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樓的眼神陰冷恐怖,仿佛帶著莫大壓力,花若魚只當沒看到,緩緩將頭轉到一邊。
她的唇角還帶著淡淡的笑。
“想好了。”
“可你不能跟著他死在蕭家!”
蕭易樓幾乎要抓狂,死死地攥住手指,手上力度也加大,扣的花若魚肩膀生疼。
她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掰開。
“二叔,你弄疼我了。”
聽到這話,蕭易樓回過神,看了眼花若魚,有些冰冷沉重的低低的吸了幾口氣。
他將手松開,沉著臉不說話,臉色十分可怕。
花若魚不敢再看,將頭轉到一邊,輕輕扭動了下胳膊。
剛才蕭易樓的力氣太大,就算是現在已經松開她,她還是覺得肩膀酸痛的厲害。
可想到剛才他說的話,她的嘴角又微微上翹。
不枉費她刻意跟他拉攏關系,靠近幾分之后,他神情激動之下,確實說出來很多之前她不知道的秘密。
人在感情激動的時候,是最沒有防備的。
花若魚所想的,蕭易樓并不知道,只是背著手來回轉圈。
幾分鐘后,他才抬眼看向她。
“丫頭,剛才我仔細想過,其實你并沒有真的嫁給他,只是你們訂婚了而已,現在風氣開放,你不必這樣難為自己。”
花若魚蹙緊眉頭,沒再說話,只聽他說下去。
“蕭祁洛身體殘疾,又有病在身,當年出事之后醫生都說他活不過三十,你能幫他治好病已經是莫大恩情,他沒理由非要拖著你死在蕭家,丫頭,聽二叔的,我會幫你跟他解除婚約,你別擔心。”
“二叔,我不會跟他解除婚約的,除非我治療好他,讓他和常人無異,不然我不會離開蕭家,蕭家需要我,我不能做落井下石的事。”
花若魚說完,堅定看著蕭易樓。
“二叔不必再勸,我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話音落地,蕭易樓輕輕揉揉眉心。
像,真像。
她和花繁星一樣,都那么倔強美麗,認定的人,就絕對不會回頭。
可太過美麗倔強的人,越容易折彎摔碎,就像是易碎的奢侈品,他甚至不敢和她提出太多當年往事。
就讓他來守護這份易碎的美麗。
想到這里,蕭易樓看向花若魚,眉眼中都是無奈。
“罷了,你想做什么,二叔都會維護你,幫著你,你既然想給他治病,那就繼續吧,但是丫頭,記住了,二叔永遠在你身后,不要委屈自己。”
“是。”
花若魚溫暖的笑了笑。
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看著那碧綠的鐲子,她突然抬眸,神色不明的看向蕭易樓。
“二叔,蕭家大夫人,能夠命令蕭家人,對么?”
“對。”
“那我想讓二叔幫個忙,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任何離婚的事。”
花若魚低下頭,手指在手鐲上輕輕轉動,感受著手鐲傳來的滑潤觸感,她心底冷笑一聲。
有些事,有些路,注定只能她自己走。
在蕭祁洛昏迷后,她就離不開他,她知道,她的心已經被他捕獲住。
就算談不上愛,也有一定的感情。
她不想讓他死,不想看到他出事,她想竭盡所能護著他。
活了二十年,她沒有做過一件錯事,沒有任性過一次,既然如今走到這一步,她就想看看自己的能力極限。
蕭易樓看著她,莫名的笑了。
“丫頭,你真聰明,二叔聽你的。”
“還是二叔對我好。”
花若魚沒說什么,起身準備離開。
她和蕭易樓說的清楚,彼此都懂的對方的心意,那就不必再多說一個字。
看著花若魚的背影,蕭易樓有些痛苦的揉揉眉心。
罷了。
既然她要堅持跟蕭祁洛走下去,那就讓她走,總歸他多看著點她,不會再讓她出事。
至于蕭祁洛,等她將他的病治好,成了健康人,若是還纏著她,蕭易樓不介意讓他回想下,當年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他會護著丫頭,但蕭祁洛若是敢阻礙他們,他就殺了他!
蕭易樓的眼眸中仿佛有紅光閃過。
同一時刻,病房。
花若魚回來的時候,蕭祁洛剛剛醒來,睫毛輕微顫抖著,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看到她過來,掙扎著就要坐起來。
“別動。”
花若魚看他這樣,趕緊上前按住他,眉頭緊皺著,輕聲說道:“你這次受傷很重,雖然我給你扎針了,但你傷勢得多養著,沒我的許可,你不能起身。”
“嗯。”
蕭祁洛低低的應了聲,剛聽到自己的聲音,他就瞪大了眼看著花若魚。
那聲音嘶啞難聽,像是從火海中被熏壞了一樣,又像是許久沒有潤滑過的金屬磨輪,讓人聽了心頭一顫。
他的聲音分明不是這樣的!
“胸腔受傷,積血和病毒影響到了嗓子,別擔心,會好的,兩天之內就能夠恢復。”
花若魚似乎看透了他的擔心,輕聲解釋了兩句,隨手從胳膊后面拿出銀針包。
指尖連動幾下,銀光不停閃爍,動作飛快的扎入他的胸膛周圍血脈。
蕭祁洛靜靜的閉上了眼。
花若魚的醫術他知道,是小神醫,她既然親自出手,就不會讓他出事,他相信她。
這條命,也是她救回來的。
就在沉思的時候,銀針已經被花若魚收了回去,她很疲累,汗水順著額頭不停滴落。
“好了,我讓向三過來給你上藥,這段時間你不要出門。”
花若魚叮囑完后,起身離開,看著她那纖細背影,蕭祁洛突然開口喊住了她。
“家里。”
他只說了兩個字,她卻懂他的意思,輕輕回眸一笑。
“別擔心,我會安排好的。”
“可你不該跟著我……”
蕭祁洛沒說完,花若魚猜到他要說什么,沉了眼眸。
“好好兒休養。”
說完后,她不想再聽他嘮叨,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滿臉郁悶的離開。
真是的,一個個都不讓她省心!
蕭易樓讓她退婚也就罷了,蕭祁洛怎么醒了也想勸她?
花若魚走的很快,沒給蕭祁洛再發問的機會,他無奈的嘆了口氣,看向端著水和藥物進來的向三。
蕭祁洛眼神很冷,向三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的詢問。
“少爺?”
“過來。”
他冷冽吩咐了聲,視線看向一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