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式復古落地窗簾被自動拉上了一半,白色的地燈亮著,氤氳著幾絲繾綣。
周今甜停止了咀嚼,盯著面前的男人,很認真的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什么?”
剛才一定是她魔幻到耳鳴了才會聽錯了吧。
紀錚耐著性子,又重新說了一遍剛才的方法:“住進星河灣里來,直到今年年末為止。”
“我住進你家去干嘛啊?”周今甜有些恐慌,腦補了很多不太和諧的畫面之后,她瞪大了雙眼,自問自答道:“該不會是干我吧?”
紀錚:“……”
“每天負責打掃一遍家里的衛生,練練廚藝,練好了一日三餐也是你負責。”男人淡淡的說道。
純純的保姆活。
周今甜聽了倒是松了一口氣,“我干三個月這樣的工作,你就會把那一個億的賠償金給一筆勾銷?”
如果真是這樣,她還真是找到了一條發家致富的道路。
“美的你。”男人唇邊勾起了一個有些邪氣的笑容:“但你要是賠上肉體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番一倍價格。”
周今甜果斷拒絕,先不提她根本不愿意接受這種條件,她就算是愿意接受,家里還有一個小拖油瓶在,如果紀錚能給他們娘倆開雙倍工資,倒是可以試試。
“老板,我是良好市民,不干你說的那種事情的。”
紀錚點點頭,很淡定:“行,反正年底前你至少還百分之七十的債,不然就算上利息了。”
周今甜欲哭無淚,總覺得這是這個男人早就預謀好了的陰謀一樣,就等著她往陷阱里跳。
小姑娘一雙桃花眼里盈滿了濕潤潤的無辜,她咬了咬唇,細聲問道:“老板,你是不是喜歡我?”
賠償金根本不重要,怕不是紀錚的最終目的就是想跟她同居吧。
再加上這個男人之前的種種行為,和最關鍵的一個因素——她宇宙無敵的美貌。
周今甜真的很難不讓自己想歪。
紀錚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答道:“我喜歡你也沒用,這一個億你必須還。”
周今甜吐血,好在這頓午飯吃的有差不多七八分飽了,不然她今天一定會因為生氣而吃不下一粒米的。
午間的陽光照的玻璃都是暖暖的,辦公室的空調溫度很適宜,周今甜雖然心里因為那一個億煩躁的要死,但是眼皮子還是耷拉了起來啊,吃飽喝足就想睡覺了。
紀錚起身,語氣放得格外的溫柔:“想睡午覺了?要不要去里面的床上睡?”
周今甜沖他眨了眨眼,雖然他絕大時候不是個東西,但是偶爾泯滅了的良心還是會跳動幾下的,“謝謝老板,老板午安。”
她正準備走近休息間里時,紀錚舉手示意她停下幾分鐘。
男人撥了桌上的內線號碼:“關臨,把合同拿進來吧。”
周今甜有些負罪感了,沒想到這個男人會讓自己去睡午覺,而他自己卻讓關助理送文件進來繼續工作,她忍不住想要鼓掌。
關臨把律師剛擬定好的文件送了進來,臨走前還特別同情的看了一眼周今甜,眼神里寫滿了讓她“自求多福”。
周今甜被他看的莫名其妙,她扭過身:“老板,我先睡了。”
紀錚輕聲說道:“睡前先把這個合同簽了。”
周今甜一愣,皺著眉拿起了桌上的文件,才發現乙方真的是她,要在今年年末為止賠付甲方整整七千萬。
還美其名曰員工價。
“老板,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呀。”周今甜企圖蒙混過關,是真的沒料到這個男人會跟她動真格。
紀錚已經把筆遞過來了:“不愿意簽也沒事,日后鹿安霜要是想要追究你的責任,別來求我。”
周今甜苦笑,心里清楚得很,就鹿安霜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絕對會狠狠折磨她的,到時候可不比賠一個億來的輕松。
兩人僵持不下,周今甜心一橫,快速在落款處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一個億而已,搏一搏,說不定單車變郵輪了。
到時候要是真走到還不起的那一步,她就再厚著臉皮去求求周延禮和自己的父親。
紀錚挑了挑眉毛,倒是大度了起來:“行了,快去睡吧,午休馬上就到點了。”
周今甜憋了半天,漲紅了臉:“你還真是二十一天不出雞。”
坐在皮椅上的男人疑惑的看了她一眼。
周今甜惡狠狠的將話補充完整了:“壞蛋。”
午休只有半個鐘頭了,好在周今甜屬于那種困的時候一沾床就能睡的人,她側躺著蜷縮在kingsize的大床上,看起來小小的一團。
紀錚看了會兒文件,眼睛有些酸了,他輕輕推開休息間的門,看到了熟睡著的周今甜。
女孩兒微卷的長發披散著,在陽光下泛著光,裙子的腰帶被她自己給解開了,寬松的款式之下,隱約可見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以及再往上的誘人曲線。
走近些,能聽見小姑娘勻稱的呼吸聲,金色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的白色被子上,很溫暖,男人心里萌生出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床的另一半突然塌陷,紀錚很小心的上了床,實在是忍不住,忍不住貪戀一會兒這樣的時刻。
周今甜沒有醒,她裹了裹身上的羽絨被,似乎還是嫌冷,于是蹭的一下抱住了左邊突如其來的熱源,又和以前一樣,像個八抓魚一般黏在了紀錚身上。
紀錚其實沒有睡午覺的習慣,這一刻困意卻突襲,他閉上了眼睛。
“捏捏腿。”周今甜突然夢囈道,撒著嬌的尾音微微顫抖著:“腿好疼。”
紀錚在她小腿上輕輕揉了幾下,見她沒反應了,又準備躺下。
“肚子也要揉揉。”周今甜繼續在睡夢中喊道,她其實是在夢里奴役著周斯渝,報復他平常睡前折磨她的事情。
紀錚依然照做,好生伺候著她。
于是接下來就沒完沒了了,從肩膀到手臂,又從脖子到腿,循環不止。
男人瞇了瞇眼,壓低了嗓音:“周今甜,你是不是在裝睡?”
周今甜翻了個身,沒有搭理他。
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剛剛那一會兒已經把紀錚折騰的睡意全無了,他起了身繼續去工作了。
鹿安霜回到酒店里,把能砸的東西全部都砸掉了。
敏姐由著她發了一會兒脾氣,然后才喝止:“夠了,你該清醒過來了,只會砸東西有什么用?”
“那個什么破秘書她到底憑什么?”鹿安霜面目有些猙獰,“紀總竟然會為了她而放棄跟我合作,還直接賠一個億?”
敏姐深呼吸了幾口氣:“我不會讓你這么委屈的。”
鹿安霜昨天回酒店接受采訪時就已經提前公布自己和亞澤的合作關系了,有些小營銷號甚至已經帶起了#鹿安霜紀錚#這個話題。
平白無故的在網絡上宣布解約,沒有合作,是會很深的影響到鹿安霜的。
“敏姐,那我到底應該怎么辦啊?”鹿安霜坐到了她經紀人的旁邊,求問道。
“馬上我就讓律師過來,你帶著律師去亞澤親自和紀錚談談,無論用什么辦法,也要把這次的代言拍完。”
鹿安霜倒是沒了自信:“可是剛才在休息室里,紀錚已經把話說的很死了。”
“你不會跟他私下談?我不是說了么,允許你用盡一切手段。”敏姐回答道。
她是在賭紀錚心里還是有一點鹿安霜的,畢竟當年慈善晚宴的那個擁抱,投資電影選擇的女主角,以及慶功宴上的不疏遠,這些事情都是實際發生的。
鹿安霜冷靜下來之后,也明白了自己經紀人的意思。
那用盡一切手段里面,有一種辦法她求之不得。
代言鬧掰了的事情并沒有在公司內部鬧的太大,今天在攝影棚那里的員工,一個一個經關臨說教后,知道亂說話會帶來什么樣嚴重的后果,所以他們今天全都把自己的牙關咬的很緊。
也就是因為這樣,前臺在看見來的女人是鹿安霜時,根本沒有攔。
鹿安霜坐了專屬的直達電梯,關臨不在,另外一個男助理直接把她和她的律師帶進了紀錚辦公室。
“紀總,我這個人性子急,今天就想帶著律師來和你聊一聊。”鹿安霜摘下臉上的墨鏡,說道。
紀錚緊皺著眉頭,估計關臨是忙別的事情去了,所以鹿安霜才會一路順暢無比的進入到他的辦公室里,他讓另外一個男助理先離開了,“你還有什么事情?”
離午休結束已經過去一個鐘頭了,紀錚倒是慶幸周今甜睡的熟,一般午覺沒人叫她起床的話,她能睡到吃晚飯的時候才醒。
若是現在醒了,出來看見了鹿安霜,估計小性子又要發作一下,把嘴巴嘟的老高了。
或許小姑娘又會因為不想賠那一個億的違約金,而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磨著鹿安霜,讓她繼續留下來拍廣告。
總之,沒人能猜得透她。
鹿安霜抓了抓有些癢的臉頰,一臉不解的看著臉上莫名浮現出笑意的紀錚,“紀總,我想和您繼續談談代言合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