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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兄妹私話

馬車在榮承伯府門前停下,一早得了消息的陶孟長早就帶著陶千禾等在了這里。

待李雁下了馬車之后,恭敬行禮:“微臣見過誠公主、誠駙馬。”

“伯爺、世子,還請免禮。”陶千宜坐在車內(nèi)回道。

原本她是準備就這么直接坐車進府內(nèi)二門的,但想了想五公主先前的叮嚀,陶千宜還是敲了下馬車內(nèi)壁。很快就有小丫鬟上前來為她掀起了車簾,扶她出來。

搭著李雁的胳膊下車站定,陶千宜對看起來完全一頭霧水的陶孟長頷首道:“累伯爺久候了,我們這便進去吧。”

想不明白就不多想。

陶孟長自覺近來府中上下也都沒做過什么對不起這位前任侄女的事情,人家還能肯回來走這一趟就已經(jīng)很是給陶家臉面了,遂也無意出言試探,心大的應聲。

“是,誠公主、誠駙馬,請。”

陶千宜與李雁與一起走在前面,只是待轉(zhuǎn)過回廊后,陶千宜忽而停下了腳步。

“伯爺,本宮與陶世子久別多時,先前世子初歸家的時候,本宮因忙于備嫁,也未曾有機會能好好說說話。聽聞不日世子又要離京,不知眼下能否行個方便?”

陶孟長對此萬沒有不答應的想法。

他還算是有自知之明,年少時或許還會對長兄幼弟心有嫉憤,但真等到他得了爵位,年歲又漸漸大了之后,陶孟長也不得不承認,他確實不是個有才能的人。

陶孟長自認他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可萬幸是他還有個好兒子。

雖然眼見兒子那性子越長越像了三弟,陶孟長心中別扭之下,也是不懷安慰。

或許,他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兒子重振伯府聲威?

在有著這樣的期許下,陶孟長自然是樂得陶千禾能與陶千宜交好的。

只有經(jīng)歷的多了,才能明白這朝中人脈的重要性。陶千禾再是有通天的本領(lǐng),若得不到貴人賞識,也只能從底層一年年的虛度光陰去熬資歷。

更何況,他也沒出色到那種程度。

眼下,榮承伯府能提供給他的助力已經(jīng)不多了,陶孟長自然樂見陶千禾能搭上更高的靠山。

若是再能在泰宗帝的面前美言幾句的話,陶孟長睡覺都能樂醒了。

“自然,自然,如今碧園那邊景色正好,于府中而言,倒也尚算是可以一坐。”

陶孟長態(tài)度殷切,目前來看,他大概是整個陶府內(nèi)心態(tài)轉(zhuǎn)換最為迅速的一個,是真當只把自己當作了臣屬,半點沒有要以長輩血親身份施壓或拉關(guān)系的意思,就是恭恭敬敬的。

“千禾他雖是走了武將路子,但一手泡茶工夫還算是能夠見人。公主若不嫌,微臣前日新得了二兩雀舌,就讓千禾準備來給您品評一番?”

“讓伯爺破費了。”

陶孟長連道“不敢”,先恭送他二人進了碧園,又請了李雁與他去書房另坐。

碧園內(nèi)。

陶千禾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或需要避嫌的,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打量了一番陶千宜的氣色,松了口氣道:“看來他對你不錯,侯府的日子也該是舒心的。”

陶千宜雖然覺得他的擔心有些多余,這么多年下來,就算是外人也不是瞎的,但到底也領(lǐng)了他這份心意,笑著打趣回去。

“可我看世子近來卻是有些清減的模樣,怎么,難道是習慣了軍中的伙食,回到京中反而不習慣了?”

下意識摸了摸臉,陶千禾放松一笑。

“許是近來天氣忽冷忽熱,有些受寒罷了,晚些我會記得喝一碗姜湯就是。”

至于家中的那些煩心事,陶千禾就不準備與陶千宜再細說了,她難得能脫身,陶千禾還不至于那么陰損的再把她給拖下水。

陶千宜目光在他面上轉(zhuǎn)了一圈,跟著笑笑,飲了口這金貴的茶湯,也未戳破。

她又不是個自找麻煩的人,更何況還是事關(guān)陶家。

“姜湯辣口,像我就自來喝不慣,倒難為你能說得像是喝水一般。”

“你那是小姑娘口味,不過,愛吃甜總比愛吃苦要好得多。但行軍打仗之時,身體總是最重要的,莫說是姜湯了,就算苦藥也是要喝的。”

他沒說的是,他還算是好的,因著出身榮承伯府,就算是參軍,也有人照拂,像是真正的底層士兵,莫說是著涼了,就是真的生病了,也不一定人人都能有藥。

陶千宜點點頭,附和道:“這話說得在理,身體總是頂頂重要的,不過……”

目光戲謔,陶千宜開始把話題往她的來意上引導。

“既然世子也明白這個道理,是不是也該要準備一下,早日迎娶一位世子夫人回府?若能得一位知心人早晚噓寒問暖,也省得再是不小心染了風寒不是?”

“哈?”

陶千禾失笑的搖了搖頭。

“明明剛還是在說你的事情,怎么才一轉(zhuǎn)眼,你反倒問起了我的婚事問題?真是人小鬼大,自己才不過是剛剛嫁了人,就開始操心起了我的事。我還早著呢。”

“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哪里就是還早了?”

其實真是挺早的,但陶千宜不能說。

“若非你早年去了軍中,怕是府里早該是要張羅起來了。你看京中與你同齡的公子,莫說是成親了,不少的人甚至連孩子都已經(jīng)有了。”

見陶千禾目光不懷好意,陶千宜自覺提前一步堵住了他的話。

“你別拿燕子做比,他是比你大了好幾歲,但那不也是因為我年紀小而已。真要論起定下親事的時間,燕子他可比你們都早了好久的,半點不讓長輩操心。”

“行行行,可見你現(xiàn)在是嫁了人,真是什么話都敢說了。”

陶千禾態(tài)度放松,跟齊司林那個真正的冰塊不一樣,他一開始不過是剛回到京城,又面對陶千宜的身份驟變而有些不適應,但其實終日跟些兵痞子混在一起,人又能有多嚴肅。

只是很快,陶千禾也是反應了過來。

“你往常也不像是會關(guān)心這些事的人,難不成是什么人請了你來做說客?”

陶千禾倒也還不至于猜是他娘那邊能請動了陶千宜幫著說話,只當是陶老夫人有透露過口風,讓陶千宜過來給他敲敲邊鼓。

其實有關(guān)他的親事問題,秦氏前幾日還真是有問過他。

只不過,一來他人常年在外面,忙的又是建功立業(yè)的正事,也不好多說什么;二來他雖是長子,但下面弟弟們的年紀顯然都是還小,即便是要長幼有序,目前也耽誤不到什么事情。

所以在被他推脫個幾次以后,連秦氏也不再多追問了。畢竟比起陶千禾這個顯然能自己掙下一番功績的大兒子,秦氏還是更加偏疼一些守在身邊的小兒子。

但這一次他可是想錯了,能請動陶千宜的人,可是比這些人的身份都不知道高了多少。

“世子聰慧。”陶千宜先是夸贊了一句,然后道:“實不相瞞,我有一位姊妹,日前曾有幸見過世子一面,許是見世子人品貴重,好奇下便與我多打聽了幾句。”

陶千宜目光悠悠。

“我雖不知她家里人的想法,但小姑娘性子純善又身份貴重,總讓人忍不住想要替她多打算幾分。所以,正巧今日遇上了世子,便想問問世子于親事上可有什么想法沒有?”

陶千宜自然不可能直接說五公主看上了陶千禾,想要問對方是否愿意娶她,只把事情全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即便這番對話最后不小心被傳了出去,說破大天,也不過只能說她顧念舊情,在關(guān)心前任兄長的親事,不說全然挑不出什么錯處,但總也挑不到五公主身上去。

陶千禾指尖微捻,心中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的猜想,但只是不敢往那邊去猜。

可是,總感覺陶千宜這話都已經(jīng)快要直接挑明了,讓人想裝糊涂都是很難的。

她如今貴為公主,能被她稱為姊妹的還能是有誰?

即便說她無身份成見,對朋友尚可用姊妹稱呼,但再加上一句身份貴重——

額……陶千禾雖然久不回京城,也不是很了解陶千宜的交友圈,但就他所知,陶千宜所交好的人中,勉強能配上這個形容的也就承恩公府那個小姑娘搭點邊。

可不說近日聽聞承恩公府似與閔王府已有默契,就單是陳家的那個小姑娘,以往也不是不認識他的,哪里還用得著特意跟陶千宜再打聽什么。

抱著點不知道該是算作僥幸還是暗喜的心思,陶千禾掙扎的問道:“不知公主口中所說的姊妹,指的是?”

陶千宜挑了下眉頭,心中微有些詫異,竟然沒有一口拒絕?

雖然早先在合樂身上打了眼,但相處多年,陶千宜自認還算是了解陶千禾的,這人并不是個愿意去攀龍附鳳走捷徑的貪圖享受之人,所以——

難不成,小公主那頭還不是單相思?

一見鐘情?情投意合?

呦呵,這可就是有意思了。

陶千宜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道:“世子放心,我與世子相識了多年,難道還會害了世子不成?雖不曾探問過世子心中理想夫人的形象如何,但——”

“有道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我那姊妹各方面的條件自然是頂頂好的一個,莫說是有百家相求之了,就是說萬萬家,那也是擔得起的。”

陶千禾倒吸一口涼氣,這還真是——萬萬家啊……這個說法,還真是讓人半點僥幸也沒有了。

陶千宜也沒有急著追問,只端著手中清茗,頗為有趣得欣賞著陶千禾的表情。

來之前,她對這事情可是真不曾有抱過半點的希望,完全就是以一種陪小孩子過家家的心態(tài)來走個過場而已。

沒想到現(xiàn)今一看,倒是真有戲。

哎呀呀,人生如戲,人生如戲吶~

先前那只燕子能對只有十三四歲的她表白,陶千宜就已經(jīng)覺得夠禽獸了。

但那時他倆先是有婚約在身,名正言順的。又有著多年的感情基礎在,外加,還有她第一次跟他分開了那么久的時間,小別勝新婚,在那種種原因的疊加之下,陶千宜內(nèi)心也不是個真正的小孩子,所以勉強覺得還能接受。

可現(xiàn)在呢?

人家五公主今年可真才只有十二歲啊,陶千禾都已經(jīng)十八了,老牛吃嫩草?人老心不老?

嘖嘖,真是禽獸不如啊。

某知名不具的燕子:其實……那個,阿妍,我第一次意識到動心,也是在你十二歲的時候……吧?

內(nèi)心掙扎了好一會兒工夫,其實面上倒也沒顯示出什么,這些年來,陶千禾的養(yǎng)氣工夫還是不錯的,就算是陶千宜,也只能從他微皺的眉間窺探出一點心思。

掩在桌下的拳頭放了開來,指縫里滿是汗液,陶千禾手撐著膝頭,身子緊繃,緩緩而道:“微臣,謝過公主厚愛,然,臣志在沙場,大丈夫未曾立業(yè)何敢成家。”

陶千宜一愣,有些詫異,也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對此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如果她沒有聽到陶千禾接下來的那番話的話。

“倒是成哥兒如今年歲漸長,往日也曾仰仗公主幾分照拂,若公主覺得尚可,或可替成哥兒相看相看。”

陶千宜真是都要被氣笑了。

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陶千宜這會兒臉都板了起來。

“本宮原只知陶世子是個愛護弟妹之人,倒是不知道還能愛護到這種地步。”

氣死她了都要。

早先五公主來給她添妝那日,陶千成專門過去攔路,陶千宜就知道二房沒安著什么好心。

可怎么也沒想到,連陶千禾都被他們給拉攏了過去,跟那癩蛤蟆一道同流合污!

好啊,真是好,怪不得他們才是親手足呢,可見這血緣關(guān)系,真是怎么也斬不斷的。

虧她剛剛還以為陶千禾是對五公主有意,原來對方的有意,只是為了陶千成!

“算本宮看錯了陶世子,要早知陶世子是這種人,先前本宮都不該開那個口。方才之言,就當本宮從未提起過,愿陶世子也能保守秘密。畢竟事關(guān)女兒家名節(jié),本宮不希望在外聽到半字泄露。陶世子,莫要讓本宮徹底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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