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笙。
花若魚默念著這三個字,打開電腦,手指飛快的在屏幕上敲打。
只要有名字,身份信息很好查找,不過三五分鐘的功夫,花若魚就將他的身份信息全部調度出來。
劉東笙是劉春陽的親弟弟,也是現在劉家當家做主的人,接手家里的生意之后,娶了黃家的大小姐,小日子過的也算滋潤。
現在兩人有一兒一女,兒子正在說親,女兒已經嫁到何家。
但這些,花若魚都不關心。
“當年劉春陽參加大學畢業聚會,在龍躍酒店開了兩間房,其中一間是她自己和陶易樓,也就是蕭易樓住的,另外一間,是母親和邢彥森……”
花若魚的手頓在鼠標墊上。
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除非能詢問當事人,否則再怎么查記錄,也只是霧里看花,找不到真相。
可當事人誰能告訴她?
花若魚有些苦惱的揉揉眉心。
除了母親,其他三個人誰會跟她說實話。
“越來越難了。”
花若魚仰躺在床上,將電腦扔到一邊,出神的盯著天花板。
就算用邢彥森當突破口,沒有足夠的利益,估計他也不會輕易吐口,何況那六個億,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還給他的。
這兩天他肯定會再次找她,詢問存款密碼的。
“對了。”
花若魚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飛速起身,發送出一條短信。
接下來就等邢彥森自己上鉤了。
吃過午飯后,花若魚收拾打扮好,拎著包出門。
“丫頭,你去哪兒?”
蕭老夫人正在溜達著消食,看到她要出門,連忙上來詢問,她笑了笑,親昵的挽住蕭老夫人的胳膊。
“我爸爸讓我回家一趟,說有母親的遺物交給我。”
“你那個爹還能記得給你東西,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蕭老夫人對邢彥森沒什么好印象,但想到到底是花若魚的父親,也沒多說什么,有些意興闌珊的揮揮手。
“讓洛兒跟著你去吧。”
“別,我自己去就好。”
花若魚搖搖頭,眸光有些暗淡。
“他不出面還好點。”
她沒接著說下去,蕭老夫人以為她是擔心邢彥森不要臉的湊上來討好蕭祁洛,讓她感到難堪,也就沒多說。
花若魚獨自出門。
笑話,她才不會讓蕭祁洛跟著呢,不然今天這出大戲肯定唱不了,他若在,恐怕一個眼神就戳破了她的計謀。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花若魚的車就在邢家門口停下,邢彥森早收到了她的短信,一直站在大門外等著。
他殷切上來幫花若魚開車門,臉上掛著寵溺的笑。
“這么快就回來了,路上熱不熱,沒累到吧,快回家,爸爸給你準備了你當初最喜歡喝的烏龍花茶。”
“謝謝。”
花若魚清淡應了一聲,跟著他進門。
大廳里很安靜,給兩人倒茶的女傭人退下后,整個客廳里只剩下他們父女兩人。
花若魚輕輕挑眉。
“大小姐呢?”
“她陪黃瀾出去了。”
邢彥森低低的說了聲,遲疑片刻,看向花若魚,干脆開門見山:“你在短信上說,蕭少愿意給我八個億的投資去做項目,跟咱們公司合作,是真的?”
“對。”
花若魚的手指在陶瓷杯子上輕輕摩挲過,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邢彥森。
“但是前提是,父親會說實話。”
她也不再和邢彥森敷衍,將一份合同拿出來放到桌面上,邢彥森只是看了眼標題,呼吸都開始急促。
果然不是兒戲。
“還有這個。”
她將手機拿出來,當著邢彥森的面打開了錄音功能,接著說道:“蕭少需要全程監聽我們的談話,父親還是將二十年前的事情說清楚吧,這其實也是我個人的執念,蕭少只是幫我調查清楚,讓我解開心結。”
她的視線低垂,睫毛輕輕顫抖著。
邢彥森看了看她,心口有些擁堵窒息。
今天花若魚穿著一身潔白的衣裙,頭上手上沒有多余的裝飾,膚色也有點蒼白,嘴唇雖然紅,卻有點微微起皮。
她低著頭不說話,身形纖細,越發襯托的她單薄可憐。
其實她也是被當年那件事連累了。
邢彥森心里天人交戰,看看合同,再看看花若魚,終歸忍耐不住,拿起合同仔細看了遍內容,又拿起筆在上面簽字。
放下合同后,他鄭重看向花若魚。
“若魚,答應我,這件事我說出來,只有蕭少和你咱們三人知道。”
“好。”
花若魚嚴肅點頭。
邢彥森長長的呼了口氣,捏捏眉心:“其實二十年前那個晚上,送你母親去酒店休息的不是我,當時你母親被灌醉了,她的一個追求者將她送回到酒店,不過他的狀態也不好,就在隔壁房間休息了。”
花若魚心里一驚。
結合她過去調查到的真相,還有母親當初斷斷續續提過的一點,她似乎揣摩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真相。
“媽媽的追求者,是不是易樓?”
她提到這兩個字,邢彥森點點頭。
“對,你怎么知道?”
“我媽媽跟我說過他的名字。”
花若魚心里百味陳雜,看了眼邢彥森,試探著開口:“那他后來呢,有沒有再和媽媽聯系過,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邢彥森沉默下去。
他隱忍不言,眉頭皺的緊緊地,花若魚耐心的等著,不打擾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花若魚拿起杯子喝第三杯花茶的時候,邢彥森終于抬頭看著她,眼底神色凝重。
“那個晚上,我去房間和你媽媽共度一晚,有了你,陶易樓也沒再找你媽媽,他那個晚上和二夫人在一起了。”
花若魚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怎么會這樣?”
邢彥森有些苦澀的重重呼了口氣,揉揉臉龐,看向花若魚。
“當年的事情,我不太想和你詳細的說,實在是太丟人,不過你跟蕭少不要再查下去了,那個晚上沒有你們想的那么簡單,上一代人的恩怨,就不要再糾纏到這一代人了。”
他說完,緊緊地捏住杯子,大口大口的將花茶灌進去,仿佛灌的不是茶,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