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一路是輕飄飄的回去的。
直到腳踩在蕭家老宅的臺階上,她才反應過來,抱緊了婚紗,睜大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蕭祁洛。
那眸光水潤的模樣,哪兒還有之前半點堅強。
蕭祁洛的心都跟著化了。
“好了,別這樣看著我。”
他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在指尖搓揉。
熱度從他的手傳遞到她身上,讓她的眉眼都跟著溫柔起來。
“你不能騙我。”
花若魚低低的說著,將婚紗遞到了他面前。
“真心的?”
“是。”
蕭祁洛低低的笑了笑。
“從你將我的命救下來,我就真心想娶你,不是報恩,是喜歡。”
他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當初親口說娶她,是為了刺激那個人,也是給他自己一個臺階。
他對她動心了。
細細密密的情感,像是纏繞的絲線般將他的心臟整個籠罩。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只知道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對她情根深種。
所以,他要娶了她,讓她真正做他的妻子。
“有些事,我遲早會告訴你,別多想,回去休息吧。”
蕭祁洛再次吻了吻她的前額。
一吻,將所有的疑惑都像是堅冰一般徹底消融。
花若魚輕輕吸了口氣,對他笑了笑,轉身離開。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蕭祁洛的手不自覺的摸上了臉頰。
二樓臥室中。
婚紗被花若魚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到了柜子里,她獨自坐在床邊,耳邊還回蕩著蕭祁洛剛才對她說過的話。
在試衣間中的親密曖昧,還在她的腦海中環(huán)繞。
他說,他喜歡她,卻不是愛。
那她呢?
花若魚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
如果真的要結婚,起碼要有共同的信任,彼此不再有秘密。
她的睫毛輕輕低垂下來,盯著地板,眼神深邃。
有些事,她懷疑過,但不知道該怎么揭開。
“叮咚。”
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花若魚的沉思,她看了眼屏幕,見是洛安發(fā)來的短信。
“老大,如果要找那個人,可以從劉夫人身上下手。”
花若魚的眼睛一亮。
對,劉夫人!
當初她剛開始對劉氏集團動手,劉東笙和劉春陽就被人除掉,姐弟兩人雙雙跳樓自殺,成了劉氏集團不解的謎團。
樹倒猢猻散,他們兩個走了,劉氏集團也跟著分崩離析。
劉春陽嫁給蕭易樓多年,都沒有任何子女,但是劉東笙有一個女兒。
現(xiàn)在劉東笙的妻子,劉夫人就帶著女兒獨自住在市郊別墅,那是她這些年跟著劉東笙積攢的私房。
作為他的妻子,同床共枕多年,她對他的事情,應該也知道不少。
“聰明。”
花若魚低低的夸贊了句。
她打開電腦,將劉夫人的資料輸入進去。
當初莫名其妙被人截胡,將劉東笙和劉春陽處理掉,雖然去了她心中的一個包袱,但也留下了個心結。
殺母仇人,到最后不僅死在她手上,還莫名落了個恩情要還。
不管怎么想,花若魚心里都不舒服。
纖細的手指不停在鍵盤上敲打著,沒多久,花若魚就鎖定了劉夫人的所有情況。
“看來得從她娘家兄弟身上下手。”
花若魚沉思片刻,將資料記住后,關了電腦。
時間不早了,她倒在床上,滿足的閉上眼。
明天再找劉夫人吧。
但讓花若魚沒想到的是,第二天,邢彥森竟然找上了門。
她是被蕭老夫人拍門喊醒的。
“丫頭,起來,你爸爸來了,就在客廳等著呢。”
蕭老夫人的嗓門大,花若魚迷迷糊糊的揉揉眼,聽到爸爸兩個字,臉色沉了下去。
邢彥森。
真是好久不見。
她打了個哈欠,洗漱后開門,蕭老夫人慈祥的看了眼她,拍拍她的肩膀。
“奶奶跟洛兒都不下去了,你自己跟他說。”
“謝謝奶奶。”
花若魚點點頭。
她知道,蕭老夫人和蕭祁洛是給她面子。
一樓大廳中,邢彥森獨自坐著,手掌緊緊攥著杯子,似乎很緊張。
他的頭發(fā)有些花白,鬢角也有了皺紋。
看到花若魚下來,邢彥森連忙起身。
“若魚,爸……”
說了幾個字,他卻住了口,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讓他該從何說起?
分明是父女,但他將花若魚送到鄉(xiāng)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多少父女情分了。
花若魚垂下眼簾,在一邊的沙發(fā)坐下。
“有事就說吧。”
邢彥森滿臉焦灼,一看就是心事重重,她也不想跟他兜圈子,索性讓他說明白。
直來直去的說話,往往比彼此試探要好的多。
見花若魚這樣,邢彥森苦笑了聲,放下杯子搓搓臉龐。
“若魚,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我沒辦法了,妙妙她被人勾引,碰了毒,現(xiàn)在要死了,我根本救不了她。”
說到這里,他聲淚俱下。
邢妙好歹也是他放在心頭寵了多年的女兒,就這樣毀了,他心里也難受。
雖然之前埋怨邢妙不爭氣,可現(xiàn)在真出了事,他還是想幫她。
花若魚冷冷的轉過頭,不去看他的眼淚。
“毒。”
她重復了一遍,自嘲的笑了笑。
“您真是高看我了。”
那種東西是會上癮的,對人的身體和精神都是雙重折磨。
邢妙碰了,肯定也上癮,現(xiàn)在讓她去,她能怎么辦。
除了送到戒毒所,沒別的路。
“你是小神醫(yī)啊。”
邢彥森看出來花若魚不想多管,雙手合十,不停的懇求著:“若魚,爸爸知道這些年對不起你們母子,可爸爸不能看著妙妙去死,你幫幫忙,求你了。”
花若魚微微閉上眼睛。
當年自己在鄉(xiāng)下沒有親友,跟著外婆相依為命的時候,可曾想過今天這樣。
自作孽,不可活。
花若魚的神色冷的徹骨,邢彥森沒辦法,只得“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求你了!”
他重重的往地上磕頭,一下,又一下。
“起來。”
花若魚蹙眉將他從地上拉起來,注意到他額頭上那泛紅的地方,心酸怎么都止不住。
為了邢妙,他能做到這一步。
那,為了她呢?
在他心底,到底有沒有過她這個女兒的位置?
她不想再想,只將邢彥森拖到了門口,冷冷看了眼他。
“我答應你去看看,但先說好,我只看看,不能救的話,我也不會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