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依婷猛然轉向一邊躺著的岳家主。
“爸,我是你親生女兒,剛才你口口聲聲說虧欠我良多,現在我就這一個要求,嫁給蕭祁洛!”
她眼神亮的嚇人,格外執拗倔強,岳家主劇烈咳嗽幾聲,垂下眼皮。
“婷婷,聽話,換個要求。”
“不換!”
岳依婷不肯,死死地咬著牙關,低聲咆哮道:“是你該彌補我的,讓我說條件,現在又無法滿足我,那何必給我希望?”
“你只會在口頭上哄人,難怪我媽媽會孤苦伶仃的死去!”
“行了!”
岳家主呵斥了聲,抬眼看著岳依婷,長長嘆息。
“真是冤孽。”
他沒辦法反駁。
說給她一個承諾,是他金口玉言,虧欠她,也是事實。
可若是為了她去逼迫蕭祁洛,讓他和花若魚退婚,岳家主越想越不是滋味。
“蕭少。”
岳家主看向蕭祁洛,低低的咳嗽著,岳珞寒也轉過身來,欲言又止。
花若魚冷笑一聲。
“怎么,要搶我未婚夫?”
“不是。”
岳家主擺擺手,平息了下,低聲說道:“花小姐,這件事是我們岳家對不住你,你開個條件,不管多少我都給你,你和蕭少退婚……”
“不。”
花若魚斬釘截鐵的拒絕。
“以后所有有關岳家的事,我都不再參與,任何岳家人求診,我都不再出診,枉顧救命之恩狼心狗肺,忘恩負義,這樣的家族,我很惡心。”
她的話直白刺耳,岳家主心里刺痛,再次咳嗽起來。
他這條命,是花若魚救回來的,沒錯。
也是在這個時候,眾人恍然明白過來。
花若魚不單單是邢家二小姐,還是大名鼎鼎的小神醫,又是云君。
她放話不再給岳家看診,還有多少醫生敢登岳家的門?
就連尤院長等人也都面色不好看的轉向岳家主,輕輕拱拱手。
“小神醫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意思,從此我們華夏醫學院的任何師生,都不再給岳家看診,請你們好自為之。”
花若魚則轉身推了蕭祁洛的輪椅。
“走吧,我們回去。”
偌大的京都,烏煙瘴氣的實在是讓人惡心。
她可以不愛他,和他退婚,但只要她不是自愿,任何人不能逼迫她低頭。
蕭祁洛點點頭,靠在椅背上,讓她推著走,岳珞寒搓搓手,看著兩人離開,再看看滿臉嘲諷涼薄的尤院長等人,急的原地直轉圈。
“告辭。”
尤院長等人也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岳家人和律師團隊,再就是臉帶冷笑的岳依婷。
“連我想嫁給蕭祁洛都做不到,難道你犧牲點利益,他還會不動心嗎?岳家在京都中的實力,是他們蕭家也要依存的存在!”
“不是的。”
岳家主搖搖頭,滿臉滄桑。
“我們和蕭家實力早已不能相提并論,這些年若不是蕭家支持,我們岳家想要在京都立足,根本不可能。”
聽到這話,岳依婷愣住了。
“岳家要靠蕭家立足?”
這怎么可能!
岳家是京都中有名的大家,上面有人,很多岳家子弟都在當領導,蕭家不過是商家,有個蕭氏集團。
怎么如今卻反過來,岳家要靠蕭家才能站穩腳跟?
不,這是在說謊!
岳依婷死死地盯著岳家主,歇斯底里的嘶吼。
“我不信,不聽,你是在騙我的,不能讓我嫁給蕭祁洛,就是你無能!要你這樣的父親有什么用,拼盡全家之力,還不能讓我如愿以償?”
她說的話傷人心,岳家主咳嗽的越發厲害,慢慢閉上眼睛。
是,他無能。
他的臉色蒼白,岳珞寒扯著岳依婷出去,將她狠狠關在門外。
“非要逼死爸,你才甘心?滾。”
岳珞寒的力氣大,岳依婷踉踉蹌蹌后退兩步,扶著欄桿站穩身體。
她無聲的笑了。
逼死他?
若是真能將他氣死,也不枉費她今天設計的一出好戲。
那死老頭子真將她嫁給蕭祁洛,她也不怕,反正能惡心到蕭家,讓蕭家和岳家斷絕關系,又能將花若魚給氣死。
沒了蕭祁洛,花若魚還能得瑟么?
病房中,岳珞寒輕輕給岳家主蓋上被子。
“爸,你不該對她那么說的。”
他沉著臉,看著岳家主,深深嘆息。
“為了一個私生女,得罪了阿洛,還有小神醫,以后我們岳家任何人,尤其是您,再不能有名醫看病,岳家沒了蕭家的支持,在京都中更是寸步難行,真的值得么?”
岳珞寒越說,岳家主就越后悔,慢慢低頭。
“是我的錯。”
“剛才我不說,因為你是我父親,人前我要給你面子,但不代表我能容忍。”
岳珞寒捏緊手指,最后看了眼岳家主。
“你要補償岳依婷,是你自己的事,和岳家無關,還請你和她說清楚,岳家的家丑不能外揚,更不能讓整個岳家跟著被連累,如果你做不到,我親自去和爺爺說。”
提到岳老爺子,岳家主劇烈的咳嗽了聲。
“別,我去說。”
見他臉色發白,岳珞寒點點頭,不再多看他一眼,直接出了病房。
花若魚和尤院長等人走了,有名的醫生也都跟著離開,若是再不找醫生過來,岳家主性命不保。
畢竟是他父親,他做不到袖手旁觀。
同一時刻,花若魚推著蕭祁洛下車。
從醫院出來后,她就不想再在岳珞寒那里住,兩人商量了下,隨便找了京都一家出名的五星級酒店,包了個套房。
花若魚進門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別氣了。”
蕭祁洛將水杯端過來,放到她面前。
“和那種人生氣,沒的掉你的品位。”
“我就是被惡心到了。”
花若魚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抹了抹嘴,輕哼一聲。
“早知道她惦記我男人,我就該給她一個耳光!”
“她也不是真惦記我。”
蕭祁洛自嘲冷笑了聲。
在外人眼中,他容貌被毀,雙腿斷裂,當初提到他,都人人色變,岳依婷卻非要湊上來,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她要毀掉岳家和蕭家這條線,還要惡心我。”
花若魚接了話,抬眼看了看他。
“你小心點,她已經不是我認識的岳依婷了,我擔心她會對你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