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甜洗完了澡,差不多也到了開飯時間了。
她畏畏縮縮的主動牽起了紀錚的手,問道:“紀叔叔,我是不是洗太久了,你哥哥他們會說我嗎?”
“不會。”
“真的嗎?”周今甜是個事兒精,很多事情都要確認很多遍,特別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紀柏楠見到周今甜之后特別的熱情,她的碗筷都是小家伙蹦跶著小短腿親自去廚房里拿的。
紀父給兒子夾了一個紅燒雞腿,滿臉的慈愛:“你這么喜歡小嬸嬸啊?”
“甜甜不是小嬸嬸。”小家伙將那個雞腿夾到了周今甜的碗里,“甜甜以后是要做我老婆的。”
周今甜差點被排骨湯給嗆到,紀錚瞥了一眼小鬼頭,冷漠臉:“你嬸嬸她不喜歡你這種小屁孩。”
紀柏楠立馬淚眼汪汪,向當事人確認道:“甜甜,你喜歡我嗎?”
“喜歡的,喜歡的。”周今甜硬著頭皮用紙巾給這個小屁孩擦了鼻涕,“你不要哭。”
紀柏楠欣喜地拉起了周今甜的手,“那甜甜你和我一起回加拿大好嗎?”
“胡鬧!”紀父親昵的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瓜子,“你把嬸嬸搶走了,那你叔叔怎么辦啊?”
“我不管嘛。”紀柏言踢了踢腿,“反正等我長大以后一定要娶甜甜。”
周今甜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這么招這個小鬼頭待見了,她要是知道她一定會改的。
明明兩個人初見時還那么的水火不容,現(xiàn)在小家伙的一把火都快熱情的把她給燒死了。
紀柏言扒了一口飯,問道:“叔叔難道是虐待你了,你就這么急著跟他搶媳婦?”
小家伙聞言還有些憂傷起來了,“叔叔不喜歡我,我和他還有嬸嬸一起睡覺的時候,他還把我給抱走了。”
周今甜這下是真的被嗆到了,咳嗽的都快要干嘔了,一行人卻被這個小鬼頭的話給逗樂了。
楠母怕誤機,很早就來接紀柏楠了,她看到紀錚后還說:“我聽說迎迎的事情了,小錚,謝謝你。”
紀錚微微頷首,“您客氣了。”
周今甜也不想在老宅里多待,這里讓她經(jīng)歷了太多尷尬性的時刻,她只想回星河灣里貓著。
臨臨上車之前,紀柏言還過來挑釁了一下:“小叔,你是不是平時少鍛煉了?”
紀錚不語。
“今兒個小嬸嬸看到我的腹肌可是流鼻血了啊。”紀柏言一臉痞子樣的說道。
周今甜恨不得一拳穿過車窗把他給揍扁,“我那是因為天氣干燥上了火,你也忒不要臉了吧。”
紀柏言是笑了之后就走了,偏偏不知怎么的,這話讓紀錚上了心。
“好看么?”
周今甜不解,“什么好看?”
“周今甜。”紀錚輕描淡寫的問道:“你怎么這么沒出息?我平常是少讓你看了,還是少讓你摸了?”
周今甜:“......”
周今甜眼神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由衷恭維道:“紀叔叔,你的身材是所有男人里最好的。”
這話不假,她甚至覺得紀錚的身材都好過電視上出現(xiàn)的男人了,畢竟她的審美一直都不是那些健美冠軍那樣的,她對于事物都是一個認定:過猶不及。
男人明顯吃了這套,一路上都沒再折磨她。
*
周一上午,周今甜突然想起來自己很久沒去探望過屈丞了,雖然最近聽沈安執(zhí)說他的情況不錯,但她還是決定今天親自去看看。
紀錚自然是答應她的,“要我送你去嗎?”
“我打車就好了。”周今甜背上挎包然后走了。
屈丞的氣血色是明顯的好了很多,周今甜拎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了他的床頭柜上。
“啥玩意啊?”屈丞很嫌棄的瞥了眼袋子。
周今甜從里面隨便拿了一個蘋果出來,又將旁邊的水果刀遞給他:“幫我削一個,我渴死了。”
屈丞愣了一下:“你還是別來給我探病了。”
這到底是誰伺候誰啊。
周今甜在病房里走了幾圈,將空氣凈化器開大后又把窗戶給打開了:“你是不是天天賴病房里不曬太陽呢,瞧你那小臉蛋兒白的。”
屈丞削皮的動作很熟練,周今甜一直都緊盯著那旋轉(zhuǎn)連成圈的蘋果皮,恐嚇道:“別弄斷啊,弄斷是會死的。”
“你哪來的封建迷信?”屈丞白她一眼,將白白的蘋果遞給了她:“吃吧。”
“我要一半就好。”
“麻煩精。”屈丞啃了一口剩下的一半,“今天怎么突然良心發(fā)現(xiàn)來看望我了?”
周今甜摁了幾下電視上的頻道,隨心的說道:“我一直都很想來看你的呀,只是我很忙而已。”
她包里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紀錚發(fā)微信問她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飯,周今甜笑著回了一個【賞你一個和美女共進午餐的機會。】
“得了吧。”屈丞已經(jīng)不受她這種話的哄騙了,他聽了好幾年也總算聽出了個腦子來。
見周今甜一直看著手機傻笑,屈丞說道:“我算是發(fā)現(xiàn)了,沈安執(zhí)那廝把你塞進亞澤去是方便你和你老公談戀愛吧?”
“你瞎說什么呀。”
“還我瞎說什么呀。”
周今甜關(guān)掉了電視機,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我最近老覺得有人跟蹤我。”
“跟蹤你?”屈丞訝異了一下,“什么情況啊?”
“我也說不上來,就是有這種感覺,也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醫(yī)院的綠園里有小孩子在放風箏,一只蝴蝶形狀的彩色風箏突然飄到了他們這層的窗戶上,屈丞都被嚇了一跳:“這事兒不能懈怠,我拜托沈安執(zhí)注意一下,總之你那三腳貓功夫要是遇到了危險千萬別逞強。”
“別呀。”周今甜拒絕了,“你別告訴他,這事兒我也不確定,不要瞎麻煩別人。”
屈丞沒接這話,畢竟事關(guān)安全這方面的事情,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肯放過一個。
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開玩笑道:“你這只跟我一個人說,你該不會是懷疑我跟蹤你吧?”
“哪能啊。”周今甜扯了扯嘴,“你這都生命的倒數(shù)幾分鐘了,怎么能浪費在我的身上呢。”
“你不說話,我不當你是啞巴啊。”屈丞是真覺得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掐掐時間也快到飯點了,周今甜沒多待拎起包準備離開。
紀錚還打了電話來,“要我來接你么?”
“不用。”周今甜走到了馬路邊上,“我打車過來就好。”
這一帶人跡罕至,出租車不常會轉(zhuǎn)過來,但好在手機上能約車,省了一大麻煩。
一陣秋風吹過樹梢,片片楓葉從空中起舞降落,天空中的大雁成群結(jié)隊的飛往南方,高天淡云里全部都是鳥鳴聲。
斑馬線的路燈還是紅色的,這一個路燈的通行時間特別短,就連一個成年人都要加快腳步才能在綠燈的時間內(nèi)順利穿過。
紅色燈閃了兩下,很快就變成了綠色,周今甜打算到馬路對面去打車,她小跑著到了對面。
一個穿著黃色波點外套的女孩似乎是被人推到了馬路中間一樣,小女孩一臉的驚恐。
左邊有一輛藍色的大卡車駛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線盲區(qū)的原因,司機似乎根本沒有剎車的意識。
周今甜來不及看手機,想也沒想就跑到了路中央一把將那個小女孩給拉到了一旁去,卡車輪胎下一秒就從她們剛剛所在的位置開了過去。
路面飄起了一層灰。
“小朋友,沒事吧?”周今甜顧不得自己手腕上的擦傷,仔細檢查了一遍面前的小女孩。
這個女孩兒似乎過于內(nèi)斂,一直都低著腦袋不說話。
遠處匆匆跑來了一個黑衣男子,氣喘吁吁地說道:“終于找到你了。”
“你是她的家人嗎?”周今甜站起身,看了一眼這個男子,似乎有些面熟。
但是應該與她沒有交際過。
小女孩依舊沉默不語,漆黑黑的瞳孔里寫滿了驚嚇,或許是因為剛才被那大卡車給嚇到了。
“對的,我是她的哥哥。”黑衣男子拉了一下帽檐,嘴角勾起的笑容很大。
黑衣男雙手碰了一下周今甜的肩膀,笑著說道:“你的手受傷了,我家就在前面一點,我?guī)湍阃奎c紫藥水吧?”
“不用。”周今甜掙開了那個男人,“謝謝你,我去藥店買個藥就好了。”
黑衣男皺了下眉毛,“我去前面的藥店幫你買吧,你這傷口不小,得盡快消毒。”
等到這個男人走后,周今甜又蹲了下來,拉了拉小女孩的手:“你有沒有受傷呀?”
回答她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周今甜還是覺得不對勁,剛才那個自稱為是女孩兒哥哥的男人走過來時,并沒有第一時間關(guān)心小女孩的傷勢,反而是先在乎起了她不起眼的手腕擦傷。
而且如果她當時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小女孩似乎是被人給推倒了馬路中央來的。
細思極恐。
“你認識他嗎?”周今甜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
小女孩終于抬起了眼,眼眶里打轉(zhuǎn)著淚水,她搖頭,聲音很小很小:“我不認識他,他不是我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