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陶千宜也不是個愛鉆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明白,干脆就先放到了一邊,誰知道那只燕子會不會是到了每月的那幾天呢~
只不過,等到她臘八那天應(yīng)邀去侯府喝粥時,眼睜睜得看著,那只燕子明明是來給馮姨請安的,但一見著她也在,瞬間跟撞上了什么似的,刺溜就轉(zhuǎn)身跑了,陶千宜可真的是再也忽視不過去了。
他這分明就是在躲著她!
馮金錠瞧在眼里,暗自好笑,慫恿道:“我剛怎么好像是見著了燕子?也不知道這混小子近來又是在忙些什么,見天的瞧不見人影,阿妍幫我過去看看?”
陶千宜正有這個打算,聞言也沒有推辭,便是直接往他的鴻安院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一離開,后腳馮金錠就笑彎了腰,一邊笑,還一邊念叨:“哎喲,怪不得人們都偏愛提青梅竹馬呢,這兩個小人兒在一塊長起來的,怎么就能這么有意思?!?
陶千宜又沒長著千里眼、順風(fēng)耳,自然不曉得身后的情況。
只是等到了鴻安院,冷眼瞧著,也沒看出有什么不同尋常的變化來。甚至新近被寧生帶著教導(dǎo)的靜生,還討巧得過來跟陶千宜問安,陶千宜讓合春給了糖吃。
但等到一進(jìn)了屋,陶千宜就查出不同來了。
李雁正坐在那對著梅瓶發(fā)呆,連陶千宜進(jìn)來了都沒有意識到。等到陶千宜伸手在他眼前揮了兩下,李雁抬頭一看,好懸沒再是要跑出去的。
大概是也意識到自己反應(yīng)過度了一些,李雁摸了摸鼻子,訕笑的招待陶千宜:“阿妍你來了啊?!?
陶千宜不咸不淡的回答:“嗯,我來了。”
李雁越發(fā)局促的問道:“那什么,阿妍你是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事情難道還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沒等李雁回答,陶千宜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怎么,我不僅不能來找你,現(xiàn)在就是來了,也連杯茶都沒有了?”
“哪能沒有啊?!崩钛阋笄械哪眠^茶壺,給她倒了一杯,“都怪底下人不盡心,我回頭就說他們?!?
天地良心,這兩位主兒互相去對方那里,熟得就跟回自己家似的,什么時候還肯要底下人上前伺候了。
陶千宜端著茶杯也不喝,一雙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得瞧著李雁,看得李雁連手腳都快要是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坐啊。”
李雁應(yīng)了一聲,這才摸著桌邊坐下,看樣子,也不知道誰才是這里的主人家。那坐也沒完全坐實,就跟隨時還準(zhǔn)備要落跑似的。
他才剛是坐下來,那邊陶千宜便開口了:“你最近這是在躲著我?”
李雁好懸沒再度跳起來。
陶千宜:“坐,你坐?!?
李雁:嗚……阿妍這語氣怎么殺氣騰騰的,那語氣到底是讓他坐還是不坐啊。
“沒有,我哪里會躲著你嘛。”李雁討好的笑笑。
陶千宜挑眉:“嗯?”
單就一個字,李雁這回是真坐不住了。
就跟凳子上面突然長了釘子一樣,李雁不安分的挪來挪去,小聲為自己辯解,“我真沒躲著你?!?
這話說得都沒有底氣。
“也不能算是躲著……吧?”
陶千宜看他這磨磨蹭蹭的樣子就來氣,就算真有了什么事情,以他們倆個人之間的交情,難道他還不能跟她當(dāng)面說清楚了不成?偏是要這么樣鈍刀子割肉。
陶千宜這會兒也沒耐心再跟他繞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
“?。俊崩钛阆乱庾R叫了一聲,然后便目光游離,吞吞吐吐的說不清個下文,“這個……”
陶千宜眼睛都紅了,“你看上了別的姑娘,要跟我解除婚約?”
除此之外,她根本想不出李雁會有什么要躲著她的理由。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會兒為什么覺得委屈,解除就解除好了,反正她打一開始,就根本不想要這什么勞什子的婚約。
她……她不過是生氣,生氣小伙伴竟然這么不信任她,有了喜歡的人都不第一時間告訴她,到底還是不是朋友了。
她……她祝他們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還不行嗎?
反正早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原本就是打算要等這只燕子有了喜歡的人之后,便主動跟他解除婚約,讓他自由追求自己幸福的?,F(xiàn)在撥亂反正,明明就是正好!
討厭,討厭,討厭,還說什么一起長大的呢,現(xiàn)在有了喜歡的人都不告訴她,真是討厭死了,根本就沒把她當(dāng)朋友,以后再也不要理他了。
“你這說什么呢!”
李雁這回是真的跳了起來。
“什么解除婚約,誰要解除婚約了?我不!我不干!我不許!我不同意!你快點呸呸呸,這都說得是什么渾話,怎么一點忌諱都沒有的?!?
陶千宜瞪他,“那你做什么躲我?你說啊,除了這個,你還能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
呸,他喜歡上別人,才不算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呢。她明明就是求之不得的!
李雁……李雁別扭的坐了下來,半側(cè)著身子,抬手撓了撓臉頰,“這個……”
偷著瞧了她一眼,李雁:“啊,那什么……也沒什么,就是……我做了個夢。”
陶千宜嗤笑,半點不信他這話,“做夢怎么了?做個夢你就這么大的反應(yīng)了?難道說你還在夢里欺負(fù)我了不成?”
“咳。”李雁嗓子眼發(fā)緊,“要說欺負(fù)……是欺負(fù)了的?!?
陶千宜更生氣了,“好啊你,你現(xiàn)在就連做個夢,都要開始欺負(fù)我了,你……”
正說著,瞧見李雁那已經(jīng)是完全漲紅的側(cè)臉,甚至連耳朵尖都是紅成了一片,陶千宜一下子塞住了聲音,后知后覺的,覺得這場景……好像有哪里不對?
“你……你……”
陶千宜也是磕巴了起來,大概……反正絕對不是她想得那樣吧!
李雁又是瞄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得上是欺負(fù),阿妍,不如我做給你看?”
看、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