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最討厭你這樣虛偽的笑了!”羅勇沒了顧慮,手握大刀朝著薛明績揮砍而來,薛明績足尖輕點后退,羅勇的大刀將石板劈為兩半。
薛明績冷眼瞧著那被劈為粉碎的石板,知道羅勇起了殺心,步步后退卻不出手,羅勇以為這是一種侮辱,對著他叫罵道:“老子是替大哥修理你,你這個叛徒!”
“三哥...息怒。”薛明績還沒愈合的傷口再次滲出鮮血,浸濕了潔白的里衣,接連后退下薛明績也感覺體力不支,“三哥扣給我這么大的罪名,九弟可擔當不起。”
羅勇見他不來真的,一手握著大刀,在閑著的手上啐了一口,已經在喘息的時候在心里無數遍的唾罵過薛明績了,“那你個跟班呢?”
羅勇忽然想起薛明績身邊從前一直跟著個小將,今日倒是沒看到他的身影,站在原地一雙眼睛到處打量,生怕兩人會聯手對付自己,趁著他專心進攻之時,在背后偷襲自己。
“三哥別看了,他沒在這里,他若是在這里怕是不合適...”
薛明績微微發汗,走到廳堂內看著桌案上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握著杯子徑直飲下,冰冷的水一直流入心肺。
羅勇見他自信滿滿的背對著自己,拖著大刀謹慎逼近,“三哥就再教你一件事,永遠不要背對著你的對手。”
“看刀!”羅勇趁著他飲水之際揮刀從天而落,薛明績似乎眼神也有了慍色,一揮手將水壺撥飛,水花飛濺,擋住了羅勇的視線。
“真打起來了啊。”席安看到這一幕,不能再在一旁躲起來了,提著自己的衣擺飛速逃離廳堂,這兩人打架,他一個小廝當然不好摻和,就當沒看見的好,免得小姐回來問起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羅勇臉上被潑了冷水,步伐凜冽,瞇著眼睛后退,用袖子擦拭著臉上的水漬,沒聽到薛明績的腳步聲,只聽得他冷冷的發話,“清醒些了嗎?”
“好小子。”羅勇低聲咒罵,看著他前襟染血,收起了大刀,走到椅子上坐下,“老子不跟你打了,你受傷了,免得傳出去外人說老子趁人之危。”
薛明績無奈苦笑,這三哥歲數越大越像小孩子一樣,薛明績自然地走到主座坐下,不在意自己身前濡濕的衣衫,徑直問道:“現在三哥可以告訴我,您為何而來了吧?”
“我要帶月丫頭走!”羅勇大手一揮,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改變,哪怕是薛明績攔著他,他也有信心能從薛明績手上搶人。
他本想著這次能把大哥跟那裴家小子一起帶走的,沒想到有人先一步救走了他們,眼下唯一擔心的就只有月丫頭,他從小就想著能有個閨女,一直對她視如己出。
當不了自己的親閨女,當兒媳也是不錯的!
“這不可能。”薛明績面色冰冷,聲音也是不容置喙,“您已經自身難保了。”
“咋個說你小子還要對老子下手嗎?”羅勇氣憤的拍著身邊的桌案,桌子腿晃動險些散架子,隨后羅勇臉上浮現出狡黠的笑容。
“你別以為月丫頭離不開你,不舍得離開,今日之后...月丫頭會心甘情愿隨我離開。”
月丫頭哪兒都好,就是眼光太差,怎么能看上這么虛偽的人,就是被小白臉有些俊俏的臉騙了,就像大哥被他騙了一樣。
薛明績這才知道羅勇支走羅錦良與裴月凝的原因,一方面是為了朝自己發泄,另一方面就是想撮合二人,多年不見,這悍勇的三哥居然會動腦子,可越想越是想笑,不禁笑了出聲。
羅勇聽到笑聲投來鄙夷的目光,嘴角抽動,質問著他在笑什么。
薛明績笑而不語,起身朝著內院走去,羅勇見狀跟在他身后,粗著嗓子問道:“你小子笑什么?剛才就看你衣衫不整的,你這是要干啥去?”
席安順著回廊一路奔跑,李彩端著茶水笑著問道:“這么急干嘛去啊?”
“別去前廳。”席安張開雙臂攔住前行的李彩,李彩一臉迷茫問道:“怎么了?”
“打、打起來了。”席安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李彩示意他喘勻了氣再開口說話,可席安只能不聽使喚的抬起胳膊指著那正廳的方向。
李彩不信邪,端著托盤繼續往正廳方向走,雖然小姐不讓上茶,但為著禮數她還是要走一遭。
李彩行至一半就見薛明績走路生風,她只得站在原地恭送行禮,跟在身后的羅勇還在喊著裝作聽不見薛明績,見到這不知道哪里來的小婢女,瞥了一眼后端起茶杯繼續追趕。
薛明績轉身走進了裴月凝的閨房,身后羅勇剛喝了一口茶,猛地就噴了出來,顫抖指著薛明績進去的方向,片刻后薛明績走了出來,手中多了個明黃的東西。
“三哥看看吧。”薛明績將圣旨順勢放在他的手里,將他手中的茶杯接過,端坐在石凳上微笑的看著羅勇臉上的微妙的變化。
溫潤的茶水入口,薛明績覺得自己的心都變暖了些,眼下心情大好。
羅勇看到這賜婚圣旨,也是視若無物,重新扔回給薛明績,“有圣旨又怎么樣,管天管地,他皇帝老兒還管得了月丫頭要嫁誰嗎!”
羅勇說這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只盼著那個榆木兒子可以給自己爭口氣。
此時的裴月凝正帶著羅錦良坐在茶攤前喝茶,對面的成衣店突然關門,也是令她有些挫敗,一旁的羅錦良倒是看任何事都覺得心氣,饒有興味的打量著眼前的紅泥小火爐。
已入深秋,京城天氣轉涼,涼茶已經絕跡,轉而替代的便是這種煮出來的茶水。
跳動的火苗煨著一個小銅盆,身旁的羅錦良學著周圍的樣子將紅棗串起來放在火上炙烤,烤去水分后放入銅盆中,注水等待著水燒后撒上些茶葉枸杞。
羅錦良一邊吃著烤得脆爽的干棗子,一邊環視著京城熱鬧的街道,已經全然忘記了此行的目地。
茶攤的長者見裴月凝面熟,趁著別人沒注意的時候悄悄替她加了些珍貴的蜜漿進去,羅錦良抬眸想要表示感謝,長者先搶過話茬道:“水都開了,攪攪就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