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剩下蕭祁洛和向三,看著像是殺神一樣坐在床上的蕭祁洛,向三偷偷地縮了縮脖子,輕輕咳嗽一聲。
完了,少爺要發(fā)威!
他想了想,在心里默默地岳家那些人點了點白蠟燭。
得罪少爺還好,或許少爺大人大量就算了,但得罪二小姐,他就完了。
“向三。”
蕭祁洛的聲音突然響起,向三激靈靈回過神來。
“少爺,您吩咐。”
“你回一趟老宅,告訴奶奶,不管岳家開什么條件,都別讓她去京都。”
“是。”
向三答應(yīng)下來,連忙安排別的小隊保鏢和護(hù)工過來照顧蕭祁洛,還沒走到門口,又站住了腳步。
“少爺,我想這件事,得讓二小姐自己做決定。”
不管蕭老夫人也好,蕭祁洛也罷,他們都無法決定。
花若魚如果自己想去,他們攔不住的。
蕭祁洛沉默片刻,猛然抬眼看向向三。
“將我的話,原封不動的帶給她。”
話音落地,向三不敢再反駁,匆忙出門。
他走后,蕭祁洛盯著雪白的天花板,想到剛才向三說過的話,苦澀一笑。
是啊,他攔不住她。
以她的性格,聽到岳珞寒出事,必然會去幫忙,甚至連岳家公司的防火墻都攔不住她。
他能做的,就是在背后支持她,鼓勵她。
呵。
蕭祁洛慢慢捏緊手指,拿起手機。
當(dāng)初他將她帶回來,她幫他,他幫她,他們兩個互相扶持,跌跌撞撞的走過這么多路,早已不能分清彼此。
手指滑動著,很快編輯了一條短信過去。
“小寒,我要去京都。”
簡單的一句話,卻帶著很多深刻含義,沒人知道,蕭家大少蕭祁洛不顧重傷去京都,到底能掀起怎樣的腥風(fēng)血雨。
京都,岳家。
一道纖細(xì)的身影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凝視著外面璀璨的燈光,嘴角帶著冰冷如惡魔般的微笑。
這里很快就是她的了。
房門打開,王叔低低的彎下腰。
“小姐,事情都安排妥當(dāng)。”
“那就好,辛苦你了,王叔。”
岳依婷淡淡一笑,將放在桌子上的紅酒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
紅酒顏色醇正,像是血液般,那驚悚的效果,讓王叔不敢再看,深深的低下頭去。
“小姐,有新的消息。”
“什么?”
“他們要請小神醫(yī)來,如果真的將老爺救醒,恐怕咱們的計劃……”
岳依婷手指一松,端著的酒杯驟然掉落在了地上。
“呯!”
酒杯四分五裂,玻璃碎片在地毯上飛濺開來,有碎片甚至擦著王叔的腳脖過去,傳來一陣細(xì)微的痛。
王叔頭都不敢抬,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
他知道,這次計劃是他們準(zhǔn)備了許久才換來的機會,若不是京都中人手充足,計劃甚至?xí) ?
可沒想到剛剛實行的計劃,差點被斃掉。
就是因為小神醫(yī),花若魚!
“不能讓她來京都,一定不能。”
岳依婷冷冷的說著,死死地咬著牙,接著說道:“若是她來,我們的計劃都會失敗,足足二十年的籌謀,不能就這樣沒了。”
王叔點頭。
“小姐,放心,我去安排。”
他慢慢退出去,隱在黑暗中,再也看不到身形。
岳依婷踩著玻璃碎片,一步步的走到床邊,重重跌坐在上面,手指狠狠地按著自己的胸膛,吐了口氣。
花若魚,你次次壞我好事,如果這次你還一頭撞進(jìn)來,想毀掉我的美好人生,我就再也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岳家,一定是我的!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響起,烏黑的云層厚厚的壓在天上,帶來沉悶的壓迫感。
花若魚從夢中驚醒,猛然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她又做噩夢了。
夢里一片美好,陽光燦爛明媚,她守在外婆和媽媽身邊,吃著最喜歡吃的櫻桃,十分開心的笑著。
但下一刻,外婆和媽媽的臉上血肉都翻轉(zhuǎn)過來,流淌出很多鮮血。
“不要!”
花若魚尖叫著,揮動著手臂,當(dāng)清醒過來后,意識到這是個夢,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再次躺在床上。
媽媽走了,二十年,她總算報了仇,可卻不是她自己親手手刃仇人,而是不知名的神秘人幫了她。
這份恩情,她記在心里,卻沒有任何頭緒。
至于外婆,她找不到。
想到之前接過的兩封郵件,花若魚更加頭痛,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接近早上六點,索性不再睡了,起身出門。
蕭老夫人醒來的早,看她出來,笑呵呵的打招呼。
“丫頭,這么早。”
“睡不著了。”
花若魚揉揉眼睛,走到她身邊,有些不滿的噘著嘴說道:“不知道怎么會下這么大的雨,我被吵醒,就睡不著啦。”
“這雨是有點大。”
蕭老夫人看了眼窗外,拉著她去吃早餐。
蕭家廚娘廚工不錯,早餐熱騰騰的,偏向甜膩,倒是意外的很合花若魚的胃口,她吃了兩口燕麥牛奶粥,滿足的輕輕舒了口氣。
噩夢后的冰冷難過,似乎都跟著消散了不少。
“丫頭,多吃點。”
蕭老夫人頻頻將紅棗糕和肉往花若魚的碗碟里夾,笑呵呵的說道:“你太瘦弱了,多吃點東西。”
“謝謝奶奶。”
花若魚答應(yīng)了聲,將肉吃完,轉(zhuǎn)眼看向手機。
上面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剛剛發(fā)送過來的,她拿起來看了眼,頓時沒了胃口。
她的眉頭死死地皺著,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丫頭,怎么了?”
蕭老夫人詢問,花若魚回過神來,笑著收起來手機,搖了搖頭。
“沒什么,奶奶,你吃了飯就多休息,我要出診。”
“行。”
蕭老夫人點頭答應(yīng)下來,并沒放到心上。
她是小神醫(yī),想找她看病的人海了去了,不過能讓她出診救人的,非富即貴。
花若魚勉強將早餐吃完,起身到二樓房間,將房門關(guān)上后,重重的靠在門板上,緊緊捏著手機。
是岳珞寒發(fā)來的短信。
他請她去京都給岳家家主看病,想讓她出診,她想到岳家的糾纏,本不想摻和,但看到他的下一條短信,心潮就再也不能平靜。
“嫂子,你外婆在我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