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這熟悉的兩個字眼,十分簡單,卻輕易就刺激的花若魚心潮久久不能平靜。
自從她被邢彥森接到A城,就再也沒了外婆的消息,她試圖在外婆去過的地方搜尋,卻都沒有任何蹤跡。
之前接收到兩份神秘郵件,唯一能確認的是外婆在蕭家老宅。
可岳珞寒怎么會跟她說這句話?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外婆已經被轉移到了京都,落入岳家手中?
想到記憶中那張寵溺蒼老的臉龐,花若魚伸手拍了拍胸膛。
“京都,必須要去。”
她將手機放好,成大字型躺在床上,慢慢閉上眼睛。
不管如何,她都要找到外婆。
媽媽已經去世,神秘的報恩人可以先放放,外婆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在意的親人,她不能就這樣輕易放手。
想到這里,花若魚又拿起手機,動了動手指,給百靈和洛安各發了條短信。
“聯系總部,我要去京都。”
短信發送成功后,她將手機鎖屏。
既然做了決定,誰都不能輕易阻止她。
古早月。
接到花若魚的短信,百靈立刻開始著手安排,發號施令。
就在她拿著手機聯系人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按住她。
是洛安。
“怎么?”
百靈微微蹙了蹙眉頭,將手機奪回來,不著痕跡的盯著他。
“先不要聯系京都的人。”
洛安沉聲說道:“我剛得到總部消息,蘇老要來,他說這件事等他見了老大再說。”
“蘇老?”
百靈吃了一驚,倏然起身,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他們倆,這才小心的再次詢問。
“他跟老大提前聯系了嗎?”
“沒有。”
洛安沉下眼睛,攥住拳頭。
“我知道老大會怪我,但我不后悔,這是老大的生死抉擇,我不能坐視不理。”
“糊涂!”
百靈狠狠一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
“跟了老大這幾年,難道你還看不清她的性格,她的事情素來都是她自己做主,不讓任何人擅自自作主張,趕緊給老大匯報,不然我怕留不住你。”
她的話像是刀子般扎進洛安心底,洛安遲疑片刻,咬緊嘴唇。
她說的沒錯。
自己這條命是老大救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能在陽光下站在老大身邊的權利。
有些人,注定只能仰望。
看著洛安蹣跚出門,拿著手機去給花若魚匯報,百靈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記賬。
她提點兩句,他就明白,也算是個聰明人。
沒人能幫他,情這一字,是所有人都不能邁過的門檻。
消息送到花若魚那里的時候,花若魚還沒睡醒,直到第二天才看到洛安的短信,頓時無奈的揉揉眉心。
那不良老頭怎么要來?
莫非也是要讓她放棄蕭家大夫人的身份,回歸組織的?
正在發愁,就聽門外響起張媽提醒的聲音。
“二小姐,有位老者前來拜訪你,他說姓蘇。”
蘇!
花若魚像是床上著火了一樣,連忙跳起來,飛快的洗漱后,腳踩風火輪般飛奔下樓,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老者。
他穿著一套黑色的唐裝,手里搖著扇子,笑呵呵的跟蕭老夫人聊著天。
蕭老夫人氣色也算不錯,正將功夫茶往他面前送。
“喲,丫頭。”
看到花若魚,蘇老笑瞇瞇的擺擺手:“來,到師傅這里。”
“你這個不良老頭,不是讓你在冰川那里修身養性嗎,怎么能來我這里?”
花若魚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走到他身邊,不由分說將手指搭伏在他的手腕上,用力探聽脈息。
見她在把脈,蘇老和蕭老夫人對視了眼,兩位老人都安靜下去。
不到一分鐘的功夫,花若魚就松開了手。
“老頭,趕緊回去,你身體里的熱毒雖然壓制住了,但我不確定什么時候會爆發,你要是再不走,我可保不住你的命。”
“沒事,我有冰珠幫忙,死不了。”
蘇老擺擺手,將脖子上戴著的冰珠給她看。
花若魚心中一驚。
蘇老有嚴重的熱毒,是天生帶的,好在他出生在醫學世家,是幾百年的宮廷御醫,從小就有意識的幫他調理身體。
但蘇老的熱毒不能根治,只能壓制,就算是花若魚,都沒辦法拔除。
他醫學大成后,就去了冰川住下,靠著天然冰寒的環境來壓制身體中的熱毒,才茍活到現在。
若不是冰珠,他只要出來,身體病情就會急劇惡化。
“丫頭,我自己有數。”
看花若魚蹙眉不說話,蘇老笑呵呵的看向蕭老夫人,接著說道:“我必須過來看你,不然好不容易養大的丫頭,就成了她蕭家人,這怎么能行。”
“那是你不如我。”
蕭老夫人滿臉自豪,故意冷哼道:“我對丫頭好,丫頭才肯進我蕭家,否則在冰川跟著你這個老不死的,丫頭身體冰寒的厲害,氣血不足,還怎么給我們蕭家孕育后代?”
“你個臭不要臉的!”
蘇老差點跳起來,指著她罵道:“幸好當初我沒娶了你,從開始你就算計著我丫頭呢吧,知道她是我徒弟,刻意將她拐進蕭家?”
“怎么,不服氣?”
蕭老夫人看他急眼了,反而不著急,笑瞇瞇的拉著早已目瞪口呆的花若魚,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丫頭,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是看你跟我好,嫉妒了。”
“奶奶,你們……”
花若魚有些消化不了。
蘇老是她師傅,這些年孤身一人,活得瀟灑自在。
就算是蘇家子侄讓他找人陪著,他也只說少年時見過那個太過驚艷的人,沒這心思。
她曾經暗戳戳想過蘇老暗戀對象,可怎么都沒想到,竟然是蕭老夫人!
就在這時,她摸到手上的鐲子。
鐲子觸手溫潤,帶著獨有的清涼,花若魚回過神來,突然明白了幾分。
“老頭,苦了你了。”
身為蕭家大夫人,哪怕伴侶去世,也不能脫離蕭家,一輩子都在蕭家守活寡。
“我不苦,好歹現在活著的是我,可丫頭,我擔心的是。”
蘇老深深嘆息了聲,抬眼看向花若魚。
“戴上這個鐲子,你可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事?”
“我知道。”
花若魚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