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遇圣駕
- 反派的心頭朱砂痣
- 浮白
- 3220字
- 2022-12-13 15:12:10
怎么說呢?陶千宜都有些不知道該要怎么形容如今的情況了,大概就是萬幸吧,她還真是好運哎。
先前跟杭眉畔在那個話題后又多說了會兒話,但雖然是在外面,身為七皇子妃也不是完全空閑的,至少除了陶千宜這個舊友以外,還有的是人情往來要應對。
陶千宜原也是準備要告辭的,未想她才起身,剛剛睡飽了個回籠覺的小郡主跑了過來。
對于這整個皇家的眼珠子,陶千宜自然也是要寵著的。
那嘉綿郡主要跟她玩,杭眉畔也沒覺得什么不好,再說她也心疼自己女兒自幼沒個玩伴的,順勢便讓陶千宜領著小郡主回她的屋子里面玩了。
未想,這一留,倒是出事了。
哦,當然不是陶千宜或者小郡主出了什么問題,只是,明明在前一刻還需要杭眉畔屏退左右、神神秘秘跟她聊起的話題,眨眼間便不知是被誰給捅了出去,鬧得人盡皆知。
連陶千宜在聽到消息的時候,都忍不住想要念一句佛號,真是多虧小郡主醒的及時,不然她剛剛若是離開了的話,這個時間差打得這么巧妙,說不準七皇子他們這邊就該以為是她傳出去的呢。
雖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那樣也是不太好的。
至少以陶千宜對杭眉畔心性的了解,對方說不準真會因此而對她心生芥蒂,畢竟這不僅是守不住話的程度,還更有可能會牽連到七皇子的身上。
陶千宜一點都不想體驗這時代標準女性,以夫為天的恐怖。
但現在就不會了。
“這可該如何是好?明明都是還沒有定論的事情,現在山莊里面卻快要傳遍了。”
事情發生以后,杭眉畔讓自己的大丫鬟去哄嘉綿郡主,然后又把陶千宜叫了過來,面上滿是替她擔心的緊張。
“阿妍,這……莫不是他們打得就是要先斬后奏的主意,以為鬧大了之后,李家就不得不站出來表態?這可……唉……你也別急,一切都會有辦法的,阿妍,你要冷靜下來。”
陶千宜其實覺得自己挺冷靜的,目前看起來,不冷靜的人該是杭眉畔吧。
但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陶千宜心中微暖,半低著頭:“我知道,七皇子妃,現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三娘想要先回去了,還請您容三娘先行告退。”
“唉……這,好好,只是忠信侯府并不在隨行名單中,阿妍,實在不行的話,不如你先去找閔王妃商量一下吧。她到底也是你的長輩,這時還能出面護著你。”
是的,不僅是她家李叔叔,這次不管是馮姨,還是那只燕子,一個都沒有來。
一方面,是因為泰宗帝離京,李信義作為簡在帝心的武將,被留了下來鎮守;另一方面,馮金錠留下,也是為了要繼續跟陶家扯皮婚期的事情;再有那只燕子,則是被馮金錠扣了下來的。
雖然大齊并不禁止已經定下了婚約的男女見面,但成親前一個月卻是不行。
馮金錠可不想她的艱辛奮斗成果,到頭來被自己的兒子給捅上一刀,再讓陶家以此為借口推延的。
所以啊,為了以后,你小子還是給老娘乖乖留在京城里吧。
或許背地里的那些人,也是瞅準了李家無人在場的局面,不能及時應對,才會特意選在了這個時間動手腳。哦,當然,說不準這里還順帶想算計下她和杭眉畔的關系,這就不好說是不是她瞎猜了。
陶千宜也根本就不關心,因為不管是哪一種情況,她都沒準備讓它有半點成功的可能。
任你有千般謀劃,但一力降十會懂不懂?
陶千宜生氣了,真的生氣了,她就想平平淡淡的成個親,怎么就那么難呢她?
陶千宜也就真是想不明白了,這都板上釘釘十幾年的事情了,怎么臨了臨了,就冒出了這么多妖魔鬼怪呢?
她生氣了,她真的生氣了,她已經不想管那么多風俗忌諱了,她也懶得再使什么手段,去各個擊破了,她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就根本沒人盼著她能順利成親。
她要釜底抽薪!
從杭眉畔這里離開,果不其然,一路上陶千宜都能聽到有人竊竊私語的聲音。
真不是她故意想挑剔,這里好歹也是屬于皇家的地盤,規矩真沒這么松散的。這些人所謂私下議論的聲音,一個個大到生怕她聽不見,是真以為誰是傻子嗎?
帶著身后的丫鬟們,陶千宜面上是一種一看就像是在強壯鎮定的脆弱微笑,仿佛是為了證明一般,陶千宜并沒有直接就去閔王府那邊院落,反而是逛了起來。
你們可快瞧瞧,她沒事,她好著呢,這點困難根本就打不到她!
路上偶遇了幾位姑娘夫人,大家都對她理解的笑笑,難得沒誰故意說些什么。
陶千宜裝得嘴角都快要抽筋了,可終于是把目標人物給盼來了。
帶著一臉恍惚的神色,陶千宜直到鞭聲響到了耳邊,才像是突然驚醒了過來,忙是避讓下跪。但或許是因為站得愣神了太久,腿腳一軟,險些就是要撲了出去。
“咦?”
泰宗帝雖然從本心而言,很想要裝作沒看見的直接離開,但見小家伙余光一直瞄在他身上,都快要忍不住撓上來了的樣子,終于還是良心發現的停下了腳步。
泰宗帝:朕才不是擔心小家伙鬧脾氣,會突然撂挑子不干呢。
“這不是?嘶……”
泰宗帝今天大概也是真沒什么急事,閑得無聊,明明以前明面上也是有見過,但這會兒偏又是做出了一副想不起來的樣子,轉頭看向身后的汪來福。
汪公公那可是多貼心的小棉襖啊,立馬接上道:“皇上,這位是榮承伯府上的三姑娘。前些日子里,承恩公府的陳姑娘向您討了恩典,您特許了三姑娘來此。”
泰宗帝煥然大悟道:“哦,是陳家那丫頭的朋友啊。嗯……沒錯,朕記得你,太后也是有提起過,對了,朕記得,你這丫頭應該與忠信侯家那位小世子有婚約。”
陶千宜尬笑:“皇上圣明。”
但圣不圣明的,先放在一邊,您是不是該先叫她起來了?
心知四周圍全都是旁人的眼線,陶千宜也不敢有什么大動作,這會兒泰宗帝停下了腳步,周圍人的關注度更是達到了空前,陶千宜就連那點余光都收了起來。
泰宗帝瞧著倒是還挺樂呵的。
早在一開始和這小丫頭接觸的那幾年里,他就知道小家伙格外不喜歡跪著,倒沒什么自尊心的問題,就是說會腿疼。
對這點,泰宗帝以往還真沒怎么關注過,畢竟就算他是天子,在還是皇子的時候,也沒少跪過。
當然,泰宗帝還沒目無下塵到這種地步,自然也知道不會有誰喜歡一直跪著。
但在泰宗帝看來,這里面更多是身份或者自尊等等的問題。但小丫頭的態度,怎么說呢?就是特別單純的只覺得不舒服,而對于跪拜真正的含義,反而沒有任何看法。
也是因此,私下里,陶千宜跪不跪的,泰宗帝一直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因為在他面前的跪拜,除了規矩外、更應該是臣服、是畏懼。而如果這樣的姿態,并不能代表出她這樣的態度,泰宗帝也沒心思只因為她不樂意就硬壓著小丫頭。
就像泰宗帝所了解過的那樣,在外面,礙于身份、礙于規矩、礙于孝道等等,小丫頭該跪就跪,從沒有含糊過的時候。
哪怕是跪一個與她不對付的人,也不會帶給小丫頭任何屈辱的感覺,就單純只是讓人挑不出錯來而已。好像不管跪拜這姿勢如何,根本不影響小家伙的脊梁。
在某一天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后,泰宗帝就對陶千宜私下里守不守規矩的,越發不在意了起來。
當然,這樣的前提,是陶千宜本身對泰宗帝足夠的尊重,并不為姿勢所轉換。
只是這樣的尊重,又和他身為皇上時候的感受有所不同。
說來可笑,他明明是萬民之主,但小丫頭偶爾看著他的時候,他卻覺的,在她眼中,他們是平等的。
他因為他是個人、是長輩、是上位者而尊重他,卻不是因為他是皇上而尊重。
對于這樣一個十分奇怪的小姑娘,泰宗帝曾想過:如果是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大概率會殺了她;而如果是在他四十歲的時候,他或許會把她納進宮中做妃子;但眼下他馬上就要六十歲了,卻只覺得這個小輩十分的難得,也慶幸她不是男子。
但哪怕心中有所偏愛,也不妨礙泰宗帝逮著機會欺負她一下。
所謂老小孩,泰宗帝其實覺得這還是挺有意思的。
故意沒有叫起,泰宗帝又是等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既然是陳家那丫頭邀請你來的,你現在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沒有跟她一起?陳家那丫頭是哪去了?”
“回皇上的話,陳姑娘現今應是在承恩公世子夫人那里,臣女則是剛去拜見了七皇子妃與嘉綿郡主。”
“哦?是了,朕曾聽嘉綿提起過你,你是原先便與七皇子妃在閨中熟識的?嘉綿倒是十分親近你啊。”看了她一眼,泰宗帝終于肯開恩道:“起吧。”
杭眉畔還在閨中的時候,她哪里只認識她啊,她不是還認識了您老人家嗎?說到底,還是嘉綿郡主的面子大啊。
“謝皇上。”
陶千宜依言站起身來,繼續回答泰宗帝的問題。
“臣女的外祖家中,與七皇子妃娘家有舊,故而臣女便于七皇子妃結實的早了一些。也是蒙七皇子妃不棄,臣女才厚顏見過嘉綿郡主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