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陶世子求見。”
陶千宜原本在整理花葉的動作一頓,接過丫鬟遞上來的素帕擦了擦手。
“知道了,將人請去前廳,就說本宮稍后就到。”
看著人下去安排,陶千宜微皺眉頭,不解得問自己身邊丫鬟:“他來做什么?”
合春、合雪面面相覷,她們也已經(jīng)有好一陣沒有關(guān)心榮承伯府那邊的消息了,一時間,還真想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算了,來就來吧,只但愿他今天過來的時候,能有帶著腦子。”
陶千宜自言自語一般的抱怨著,也沒指望著有誰能來給她答疑解惑。
要她說,榮承伯府里的風(fēng)水,那簡直就是有毒,看看陶千禾原本多正常一人,結(jié)果,就因為圣上萬壽將至,陶孟長將他多扣在了京城一段時日,沒讓人立馬回轉(zhuǎn)軍營。這才幾天,陶千宜便聽到了不少有關(guān)陶千禾的傳聞,還是不怎么好那種。
可榮承伯府再是沒用,也不至于讓自家承爵人這么做了茶余飯后的消遣吧。
想不通。
甚至,陶千宜看在眼里,都忍不住陰謀論了。
難不成,秦氏她這么多年來一直腦抽,這會兒終于把自己的腦子是給抽沒了,準(zhǔn)備放棄本來前途無量的陶千禾,準(zhǔn)備改弦更張的,開始培養(yǎng)起了自己的小兒子,要用陶千禾的名聲來給陶千成那個廢物鋪路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陶千宜她一會兒就去把已經(jīng)埋了好幾年的酒給挖出來,非是要好好慶賀一番不可。
慶賀榮承伯府的自取滅亡事業(yè),有了大幅度進(jìn)展。
“微臣見過公主。”
陶千宜在主位坐下,笑著說道:“陶世子無須多禮,請坐。”
雖然現(xiàn)在屋里也沒有外人在,但自上次不歡而散之后,陶千宜現(xiàn)在對著這人,實在是不想再叫“二哥”這個稱呼。
“謝公主。”
面對陶千宜微笑下的疏離態(tài)度,陶千禾也不知道是根本遲鈍得沒有察覺到,還是就算察覺到了他也沒有覺得有任何問題,總之,面上是看不出來半點異樣的。
退到一旁坐下,陶千禾又從侍從的手中拿過一個錦盒。
“還未恭賀殿下喬遷之喜,這是微臣的一點心意。”
怎么就喬遷之喜了,不過是公主府落成,陶千宜又沒準(zhǔn)備要就此搬家,最多也就是她的產(chǎn)業(yè)里又新添了一所宅院罷了,哪怕這座宅院里面的規(guī)格高了一些。
要是原先,陶千宜可能還會跟陶千禾解釋一下她的想法,但是現(xiàn)在?
算了吧,來人又不是陳回嵐。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來者是客,又是個送禮的,送就收唄。
子圓上前接過那個盒子,奉到陶千宜面前打開。
卻原來那一尺見方的木盒中,乃是一個足金的五福鎮(zhèn)宅擺件。
“……”
陶千宜倒也不能說他送得不對,只不過,這從小風(fēng)花雪月養(yǎng)大的伯府公子哥,原在京中時玩得也是玉器古玩,才離家?guī)啄辏趺匆怀鍪郑肺蹲兊眠@么實誠了。
“有勞世子破費了。”
使人把東西收了下去,陶千宜沒有半點無功不受祿的意思。
要說一開始見陶千禾拿出東西,陶千宜心里還有點別扭,想著若是太貴重了,就推拒回去,但現(xiàn)在……
呵呵,那擺件貴是貴,重是重,但真論起價值來,跟其他人送來的東西相比,還真算不上什么。
這年頭,就算行賄上官,都沒這么簡單粗暴得,直接搬了一坨金子出來好吧。
看這作風(fēng),陶千宜都要懷疑陶千禾是對她有所不滿了。
一會兒等這人走了,她就叫人把那物件給融了!這是看不上誰啊。
但陶千禾今日,怎么說呢,雖然不知道帶沒帶腦子,但一定沒帶眼睛,真的是半點看不懂人眼色啊。
只聽他跟著問道:“殿下看著,這物件可好?”
“……”
到底是原先一個宅院里相處過十幾年的兄妹,陶千宜再怎么最近生了怨懟,在陶千禾面前,總不比面對旁人來得警醒或者說是虛假,聞言直接就抽了抽嘴角。
呵呵,這是想讓她說什么?
難道她都已經(jīng)委屈自己收了這么一個毫無品味的賀禮,轉(zhuǎn)頭還得捂著良心硬夸一通嗎?
別,她的良心會痛。
“世子覺得呢?”陶千宜反問道。
就問你自己覺得辣不辣眼睛,到底是怎么好意思送出手的呢?
陶千禾意味深長道:“許是不錯吧,畢竟這比之微臣前幾日在伯府中見到的,也不過是縮小了一些尺寸、換了不同的吉祥圖樣罷了。”
陶家那邊現(xiàn)在的品味已經(jīng)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這玩意就算再是足金足兩,但你大咧咧?jǐn)[在屋中,別人來見了也夸不出口啊。
等等!
陶千宜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世子的意思是,貴府準(zhǔn)備了……這個?”
陶千禾點頭。
“……”
陶千宜真是越發(fā)覺得窒息了。
這東西,哪怕是陶千禾送給她,她都是因為看在陶千禾的面子上,才會愿意勉強收下來的,可沒有半點開心的意思,只是為了不讓陶千禾難堪罷了。
但若是陶家準(zhǔn)備將此作為給泰宗帝的壽禮獻(xiàn)上……
呵呵,難道還指望泰宗帝能像她給陶千禾臉面一般的,給陶家人留面子嗎?
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陶千宜只能道:“這心意,實乃別致。”
好吧,其實也不能說陶家這手就是準(zhǔn)備錯了,若上面此時正處在缺錢的時候,那真是送什么都不如直接送金子。
可,問題來了。
雖然誰也不會嫌金子多,但有陶千宜在,泰宗帝那能是個缺錢的嗎?還得是缺錢缺到,連臉面都不要了的那一種。
陶千禾面上終于是現(xiàn)出了苦笑,附和道:“確實別致。”
搖搖頭,陶千禾壓低了聲音。
“伯府榮光不復(fù)往昔,并無機會直接獻(xiàn)禮,但這禮單最后總會呈上去。微臣近日已經(jīng)多次嘗試,只可惜終不能扭轉(zhuǎn)家中想法。屆時……只盼不要牽連殿下。”
等這東西獻(xiàn)上去,除丟人以外,還有一個最直觀的缺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