
看著逐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她微微蹙緊眉頭。
他一定很著急吧。
來不及多想,她迅速寫了張請假條,直奔宋莉的辦公室。
“宋老師,我有點事要回家一趟,下午的課不能接著上了。”
宋莉接過請假條,有些不耐的看著她。
“什么事?”
“抱歉,我不能說,很著急。”
“才剛上學第一天,你就請假,功課本來就跟不上,以后怎么辦?”
宋莉還想多說兩句,花若魚沒耐心聽,轉身出門。
“老師,我走了。”
“你!”
看著花若魚纖細的背影,宋莉氣的的狠狠攥住請假條,差點揉了個稀巴爛。
不就是邢家的私生女么?
要不是張主任親自將她送到十班,才不管她死活!
宋莉的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著,連喝了兩大口水,才將怒火壓了下去。
花若魚已經到了學校門口。
路邊停著一輛白色的阿斯頓馬丁,看到她出來,司機下車打開后車門。
“若魚,這里。”
花若魚有些詫異,四下看了看,確定再沒第二輛車子,這才走了過來。
“二叔,怎么是您?”
“阿洛行動不便,向三得跟著他照料老夫人,我不放心別的司機來接你,就親自過來了。”
蕭易樓笑容溫和,推了推鼻子上的金絲眼鏡。
“老夫人情況緊急,快走吧。”
花若魚只得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