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魚說的簡單,蕭祁洛聽著,耳朵突然發熱。
她是故意的么?
他不說話,花若魚有些疑惑的低頭,剛好對上他那通紅的耳垂。
“喲?!?
她笑著開口打趣他:“你臉紅什么,害羞了?別多想,我只是在惦記你身上的傷,也不知道上了藥之后,現在愈合的怎么樣了。”
話音落地,蕭祁洛猛然捏緊手指。
“可惡。”
他就知道,她剛才突然這么說,肯定不懷好意。
可回頭對上她那笑意盈盈的眼神,他又熄了火兒。
能怎么辦她呢?
他不說話,花若魚低頭看了眼,發現他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也就不再多說。
初來京都,他們的心情和心境,似乎都跟著變了。
兩人出了醫院,向三在后面跟著,不遠不近的吊著,時刻保持安全距離。
花若魚可不管他,只跟蕭祁洛聊天。
“阿洛,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對待岳依婷?”
聽到這話,蕭祁洛的臉色一頓。
“怎么突然問起來她了?!?
“想問問啊。”
花若魚聳聳肩膀,接著說道:“我只是覺得岳珞寒不一定會對她出手。”
看岳珞寒的態度,就能看出一二。
這件事說起來還是岳珞寒跟他母親先對不住岳依婷的,可若是花若魚自己,也說不出來個子丑寅卯。
若她是岳珞寒的母親,看到有小三勾引自己的丈夫,肯定怒火中燒,會報復也不奇怪。
沒人愿意分享自己的愛人。
可岳依婷的母親也很無辜,她并不知道自己深愛的那人,就是將她推進深淵的兇手。
“這件事,她們都沒錯,錯的是那個男人。”
花若魚低聲嘆息著,揚起臉,讓風吹在自己的臉龐上。
夜風清涼,周圍安靜沒聲息,靜謐的環境下,讓人有種身心放開的愉悅感。
看著她那頗為感慨的模樣,蕭祁洛默然。
“你說的對。”
他從沒想過這些,可現在仔細想想,她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對男女之間的情愛,她總有自己的判斷。
想到這里,蕭祁洛突然提問。
“若魚,愿不愿意聽個故事,幫我判斷下?!?
“你說。”
花若魚低頭看向他。
“這世界上,男女感情可有真有假,那母親呢,母親對孩子,可有真假?”
話音落地,花若魚一頓。
她的身體停頓在原地,蕭祁洛緊張的看著她,許久沒做聲。
“母親?!?
花若魚自嘲一笑。
“在我的印象中,我母親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管她身處何地,總會竭盡所能的將最好的給我,有她在,我從沒面對過外面的黑暗。”
聽到這話,蕭祁洛的心臟狠狠的抽搐了下。
是他忽視了。
她母親是花繁星,那個女人在十二年前就死于非命,但在死之前,必然是對她很好的,讓她許久都忘不掉那種溫暖。
愛之深,恨之切。
越是刻骨銘心,越是溫暖,就越不能原諒當初那些傷害她的人。
蕭祁洛突然很好奇,很想問問她。
當年花繁星去世之后,花若魚獨自一個人到底去了哪里。
她一個才八歲的孩子,再出現,就已經是名震世界的小神醫,可這十二年之間,她到底受了多少磨難訓練?
“阿洛。”
突然有溫柔的聲音傳來,將蕭祁洛從幻想中拉出來。
他抬眼看著她,神情呆呆地。
“我沒事。”
花若魚將手放在他的手上。
她的手很軟,帶著清淡的溫度,在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潔白的光芒。
就像是天使的手,將他從黑暗中拖出來。
“你……”
蕭祁洛欲言又止。
“我真的沒事,別擔心我,當年母親去世后,我是有過一段黑暗的日子,但好在我有人照顧?!?
她低低的笑了笑,仰頭看天。
“我媽媽跟我說過,讓我好好兒活著,她就算死了,也會化為天上的繁星,從不曾離開我,伴我左右?!?
這是花繁星的遺言,也是她的動力。
十二年的日日夜夜,每當她不想努力的時候,她就會想想這句話。
好在她堅持下來了。
給母親報仇,作為一個名震世界的小神醫,甚至還有蘭瑟組織,一樁樁一件件,她都做到了極致。
“不過可惜,我沒親手報仇。”
花若魚垂下眼眸,接著說道:“阿洛,你問我母愛是怎樣的,我只能告訴你,所有的母親對孩子都有愛,只是多少的問題,這份感情隨著時間的消磨也會減少,不是所有人都能一成不變的愛著另外的人?!?
人,都是自私的。
“我知道了?!?
蕭祁洛輕輕舒了口氣。
兩人沒接著說下去,沉默在他們中間加速蔓延。
夜涼如水,黑暗,就是最好的保護色。
花若魚慢慢閉上眼睛。
她知道蕭祁洛大概要問什么,對他來說,他的父母是他不能提的傷痛。
他從沒在人前展示過軟弱,她也好,他也罷,都有自己內心不能被碰觸的傷疤。
既然是傷疤,就不能輕易給人看。
她不想承擔這份信任的沉重,只能選擇逃避。
回到別墅中后,花若魚和蕭祁洛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的岳珞寒。
“岳依婷呢?”
花若魚問了句,隨意在旁邊坐下。
她是真的很好奇他們兄妹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她走了?!?
岳珞寒抬眼看了看花若魚,似乎有些話想說,又說不出口,花若魚無奈看了眼他,將一瓶啤酒遞過去。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給你和阿洛破個例?!?
“喲,你讓他喝酒?”
岳珞寒眼睛一亮,緊緊攥住酒瓶。
“你喝酒,他喝飲料?!?
花若魚一笑,輕柔說道:“他身上有傷,再說喝酒喝的就是個氣氛,你應該不會強行拉著你七哥的。”
不知道怎的,岳珞寒的身上激靈靈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你狠?!?
他豎起大拇指,轉頭看向蕭祁洛。
“七哥,嫂子現在就能發號施令,以后可怎么辦,要不你管管她,大老爺們的,別讓女人騎在頭上。”
“我樂意?!?
蕭祁洛只簡單的回了三個字。
“得,你們厲害?!?
岳珞寒被他噎的頭痛,索性不說什么了,干脆將酒瓶打開。
花若魚說的沒錯,酒逢知己,他寧可趁著這機會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