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穎雖然很想接過代表友情的橄欖枝,但她搖了搖頭。
江漓云馬上來接她。
溫小柔還想說什么,湊巧女人投來視線,她滿臉厭惡地摔門而去。
溫爸爸郁結(jié)于心“翅膀硬了!叛逆得管不住了!”
女人拍拍溫爸爸的心口“行了,女孩子矯情一點(diǎn)罷了,小柔不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她好就行了。”
溫爸爸冷哼“你對她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她還敢摔門!”
女人抹了抹哭紅的眼角。
顧穎臉部微抽,溫小柔十級鑒綠茶能力從何而來水落石出。
原來從小培養(yǎng)到大啊。
溫爸爸帶著女人和溫溫走了,顧穎等了一會兒,等來了江漓云的電話。
“在哪?”
男人的聲音一如往常,低低得,聽得人耳朵能懷孕。
顧穎說完后,男人又說“車在門口。”
站在派出所門口,果然能看到停著的一輛瑪莎拉蒂。
其他來派出所辦事的車子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生怕自己碰到這輛祖宗。
顧穎留意了下時間,乖乖坐上車的后座。
男人扭過頭來,高高的鼻梁猶如藝術(shù)家精心雕琢而成,眸子漆黑如墨,明明長著一張生人勿近的臉,氣勢凌厲,卻在看到小妻子時,無端地放柔些。
“來派出所干什么?”
江漓云把小妻子拎的袋子放在另一邊,里面裝著幾本書。
馮局長打電話時已經(jīng)說明了,他就是想和小妻子有的聊。
“做好事唄。”顧穎聳聳肩。
“不錯。”江漓云挑了挑眉“小朋友長大了。”
顧穎揪了揪頭發(fā)“我不是小朋友……而且我本來就長大了,是個成年人。”
她今天還借著好人好事,順便發(fā)展下顧家未來的合作伙伴呢。
江漓云自己都沒發(fā)覺自己的眼睛里閃過笑意。
“餓了嗎?”男人薄唇輕啟。
“嗯……”顧穎點(diǎn)點(diǎn)頭,她一個下午沒吃東西了。
江漓云告訴司機(jī)去一家餐廳,車子徐徐開動。
“你吃晚飯了嗎?”顧穎偏頭問。
“沒。”
答案不出顧穎所料。
女人狡黠地上翹嘴角,從兜里拿出兩顆糖,一顆直接撕開放進(jìn)嘴里,另一顆不由分說塞進(jìn)男人手里。
男人皺起眉頭“這是什么?”
顧穎“糖。”
她含著糖果,說話時有點(diǎn)大舌頭“吃吧,小心餓到低血糖。”
說完,顧穎偏過頭去看車窗外的風(fēng)景。
江漓云神情復(fù)雜地打開五彩斑斕的包裝紙,將白色的糖果放進(jìn)舌尖。
甜味十足,比自己以往吃過的所有糖加起來都甜。
好像自從母親去世后,再也沒人問過自己吃不吃糖。
糖是小孩子吃的,而他,必須成為善于謀算,未雨綢繆的性格。
江漓云瞇起眸子,把糖紙在掌中攤平,放進(jìn)口袋里。
奔波了一天,顧穎已經(jīng)很困了,伴隨糖塊在嘴里慢慢化開,她的腦袋也不禁一點(diǎn)一點(diǎn)。
男人翻開文件,即使在車上也不忘處理公事,就在這時,肩頭一沉,靠過來一個小腦袋。
江漓云的唇線繃緊,卻鬼迷心竅地沒推開。
小妻子溫?zé)岬暮粑鼑姙⒍鴣恚煜鴿鉂獾哪滔悖裰蝗侨藨z愛的幼崽,心弦被撩動得不能再撩。
顧穎就是困極了,瞇一會兒,沒到十分鐘她就清醒,揉了揉眼睛。
肩膀的重量消失,江漓云蹙了蹙眉。
顧穎打著哈欠“怎么了嗎?”
“沒事。”男人若無其事地放下文件,以此掩飾自己身體某處的“不正常”。
等到車子停下,顧穎推開門,江漓云帶自己來的是一家意大利餐廳,坐落市中心,進(jìn)去后一個客人都沒有,顯然被包了場。
身穿燕尾服的使者帶他們來到天臺,這家餐廳不光菜式和裝潢遵循意大利風(fēng),設(shè)計透著別出心裁的小浪漫。
餐廳有天臺,還有專業(yè)的天文望遠(yuǎn)鏡,客人能吹吹晚風(fēng),品味佳肴。
江漓云點(diǎn)完菜,侍者詢問顧穎,對方笑笑“和他一樣。”
侍者露出一絲“我懂了”的神情。
他退下傳菜,沒過一會兒捧了瓶紅酒,醒酒,斟至適量,最后離開時用真摯的語氣說了句意大利語。
顧穎去問男人“他剛才說什么?”
男人端起酒杯的手一頓,眉峰揚(yáng)起“真想知道?”
顧穎好學(xué)地點(diǎn)點(diǎn)頭。
她這幅樣子配上清澈懵懂的眼神,說不出的可愛。
江漓云抿了口酒,不禁偏過頭,嗓音清冽卻帶上些啞“他說,主會祝我們永遠(yuǎn)幸福地在一起。”
顧穎訥訥“我們……”
她和江漓云……
會永遠(yuǎn)幸福……
在一起?
本來是顧穎先問的,現(xiàn)在倒輪到她不好意思,耳根子染上點(diǎn)紅。
她不確定臉紅沒,連忙啜了口酒,用酒杯掩飾。
很快,第一道菜上來,驅(qū)走兩人間的氣氛。
侍者又說了一句什么,這回沒等顧穎問呢,江漓云充當(dāng)翻譯“他說你長得很漂亮。”
顧穎連忙用英語回復(fù)謝謝。
江漓云眼眸瞇起,沒用意大利語,而是和顧穎一樣用英語說謝謝。
侍者離去。
顧穎拿起刀叉,試著換個新話題“他夸我好看,我說謝謝就行了,你為什么……”
江漓云淡淡“他夸的人是我妻子,我自然也要客氣。”
顧穎覺得這家餐廳的酒非常好,她的耳朵已經(jīng)熱到燙手,才一口就要醉了。
冷靜!
一定要冷靜!
江漓云只不過在說實(shí)話,不是在刻意撩你,別自作多情了!
顧穎深呼吸。
淺秋的風(fēng)兒一吹,拂過人的臉上,涼涼得。
也吹走了顧穎的浮躁。
她小口嘗著菜品,吃到一半,聽到對面的男人忽然問起生活費(fèi)夠不夠。
顧穎把嘴里的東西咽下,道“今天才二號。”
見江漓云不語,她接著解釋道“你給我的生活費(fèi),都足夠我花一個月了。”
何況現(xiàn)在一個禮拜都沒到。
江漓云垂眸,重新執(zhí)起刀叉。
兩人都吃到七八分飽,江漓云見顧穎時不時拿眼角瞥天文望遠(yuǎn)鏡,開口道“想看看嗎?”
“可以嗎?!”顧穎眼睛一亮。
江漓云挑起眉梢,點(diǎn)頭。
顧穎站起來,走到比自己還高的專業(yè)望遠(yuǎn)鏡前,踮起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