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花若魚失神的模樣觸動了蕭易樓的內心,他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房間的窗口,看向外面。
他的眼神也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尖銳冰寒。
“我曾經失去過心愛的人,也失去過親人,所以我理解你的心思,但你也要清楚,這件事跟我們沒關系,該難過的,是丫頭。”
“現在蘭瑟組織和彼岸組織相對,彼此都有不少的資源,也有不少的爭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蘭瑟給你的條件,我們彼岸組織能給雙倍。”
說到這里,蕭易樓又轉頭看向她。
“丫頭肯定會難過的,我們需要……”
剛說到這里,他突然頓住。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花若魚手腕上的手鐲。
“這是誰給你的?”
花若魚還沉浸在外婆死亡的痛苦中,沒回過神來。
蕭易樓更加激動,撲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將手鐲從她手上取下來,眼睛中帶著灼熱般的瘋狂。
“你是二小姐,丫頭,是你對不對?”
他的力氣太大,將花若魚掐的有點痛了。
她恍然回過神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正看到一抹碧綠。
正是她戴著的翡翠手鐲。
這手鐲,是蕭家大夫人的代表。
“抱歉,我疼了。”
花若魚不想回答,她心亂如麻,將手從蕭易樓手中抽出來。
蕭易樓還在盯著她。
“這手鐲,丫頭不會給任何人的,你就是丫頭,丫頭,你的臉……”
說到這里,蕭易樓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拿了張紙巾過來。
他將紙巾打濕,用力的在花若魚的臉上擦拭。
怎么擦不掉?
花若魚的臉沒有任何變化,蕭易樓想了想,轉身想找酒精,可走到一半,又頓住了腳,看向她。
“你跟我說實話,我還能幫你。”
“別管我了。”
花若魚苦澀一笑。
她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外婆也沒了。
她的親人,撫養她長大的這些親人,一個個都將她當做心頭肉寵愛,從小就對她有求必應,可現在一個個都走了。
沒了他們,她就像是孤零零漂浮在空中的稻草,再也沒了根系。
她沒家了。
“呯。”
“啪啪。”
門外傳來廝打聲,花若魚木然坐著,沒有任何反應。
蕭易樓到底還有幾分清醒,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巴掌,轉頭看向花若魚。
看她好像是個木偶般坐著,本想帶著她離開,可還沒碰到她的手,就聽門外傳來一聲冰冷的呵斥聲。
“放開她。”
是蕭祁洛。
他身后跟著向三,兩人身上都是掛了彩,但那眼神依舊犀利無比,像是尖銳的刀子般,直刺人心底。
花若魚依舊沒有什么反應。
她的雙眸仿佛瞬間沒了靈魂,沒有反應,沒有色彩,任憑人家怎么說,她都沒有任何動靜,只呆愣愣的盯著前方。
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隨便別人擺弄。
蕭易樓還想拉著她,蕭祁洛已經趕了過來,將他狠狠推開,自己在她身邊蹲下來。
“狐小姐?”
聲音刺入耳膜,她依舊沒有反應,只是坐著不動。
蕭祁洛陡然起身,冰冷憤怒的看著蕭易樓。
“你對她做了什么?”
他的怒氣如同滔滔的江水,將天地變色,蕭易樓看了眼他,搖搖頭。
“沒做什么。”
“那她怎么成了這樣?”
蕭祁洛不想再跟蕭易樓廢話,只拉著花若魚站起來。
“二叔,我們的賬以后再算,你為什么出現在這里,我沒心思多問,等我們回去,讓老夫人和大夫人定奪。”
蕭易樓不置可否。
蕭家的規矩,困不住他。
蕭祁洛帶著花若魚要走,向三在旁邊護著,三人還沒出房門,就見到彼岸花帶著人圍堵過來,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怎么。”
蕭祁洛絲毫不擔心,口氣反而帶了點嘲諷:“不舍得我走,親自帶人送?”
“別做夢了。”
彼岸花看了眼他,指了指他懷中的花若魚。
“我們上面老大說了,你把狐貍留下來,百合項目我們退出競爭,還有綠地項目,也可以讓給你。”
“我不需要你們讓。”
蕭祁洛絲毫不在意他的臉變成了豬肝色,只帶著花若魚走。
“蕭祁洛。”
彼岸花的臉色冷的可怕,一字一字接著說道:“希望你再想想,不要為了一個女人,就讓我們的關系破裂。”
“我們沒關系。”
蕭祁洛不給他面子,向三也威脅的看著他。
“為了個女人,你真的要和我們彼岸組織宣戰?”
彼岸花再次強調,聲音更加冷冽刺骨:“你想好了,之前我們的爭斗都是私人的,如今你面對的,是整個組織。”
“無所謂。”
蕭祁洛不為所動,靜靜看著彼岸花。
“我就跟你和你們組織勢不兩立。”
在你對我父母下手的時候,我們之間就已經是不死不休。
他的聲音冰冷,眼神更是刺骨,就那么靜靜站在那里,足以抵擋天地。
彼岸花一滯。
“就為這個女人?”
“沒人會放棄自己的妻子。”
蕭祁洛笑了笑,轉頭看向蕭易樓。
“二叔,多謝。”
如果不是蕭易樓發現她手上的鐲子,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和她挑明身份。
她是狐貍,也是小神醫,更是云君和星君。
但最重要的,她是花若魚。
是他的妻子。
蕭祁洛一語驚醒夢中人,蕭易樓死死地盯著他,手指狠狠攥住,幾乎要滴出血來。
但他沒說話。
他們走后,彼岸花看向蕭易樓,氣的冷哼一聲。
“這下好了,狐貍也是蕭家的人了,你好歹也是蕭家的,怎么不阻止他們?”
“閉嘴。”
蕭易樓打斷他的話。
“你!”
彼岸花剛想說什么,蕭易樓陡然轉頭面對著他。
“我要你京都中所有的力量,都調動起來,抓人。”
“你說抓,就抓?”
彼岸花嘟噥了句,蕭易樓不耐煩的死死地扣住他的脖子。
“除非你想死。”
脖子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彼岸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手掌徒勞的在空中胡亂揮舞著,許久才咳嗽一聲。
“好,我做,你這個瘋子。”
蕭易樓陡然松開他,腦海里全是剛才花若魚失魂落魄的模樣。
怎么會是她。
為什么會是她?
他狠狠一拳打在了墻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