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就坐在蕭老夫人身邊,及時的扶住了她。
蕭祁洛坐在輪椅上,有心無力,只焦急的死死的攥住輪椅把手,身體微微前傾。
“快,奶奶的藥在她房間!”
是他的疏忽。
蕭老夫人有心臟病,高血壓,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犯病,他不該和劉春陽在言談上交鋒,讓她心急。
蕭易樓邊招呼著傭人將蕭老夫人扶到旁邊的沙發上半躺著,邊拿手機給醫生打電話,慢騰騰的掃了眼蕭祁洛。
看著對他最好的奶奶倒在地上,生死攸關,他卻只能眼巴巴的坐著,什么都做不了。
還真是個廢物。
劉春陽在旁邊嘀咕了聲。
“犯病就犯病,嚇唬誰呢,吃兩片心臟病藥不就行了。”
“夠了,快去二樓拿藥。”
蕭易樓冷冷的白了眼她。
現在不是讓蕭老夫人出事的時候。
對上蕭易樓那冰冷的眼神,劉春陽不敢反駁,只得乖乖的起身往二樓走去。
花若魚沒管她,輕輕揉著蕭老夫人的心口。
犯了心臟病的時候,血脈不通,淤血會堵塞心血管,現在去拿藥也來不及,她只能先給蕭老夫人活血歸經。
否則等不到拿藥過來,蕭老夫人就一命嗚呼。
在她的纖纖素手按摩推拿之下,蕭老夫人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劉春陽在二樓懶洋洋的出聲。
“老夫人的藥放哪兒了,我找不到。”
她是故意的!
蕭易樓臉上露出猶疑神情,似乎很焦急的模樣:“完了,找不到藥,等送到醫院恐怕也來不及了。”
蕭祁洛的手猛然攥住,眸光閃爍。
偏偏向三被他派去了公司拿文件,沒人能替他起身。
旁邊的蕭易樓死死的盯著他。
難道要在這個時候暴露?
就在這時,一道清涼的女聲響起,像是柔潤的水波,將他心里的煩躁怒火都給壓抑下去。
“把奶奶的身體放平,我給她下針。”
蕭祁洛猛然轉頭,正對上花若魚的眼眸。
她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慌亂,清澈透潤。
像是森林中麋鹿的眼睛,又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泊,看不透,卻給人安定的力量。
他,該相信她。
“張媽,聽她的話。”
蕭祁洛下了命令。
蕭老夫人身體被放平,花若魚三兩下就將她的外套給撕開,露出老人的胸膛。
看到花若魚從自己的胳膊上取下來一個皮套,里面放著長短不一的銀針,粗細不同,眾人頓時倒吸口冷氣。
難道她要針灸治療?
那長長的針刺進身體,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劉春陽飛快從二樓沖下來,張牙舞爪的向著花若魚撲過去。
“蕭家還輪不到你這個小丫頭做主,連小學都沒上完,你就敢針灸?把老夫人扎出來個好歹怎么辦?”
蕭祁洛的眼里閃過一道冷光。
不等他讓張媽阻止劉春陽,已經有人攔住了她。
是蕭易樓。
“讓她扎。”
蕭易樓的聲音依然溫潤,卻帶著股不容反抗的冰冷。
劉春陽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怎的,聲音小了下去。
花若魚在一邊抬起眼睛看了看她。
“找不到藥,就算現在吃下去或者送到醫院也來不及了,還不如讓我試試,好歹死馬當做活馬醫。”
“你只管下針。”
蕭祁洛推著輪椅過來。
“如果能穩住情況,將奶奶救醒,我有重謝。”
“救醒再說。”
花若魚捏起來一根長長的銀針,看了眼蕭祁洛。
他倒是對她有信心。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銀針刺入蕭老夫人的胸膛。
花若魚的臉色始終淡然清冷,長短不一的銀針在她的操控下精準無比的刺入穴位。
蕭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正常。
眼看著她的呼吸也跟著慢慢放緩,神色舒展自然,蕭祁洛的心呯然劇烈跳動。
她,幫了他一個大忙。
若不是她,說不得他就得提前暴露自己。
他有些癡迷的看了眼花若魚。
蕭家一片喧囂混亂的時候,她從容淡定,仿佛有禪意從容。
蕭易樓也緊緊的盯著花若魚。
“像,真像。”
他低聲呢喃著,手指慢慢收緊,空洞的眼神透過花若魚,仿佛看到了很久之前的故人。
劉春陽的眼里閃過怨毒的光。
幾分鐘后,花若魚將銀針一一收好。
“怎么樣?”
蕭易樓上前詢問,她有些虛弱的擦了擦汗,輕輕拍拍胸膛。
“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人下針呢,好險,不過應該救回來了。”
“第一次?”
劉春陽嘲諷出聲:“我看你下針的時候挺有把握啊。”
“那當然,我以前都是在家里給牛治病的,牛可貴了,不能出事。”
看著花若魚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劉春陽冷笑了聲。
是她多想了,這個村姑剛才明顯是在虛張聲勢,不過能讓她陰差陽錯的將老夫人給救回來,也算是她的運氣。
一個粗魯無比的女人,和殘廢了的蕭家大少,倒是絕配。
“既然老夫人醒了,那就沒事了,都散了吧,春陽,你跟我走。”
蕭易樓吩咐完轉身離開,劉春陽連忙跟上。
花若魚和蕭祁洛沒動,都守在蕭老夫人身邊。
“咳咳。”
蕭老夫人慢慢睜開眼,看到兩人都在,臉上露出虛弱的笑容。
“我這是怎么了?”
“奶奶,您太激動了。”
蕭祁洛輕輕揉了揉蕭老夫人的胸膛。
“不是跟您說過,心臟不好就不要讓情緒太激動,剛才要不是若魚給您下針把您救回來,洛兒以后恐怕得孤零零一個人。”
“是我不好。”
蕭老夫人最看不得蕭祁洛傷心,連聲說道:“她現在越來越囂張了,下次我會注意。”
“那就好。”
蕭祁洛不再多說。
“奶奶,喝點水。”
花若魚端著一杯溫水過來,柔柔說道:“不要一下子喝完,慢慢喝,讓身體適應。”
“欸,還是丫頭好。”
蕭老夫人按照她的話喝了水,吃了張媽拿下來的藥,身體好了很多。
她感激的拍了拍花若魚的肩膀。
“丫頭,以后在家里誰敢欺負你,就是跟我老婆子過不去,奶奶罩著你,要是洛兒對你不好,奶奶替你收拾他。”
花若魚燦爛的笑著,眼睛彎彎的。
“謝謝奶奶。”
她哄著蕭老夫人上二樓臥床休息,在她身后,蕭祁洛眸光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