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國清晨,霧蒙蒙的。
祁三爺坐在沙發上抽著雪茄,頭也不抬的對著旁邊的助理說道:“把事情都推到celly頭上去,別讓那本賬簿跟我有任何關系?!?
助理反問了一句:“三爺,您確定要推到celly小姐的身上嗎?”
畢竟celly是最近以來最受祁三爺歡寵的,甚至一度有媒體拍到兩人親密同游,還猜測celly會成為三夫人。
祁三爺是個狠人,他站了起來,將雪茄的煙頭直接往助理的手背上摁,還用力的轉動了幾下,“我不喜歡重復第二遍?!?
助理連痛都不敢說,連忙求繞道:“祁三爺,我知道錯了,我保證沒有下次!”
“去辦事吧?!逼钊隣攲⒀┣讶搅酥淼淖彀屠?。
自從美術館出了事情以來,他的心情一直都很不爽,本來想搞亞澤的,沒搞成就算了,還因為周今甜而把用畫洗錢的這條路給堵死了。
阻撓妨礙他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
關臨低著頭,有些憤怒:“紀總,H市的那塊地據悉已經被其他公司收購了,當時明明已經和那塊地的黃老板做了口頭約定,他現在突然毀約,實在不義。”
紀錚左手扣在桌面上,十指骨節分明,有節奏的敲打著節拍:“我親自去一趟,把太太叫進來?!?
“好。”關臨點點頭。
紀錚當時從Y國突然回來也是為了解決這個事情,亞澤在第一時間已經派人去進行溝通和勘察了,沒想到讓黃老板更加迫不及待的把地皮賣給了別人。
那塊地是亞澤今年下半年的主攻項目,很早之前就已經和那位黃老板起了一個口頭協議,臨近簽正式合同時卻出了這檔子事情。
周今甜今天摸了一天的魚,沒想到在快要下班時被叫進了辦公室里,她在關臨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問道:“老板,你找我有事?”
“嗯,跟我去出一趟差,馬上就走?!蹦腥说恼f道。
周今甜有些不解,“可是我還在實習期啊,出差的話你帶關助理不是更方便嗎?”
她為了給關臨多制造一些機會,也真是煞費苦心。
關臨說道:“周秘書,就是因為你是實習期才更需要鍛煉,我回頭就把這個項目的文書發給你,你快點回家收拾些衣物吧?!?
關臨為了給紀錚多制造一些機會,也是煞費苦心。
周今甜其實不太樂意去出差,她來亞澤的本意就是去市場部探探公司選擇Y國合作商的口風,出差又累,實習期工資還不高。
“那得把關助理的工資都發給我?!彼÷暦纯沟?。
紀錚聽見了,低聲應允:“可以?!?
關臨:???
他真是太心累了,整個亞澤都是他們兩個的,結果這兩人居然還合起伙來惦記他那點工資了。
周今甜回去簡單的收拾了一些東西,但是行李箱也差點拉不上拉鏈了,司機把她的粉色箱子放到了后備箱里。
周今甜在路上接到了祁衍的電話,她安慰道:“沒事的,慢慢來,一定會有一個好結局的?!?
紀錚偏頭看了她一眼,眼色繾綣。
那他們也慢慢來,一定要等到一個好的結局。
司機將兩人送到了機場,紀錚拖著兩個人的行李箱走在前面,周今甜邁著小步伐跟緊他,也沒覺得哪里不對,還突然貼心的問道:“老板,你胃好點了嗎?”
紀錚放慢了一些腳步,簡單的“嗯”了一聲。
有個看著他們兩個經過自己面前的機場人員傻了眼,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老板給員工拉行李箱的。
關臨已經幫兩個人買好票了,H市不遠,飛機估計凌晨兩點就能落地。
周今甜已經困的不行了,一上飛機就打起了哈切,她看著旁邊的男人打開小桌板上的筆記本電腦,強迫自己用力睜開眼睛。
但是沒掙扎幾秒,她就睡了過去。
紀錚叫了空姐,聲音很輕:“麻煩給我一個毛毯?!?
兩人坐的是商務艙,除了他們兩以外,前面第一排還坐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艙內很安靜,紀錚也將屏幕亮度調到了最低。
空姐拿來了毛毯,紀錚輕輕地給旁邊的小姑娘蓋上了,他處理著公事,幾秒鐘就轉頭看周今甜一次。
本來三分鐘就能看完的策劃書,如今十分鐘過去了,他都還只讀到一半。
關鍵是周今甜自己睡覺也不老實,毛毯經常從她身上滑落下來,紀錚到最后也不看電腦了,就給她蓋蓋被子。
H市之前的發展很不好,但勝在環境優美,污染少。這里最近一直在搞開發,政府前不久還出資弄了一個旅游文化小鎮,經過互聯網的發酵,讓這里小火了一把。
亞澤做了市場調研,是準備在這兒弄個天然的溫泉的。
凌晨兩點的夜空上依舊點綴滿了繁星,這兒到處都是綠化植物,里面還有很多五顏六色的小花朵。
飛機落地后,周今甜迷迷糊糊的被紀錚牽著走下了飛機,她沒睡醒,整個人的腦子還處于迷茫狀態。
機場旁就有一家酒店,前臺看見兩人牽著手走進來,很上道的推銷起了酒店的特色房間:“您好,我們酒店現在推出了情侶夢幻主題的套房,二位需要嗎?”
周今甜從包里拿出手機,這會兒倒是清醒了,“關助理已經給我們訂了兩間房了?!?
她將訂單消息給了前臺。
紀錚扯了扯嘴角,然后看著她拿著房卡直奔自己的房間。
兩人的房間都是酒店最大的套房,互相面對面。
周今甜招呼也沒打,直接往床上一躺就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酒店的服務人員就來敲周今甜的房門,關臨知道她不靠譜,很有可能自己都起不來,就更沒辦法去叫紀總起床,所以才很貼心的安排了叫醒服務。
周今甜憤懣不已,起床洗了個澡,然后換了一件黑色的連衣裙,腰間連著一排很亮的水鉆,互相交叉間會隱隱約約露出一點雪白的肌膚。
她開門時,紀錚也正好從自己的房間里走出來,兩人今天很有默契,男人身上穿的也是黑色的短袖。
“想吃什么午飯?”紀錚問道。
周今甜回答了一句:“意餐或者面條。”
“行?!奔o錚點了點頭,給關臨打了個電話:“和黃老板的午飯改約成意餐?!?
關臨一臉苦楚,看著面前來找周今甜的段青梧,問道:“段小姐,您有什么事情?”
“我來找甜甜的,她還沒來上班嗎?”
關臨回答道:“紀總去出差了,而周秘書跟著他去度假了?!?
可不是度假嘛,什么都依著周今甜。
段青梧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H市的市中心還是很熱鬧的,商業大廈里有不少新冒出來的網紅店鋪,周今甜此刻就在一家意大利餐廳里歡快的點著菜。
黃老板看著面前的男人,再次說道:“紀總,您再怎么三番五次的找我都沒有用,你要的那塊地我已經賣給別人了。”
服務員將餐一一端了上來,周今甜沒動筷子,皺著眉看著那個黃老板。
和這種做了錯事還理直氣壯的人坐在一起,根本就吃不下去。
“不喜歡?”紀錚垂了垂眸,突然問道。
黃老板“什么?”了一聲,才發現人沒跟自己說話,而是在問那個秘書。
周今甜搖搖頭,解釋道:“我還不餓?!?
黃老板不太滿意自己被忽視,又說道:“紀總,你也知道的,咱們當時的那份口頭協議是沒什么法律效力的,地皮所有權在我手里,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
“有沒有法律效力是你說了算的?”紀錚臉色變得很差,狹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敢這么得罪亞澤,背后到底是誰在撐腰?!?
周今甜身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紀錚發火,這種不動聲色,能用眼神殺人的火是最恐怖的。
黃老板為掩飾心虛,假裝咳嗽了幾聲:“反正木已成舟,你再說什么也沒用了,地賣了就是賣了,我有事先走了?!?
周今甜暗戳戳的罵道:“真不是個東西,我看他家里的戶口本也就剩他一頁了吧?!?
“帶你去吃面,嗯?”紀錚又溫柔了起來,與剛才完全判若兩人。
周今甜舔了舔嘴唇,問道:“老板......你是不是有第二人格啊?”
紀錚起身,彎起手指在她光滑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周今甜立馬大叫,“痛死了,敲傻了你養我??!”
男人勾了勾嘴角,嗓音磁性:“嗯,養?!?
瓦藍瓦藍的天空中沒有一絲云彩,噴泉的水面上亮晶晶的,有很多孩童穿了雨靴在玩水,一個一個臉頰都曬的紅撲撲的。
周今甜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停留在原地一定不動。
他干嘛說要養她?
難道資本家都有做人衣食父母的至上思想?
紀錚走了幾步,看見她沒跟上,又轉過身喊了一句:“要不要吃面了?”
周今甜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將腦海里奇怪的想法通通拋掉,跟著他來到了一家很有特色的老牌面館。
做人一定不能夠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