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凝環(huán)視周圍觀察著地形,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無路可走了,“你手里不是有劍嗎?不行就只能...”
“狗狗那么可愛,怎么能隨意殺生。”陸心悠大聲驚呼,但看著巷口處站著的大狼狗,此時月光將它的身影拉得老長,尖銳的牙齒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兇狠,哪里有一點可愛的樣子。
陸心悠將手中的長劍交到裴月凝手中,“你來。”
裴月凝手中已經(jīng)生出冷汗,顫抖的手還是握住了那陌生的長劍,雖然她的手上沾過血腥,但那些人都是罪有應(yīng)得,對面是一只惡犬,還是有些難度。
裴月凝提起劍尖直指惡犬,抱著它死我活的決心,準(zhǔn)備就這樣與它搏一把。
啊...那鋒利的牙齒,一口下去就沒二兩肉;那寬厚的爪子,一爪子下去肯定是一片鮮紅的血道子。
裴月凝最終還是將長劍插在地上,“我不行...”
望著那大狼狗的眼神,總是回想起黑豆來,這一劍無論如何都是刺不下去的。
“看來還是要連累你了。”裴月凝走到陸心悠的身前,那惡犬即便要咬人也是先咬自己,自己應(yīng)該還夠它咬一陣子的吧,這樣陸心悠就有足夠的時間逃跑了。
陸心悠望著裴月凝的背影有些觸動,兩個人雖然一直視對方為死敵,但緊要關(guān)頭下還有些莫名感動。
那惡犬朝著裴月凝而來,眼見那惡犬要撲在裴月凝的身上,她本能的伸手去擋,希望她不要咬到自己的臉。
忽覺腰下一緊,隨后聽到惡犬的一聲慘叫。
裴月凝透過指尖的縫隙偏頭看去,看到薛明績將自己摟在懷中,另一只手手握長劍,一劍刺穿了惡犬的咽喉。
“九叔,可嚇?biāo)牢伊恕!迸嵩履僖踩滩蛔×藫涞窖γ骺兩砩希劭艏t紅的,早已沒了剛才準(zhǔn)備英勇就義的模樣。
“不怕。”薛明績拍著她的手背安撫著,長劍一甩,將惡犬的尸首甩到一旁,將長劍直插在地面將裴月凝整個人擁在懷中,“是我來晚了。”
就在兩人你儂我儂之時,一旁的陸心悠忍不住輕聲打擾,以示存在感,“咳咳。”
裴月凝這才想起身邊有別人,理了理自己凌亂的額發(fā),從薛明績的懷中抽身而出,“忘了介紹,這位是陸心悠陸姑娘,那把劍是她的。”
薛明績有些留戀地松開摟在裴月凝腰間的手,臉上也突然嚴(yán)肅起來,走到一旁削去一截衣袍將劍身擦拭干凈,雙手捧著劍尾與劍尖奉上,“多謝陸姑娘。”
“哪里,我還得多謝薛侯。”陸心悠大方的握住劍柄收回寶劍,背著手將寶劍藏在身后。
薛明績?yōu)榱吮芟幼叩揭慌圆榭茨谴罄枪罚米慵夥橹屑?xì)觀察,那大狼狗睜著雙眼,舌頭搭在嘴邊,已經(jīng)沒了氣息,但雙眼還像蒙著一層血紅薄霧,看上去兇狠異常。
陸心悠又打量了一下身邊裴月凝,又忍不住與她拌嘴,“哪次碰上你,都沒有好事,你是不是到處得罪人了。”
裴月凝也冷哼一聲翻了白眼,她自己也不想卷入是非之中,但若說得罪什么人,一轉(zhuǎn)頭看向薛明績,兩人對視一眼,薛明績的眼神中頗為暗沉。
“不必你管。”裴月凝傲氣的仰起頭,“倒是你,姑娘家家...這么晚才歸家,成何體統(tǒng)!”
“我不過是去郊外打獵去了。”陸心悠鼓著嘴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她嘴碎叨起來怎么跟上了歲數(shù)的婦人似的,“你不也是一樣,還好意思說我。”
“我不一樣啊,我有九叔...有長輩監(jiān)護。”裴月凝得意的拍了拍一旁薛明績的胸膛,這下?lián)Q陸心悠說不出來話了,氣得直翻白眼。
“夜色已深,讓風(fēng)遙送陸姑娘回府吧?”薛明績開口提議道,巷子口前站著一抹黑色的身影,與陰暗近乎融為一色,他不說還真沒人注意到站在那里的風(fēng)遙。
陸心悠自家的小廝全被瘋狗嚇走了,現(xiàn)下自己回府也有些恐懼,沒有拒絕拱手道:“那多謝薛侯了。”
她徑直走到風(fēng)遙身邊,風(fēng)遙恰好將她的劍鞘奉還,陸心悠客氣的抱拳笑道:“有勞風(fēng)遙將軍了。”
“陸姑娘,請。”風(fēng)遙恭敬的跟在身后,與陸心悠保持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
裴月凝抱臂冷哼,風(fēng)遙對待一個陌生人都比對自己有禮,想起從前他護送自己回府時,可都是走在自己前面的, 她廢了好大的勁才追趕上他的腳步,沒想到也會有這般閑庭信步的時候。
薛明績蹲下身打量起那已經(jīng)沒了氣息的惡犬,普通的狼狗是不會突然針對某一個人發(fā)起攻擊的,除非有人常年受人訓(xùn)練。
再看這惡犬渾身流暢的線條,還有凸起的肌肉,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直流浪狗,定是被人悉心訓(xùn)練用來害人的。
“可知是誰要加害于你嗎?”薛明績開口問道,倒讓裴月凝越發(fā)篤定心中所想,連陸心悠都知道她肯定是得罪了人,才會遭到報復(fù)。
那么能使出這般陰毒手段的人...她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
“那陸心悠與我自幼交惡,此番連她都收了驚嚇,肯定不能是她。”裴月凝逐一分析起來,“林綺柔經(jīng)過上次的事情改老實些了,況且...她最怕狗,不可能用這個法子。”
“袁晧寧被王掌柜牢牢看管著,根本沒有時間精力做這樣的事情!”
“剩下的就只有剛得罪的了...那位徐姑娘。”裴月凝雙手一攤,似乎回想起她那怨懟的眼神時,就早已有了殺心。
“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薛明績說這番話倒是沒有什么底氣,那女子看上起柔柔弱弱,怎么會有這么陰毒的想法。
“說句不中聽的話...她與崔乾狼狽為奸,利用崔乾對她的愛意而恣意妄為。”裴月凝冷了臉色,早已將一切看透。
“崔乾為了她愿意做任何事,這不是每次都低三下氣的親自來請九叔與徐姑娘相見嗎!”
“那我提著條惡犬,令你去找崔乾算賬。”薛明績將帕子蓋在惡犬的脖頸處,隔著帕子將惡犬揪起來,鮮血順著尸體低落,血腥味兒逐漸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