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錚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鹿安霜，他聲音清冷：“鹿小姐，我想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鹿安霜咬了咬牙關，“紀總，上午是我沖動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應該與周小姐爭吵才對，請您再給我一次合作的機會吧。”
她姿態放的極低，但卻絕對不會向周今甜道歉。
律師也插話：“紀總，就現在終止合同無論是對您，還是對我當事人的損害都很大，您是一個出色的商人，這筆帳您應該算得清才對。”
紀錚抬了抬眼，滿臉厭倦：“一個億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在乎這場合作。
鹿安霜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不太想得清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不明白為什么紀錚要這么幫著周今甜。
就因為她們的臉長的很像？
“胡律師，麻煩您為我和紀總買兩杯咖啡來吧。”鹿安霜緩緩說道，她想單獨與紀錚溝通一下。
胡律師點點頭，很明白她心底的意思，在走出去之前，背后又響起了那道女聲：“對了，其中一杯麻煩買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她時時刻刻都記著這個男人的口味。
鹿安霜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她走到了男人的辦公桌前，微微俯下身子，一字領很寬松，這個姿勢讓她里面的內衣都露出來了。
“紀總，我不是貪圖亞澤為我帶來的金錢與地位。”鹿安霜臉頰粉紅，紅的快要滴血一樣：“我在乎的是你，紀總，我從頭到尾都只想要你。”
男人靠在椅子上，眼神里毫無起伏，就連聲音都如同冰天雪地里的寒風一樣刺骨：“出去。”
鹿安霜閉上了眼睛，一不做二不休，她慢慢解開了自己上衣的紐扣，露出白皙的皮膚，黑色內衣裹挾著一大片柔軟，“紀總，我什么都愿意奉獻給您。”
紀錚掃了她一眼，無動于衷：“辦公室里裝滿了攝像頭，若是鹿小姐不介意今晚上個熱搜的話，大可以繼續脫下去。”
周今甜在里面的休息室里呢喃了一聲，不太舒服的翻了個身后，還是閉著眼睛在睡覺。
鹿安霜深受打擊，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都做到這一步了，紀錚還是不拿正眼瞧她，這無異于將她的自尊碾碎了在地上踩。
“為什么？”鹿安霜聲音有些哽咽：“為什么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紀錚知道她在說誰，淡淡的回答道：“沒有人能夠和她比。”
鹿安霜冷笑，有些瘋了一樣的不管不顧：“那為什么那個晚上的慈善宴會上，你會從后面抱我？你當時的眼神里明明寫滿了愛意與珍惜。”
紀錚低了低頭，“我很抱歉。”
那兩年里，他得不到周今甜任何一點的消息，除了每晚在夢里看著她越來越模糊的身影以外，他毫無辦法。
慈善晚宴是一個比較要好的合作商辦的，他幾經推辭也推辭不掉，才會前往。
鹿安霜當時的背影實在是太像周今甜了，人在極致的思念里，總是會很輕易的失去理智。
那也是他唯一一次。
抱了鹿安霜一秒，他就意識到自己認錯了人，記憶里，周今甜的腰比她還要細。
后來，鹿安霜被圈里一個出了名的好色之徒調戲著，他出于短暫的愧疚感，才替她解了圍，鹿安霜從始至終都沒有在他心里停留過。
鹿安霜搖著頭，眼眶已經濕了：“我不要聽你說抱歉，紀錚，我想要你。”
男人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關臨站在公司前臺處說道：“紀總，一樓有一個需要您本人親自簽收的包裹。”
紀錚回答道：“好。”
他瞥了一眼鹿安霜，從她身邊走過，嗓音依舊清冷無情：“鹿小姐，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不會再看見你。”
鹿安霜在他走出辦公室后，哭的泣不成聲。
周今甜醒了，她伸了伸懶腰，右臉上有個小印子，休息室外面傳來哭哭啼啼的女聲，惹人心生厭煩。
她走了出去，才發現坐在地上哭的女人是鹿安霜，這下是更糟心了：“你怎么在這里？”
鹿安霜猛地一抬頭，哭聲止住了，她看了眼敞開的休息室門，里面的大床上十分凌亂，“你竟然在紀錚的休息室里睡午覺？”
紀錚是有潔癖的，聽說那間休息室就是連關臨都進不去。
周今甜眨了眨眼，“有什么問題嗎？”
她見男人不在，坐上了那個黑色皮椅，早就很想試試坐感了，奈何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總算是讓她給坐到了。
鹿安霜見她十分放松自如的模樣，手指甲掐了掐自己的肉：“姓周的，你是不是很洋洋得意啊？”
“嗯？”周今甜抬了抬頭。
鹿安霜已經恢復成往日里那副高傲的誰也瞧不上的模樣了，她既然得不到紀錚，那么就誰也別想得到：“你也只不過是那個女人的替身而已，憑著幾分與她相像的臉，紀錚才會這么寵著你的。”
周今甜側重點異于常人，“你覺得紀錚寵著我？”
“不然呢？”
周今甜忍住自己內心的酸楚，也是，誰都不知道鹿安霜的那一個億違約金，紀錚要她自己掏腰包。
鹿安霜見她反應平平，又繼續說道：“紀總心里的那位白月光無人能敵，如若有朝一日那位回來了，你的下場肯定會比我更慘的。”
“你在說什么啊？”周今甜皺緊了眉頭，“什么替身，什么白月光的，你以為自己是在小說里？”
鹿安霜“哼”了一聲，“總之你別得意，你記住了，紀錚現在把你捧的越高，你日后只會摔的更慘。”
她說完就要離開，周今甜在內心里掙扎著，想要勸她留下來繼續完成代言，這樣就可以省下她一個億了。
但是想想鹿安霜那種難相處的愚笨性格，恐怕自己一提議，她就會以為她有自己的把柄了，從而折磨使喚她。
這樣一想，這一個億除了有些肉疼以外，還是很值得的。
紀錚親自從快遞員手里接過了一個包裹，包裹上沒有任何寄件人的信息。
前臺很有眼力見的遞上了一把小刀，紀錚劃開。
里面躺著一個安靜的布偶娃娃，這娃娃長相怪異，一個紐扣做的眼睛已經搖搖欲墜快要掉下來了，灰色的臉臟臟的，身上穿了一件紅色如血的裙子。
看起來十分瘆人。
關臨大驚失色：“紀總，這到底是誰的惡作劇？”
很明顯就是設計好的，包裹必須由紀錚本人親自動手牽手。
那個快遞員早就不知所蹤，紀錚斂了斂眸，把東西遞給了關臨，“查查吧。”
“是。”
快到下班的時間了，周今甜回自己位置上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后就站在打卡機前蠢蠢欲動。
有個年紀稍長的女助理走過來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道：“周秘書，你這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卡下班啦？”
周今甜有些臉紅。
女助理接著說道：“也是怪你倒霉，其實你沒來上班之前，我們總裁辦這一層根本沒有打卡機的。”
周今甜點了點頭，想想還確實挺倒霉的。
倒霉的就好像是為她而量身定做的一樣。
紀錚上來了，算算時間小姑娘也快醒了，于是腳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一些。
電梯門一開，他就看見了周今甜正虎視眈眈的盯著那個打卡機器，心里一陣好笑：“周今甜，你在干嘛？”
周今甜被他給嚇了一條，背后莫名冒了一聲冷汗，她舔了舔嘴巴，不自然的轉過身，編瞎話的速度很快：“老板，我見你不在，特地在電梯門口等你呢。”
“是么。”紀錚顯然不信，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等我干嘛？”
周今甜支支吾吾說不上來話。
“我聽關臨說了，你這幾個禮拜不是踩點到公司就是遲到，早上怎么沒見你這么積極？”
周今甜依舊閉緊著嘴巴，以沉默應萬變。
男人又“嗯？”了一聲，威懾力很大。
總裁辦的其他人都默默低著頭做自己的工作，干完活兒的也不敢偷懶，裝模作樣的在電腦鍵盤上打著字，紀總這是生氣的表現，一不小心就會殃及無辜的。
看樣子，總之今日是難逃加班一關了。
下班時間到了，周今甜為下班而設的鬧鐘很準時的響了起來。
其他人都是一驚，誰也沒想到周秘書還特地為加班而盯了一個鬧鐘，那手機每響一下，眾人就感覺離死神又近了一步。
紀錚盯的周今甜心里發毛。
于是周今甜頂著巨大的壓力在打卡機上摁下了自己的指紋，缺心眼的機械女聲說道：“謝謝，祝您下班愉快。”
眾人把頭低的更低了，都在佩服周秘書是條壯士。
男人移開了眼，這輩子都指望不上小姑娘害怕自己一下了。
只怪自己把她慣成了這樣。
“都還愣著干嘛？打卡下班吧。”紀錚說道。
有個員工不可思議，“關助理，我是不是緊張的出現幻聽了？”
紀總非但沒有生氣，還讓他們準時下班了？
周今甜想走，被旁邊的男人一把拉住，“你急什么，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