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彥森激動的看向花若魚。
“謝謝。”
他的唇都在顫抖,緊跟著花若魚出去,他知道,只要她答應去看看,總歸會出手的。
若是連她都不能救了,那邢妙……
邢彥森沒接著想下去,眼睛重重閉上。
邢妙肯定會沒事的!
花若魚出門,蕭老夫人和蕭祁洛都沒阻攔,看著她拎著邢彥森一路出去,蕭老夫人低低的嘆了口氣。
“丫頭還是太心軟了。”
邢彥森那種人,不該沾染,沾染了,就是麻煩。
蕭祁洛坐在她身邊,眸光閃爍,不置可否。
“他到底是她的父親。”
不管怎樣,花若魚是他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若不是他,那一身骨血也不能存在。
他都跪下去懇求了,難道真的讓她見死不救?
邢妙雖說是陶錦繡的女兒,到底也跟她身上流淌著一半相同的血。
有些仇,報了,也就過去了。
“丫頭對她父母也算盡心,洛兒,你呢。”
蕭老夫人低低的說了句。
蕭祁洛的手頓住,慢慢攥緊輪椅把手。
“別說了。”
他猛然催動輪椅,轉身進了書房。
“呯。”
書房的門用力關上,震動的墻壁都跟著落下撲簌簌的一地灰塵。
蕭老夫人落寞的看著他,慢慢閉上眼睛。
花若魚跟著邢彥森一路到了邢家。
自從公司的股份都給她,她占了大頭之后,邢彥森在邢氏集團中占據的份額不過三成。
他雖然經濟來源縮小了,但好歹這些年還有點積蓄。
只是邢家跟著落魄,再沒有當初的風光。
花若魚進門,看著連傭人都沒幾個了,再看看那些許久沒有護理過的家具,泛著老成的光,微微蹙眉。
“讓你看笑話了。”
邢彥森有些落寞的說道:“自從錦繡……走了之后,家里的生意我也插不上手,就沒多少錢,傭人也用不了幾個,干脆辭退了。”
這是實話。
他本就是個碌碌無為的人,當初靠著陶家,后來靠著蕭家給的錢,才勉強經營公司。
現在沒了經濟支持,他也就沒了繼續支持的能力。
花若魚靜靜聽著,沒有接話。
走到這一步,是他自找的。
“好了,先看看妙妙吧。”
邢彥森抹了把臉龐,帶著花若魚一路往里走。
兩人上了二樓,在邢妙的房間門前站定。
“若魚,拜托你,不管等下看到什么,都別往外說,給她留點面子。”
他低聲懇求著,花若魚看了眼房門,轉開視線。
“她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
所以,她不會說。
將家丑外揚,最多也不過是能讓別人看看笑話,自家的悲歡離合,從來都是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
沒人會真正同情她,所以,她也不會輕易將傷疤給人看。
邢彥森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有些觸動。
“罷了,你看看吧。”
他將房門推開。
門打開的片刻,有一股濃重的腐爛的味道傳了出來。
花若魚往后退了兩步,嫌棄的扇扇風,透過門縫往里面看。
房間很暗,比之前見過的洛安的房間還要亂,臟,地上到處都是垃圾,還有很多打碎的碗筷家具。
碎片堆滿了地板,一看就是有人歇斯底里的發狂留下的痕跡。
房間里很黑,根本沒光能透進來。
“開燈。”
花若魚冷冷的說了聲,邢彥森連忙將燈打開。
分明是白天,這房間里看起來和黑夜也差不多了。
燈光亮起來后,花若魚總算看清了這里的環境。
邢妙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臉龐蒼白沒有任何血色,肌膚都跟著凹陷進去,緊緊地貼合在她的臉頰骨頭上。
那般模樣,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她的身上也沒多少肉了,衣服之前還算合身,現在空蕩蕩的漂浮著,竟然像是個行走的骨頭架子。
“怎么會這樣。”
花若魚低低的呢喃了聲,看向邢彥森。
就算碰了毒,如果沒多少時間,身體是不會起來太大變化的。
可邢妙這樣,分明是犯了很久的毒癮!
“我也不知道。”
接觸到花若魚那質問的眼神,邢彥森低著頭,苦澀的抓著頭發。
“以前我在忙生意,沒怎么顧得上她,她就出去和人鬼混,后來我發現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花若魚的眼神冷了下來。
“病入膏肓,沒得治了。”
她轉身就走,邢彥森還沒來得及喊她,就見邢妙瘋了般的從床上起身。
“給我四號。”
邢妙死死的掐住了邢彥森的脖子,瘋狂的晃動著。
“不給也行,給我錢,我去買,你要是不給我,我就掐死你。”
“放手!”
邢彥森用力的掙扎著,可他低估了邢妙的力氣,一個犯了毒癮的人,爆發出來的瀕死般的力度,他根本不能掙脫。
眼看他都要翻白眼了,真的要被邢妙掐出來個好歹,花若魚蹙眉上前。
“放手。”
她用力一扎。
指尖的銀光閃過,銀針像是有生命般扎入了邢妙的手腕,她慘嚎了聲,終于松開了手指。
邢彥森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咳嗽起來。
“你這個賤人。”
邢妙踉蹌后退兩步,眼睛死死盯著花若魚。
如果不是這個賤人,她還是高高在上的邢家大小姐,母親也沒死。
都是她,她這個災星!
“看來你還不清醒。”
花若魚淡淡的說了聲,又是兩針扎進了她的脖子。
這兩針很重,邢妙發出不似人般的嚎叫,終于重重的倒在地上。
她總算安靜了。
花若魚蹙眉看了眼她,又看向一邊不停咳嗽的邢彥森。
“我救不了,送到戒毒所吧,或許還能有點轉機。”
“好。”
邢彥森吸了口氣,勉強答應下來。
“她不會再抓你了。”
花若魚見他害怕,解釋了句:“我的銀針能維持兩個小時,讓她不能動彈,抓緊時間送過去吧。”
聽到這話,邢彥森答應著,卻沒動彈。
她皺了皺眉頭,沒再管他,自己轉身出去。
事情的嚴重性她都跟他說了,如果他非要留著邢妙,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花若魚直接坐車回到了蕭家老宅。
車子停下的剎那,她突然住了腳。
不對。
四號是一種高濃度的毒,邢妙也知道厲害,怎么會主動去碰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