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曲水流觴
- 反派的心頭朱砂痣
- 浮白
- 3020字
- 2022-12-13 15:12:10
“你怎么了,突然笑得這么惡心?”
耳畔響起陳回嵐的聲音,陶千宜不可置信的看向她,“惡心?什么叫惡心啊。”
她不過就是想到了上次她及笄禮的時候,韓星兒最后崩潰的自言自語,滿嘴說著什么不是真的、騙人的、那才不會是大人之類的話。
老實講,陶千宜也很難想象那只燕子能夠長成書里的模樣,即便被描寫得再有魅力,陶千宜都半點不想見到那樣的未來。
“就是黏糊糊,又擰巴巴的樣子,咦~”陳回嵐說著,還夸張得用手撫了撫自己的兩臂。
雖然自己看不到自己剛剛的表情,但陶千宜倒是成功被陳回嵐的反應給惡心到了,干巴巴道:“行吧。”
“哎,不說這個,你和你那位李世子是怎么回事啊?剛剛在門口遇上的時候,我看你們倆個人都沒有說話,怎么了?”陳回嵐關心道。
陶千宜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最近都沒怎么跟他見過面,可能是他今天正巧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還來流芳宴?”陳回嵐蹭了她一下,擠眉弄眼道:“這是故意來見你的吧。”
陶千宜對這些打趣早就習慣了,只隨口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別瞎說了。”
“不過你說你們近來很少見面又是怎么回事,不會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們倆還要鬧什么別扭吧?”
順手拉過路旁的柳枝,陳回嵐倒是好奇。
“千萬別吧,說真的呀,雖然你才剛及笄,可我看著你們倆人折騰了這么些年,也盼著你們二人干脆快點成親算了。不然你們再拖下去的話,我都要著急了。”
“瞎說什么呢你,這都是想到哪里去了。”陶千宜輕輕拍了她一下,“只是近來我舅家的大表哥難得來了京城,我正忙著要招待對方,這才會少跟他碰面的。”
“咦?”
陳回嵐面上先是茫然,然后恍然大悟,最后定格在了壞笑上面。
“表哥哦~”
陶千宜不解:“怎么了?還是你想我表哥了?”
“去,別瞎說,誰會想那個木頭啊。”
“別嘴硬嘛,還不知道喜歡木頭的人又是誰。”
“你還說。”陳回嵐氣道:“再說我可就不理你了。”
“行吧行吧,不說就不說的,反正你們兩個人的事兒,我也從來都管不了。你要是還樂意繼續折騰,那就繼續耗著唄。”
陶千宜妥協。
“只是容我提醒你一句啊,都是差不多日子辦的及笄禮,上次聽羅詩的說法,她的親事也要定下來了,那你呢?你家里就準備讓你再這么憑空耗著?”
憤恨得一下下拽著手下的柳葉泄憤,陳回嵐抿著唇不想說話。
過了會兒,陳回嵐才松開手,讓那柔軟的枝條彈回原處,開口道:“耗著就耗著唄,反正我家里人疼我,本來也不想讓我這么早出嫁。說不準還全都盼不得要等到我十七八的時候再開始議親呢,又沒什么人敢說閑話。”
陶千宜倒是有些遲疑。
“所以,國公府與閔王府是有所默契?”不然這里姑娘家的華年可耽誤不起。
陶千宜雖然不認同這種觀念,但時代不同,她可不愿意看到陳回嵐因為一時賭氣,屆時被那起子小人在背后說嘴。
陳回嵐大大的翻了個白眼,“天曉得他們有沒有默契。”
頓了下,又轉過頭兇巴巴的問道:“像我這么好的兒媳婦人選,應該沒人會傻得錯過的吧?”
陶千宜失語扶額,嘆道:“我懷疑你這是在當著我的面,說我長輩的壞話。”
“什么嘛,我怎么會說閔王爺跟閔王妃的壞話,我只是……”
陳回嵐說不下去了,又開始了她辣手摧葉的行為。
“是是,我知道。”陶千宜揉著她的額發道:“我們囡囡最懂禮貌了,就算說,也是在說某個不解風情的笨木頭是不是?”
陳回嵐眼睛微瞇,既像是享受陶千宜的摸頭,又像是暗藏著兇意,質問道:“為什么我覺得你這個手法那么眼熟,就像你抱你家小猴子似的。”
“噗。”
陶千宜是真的忍不住笑了,原來這人也知道她是在擼貓啊。
“怎么會呢,我家的小猴子那么多毛。”而且橘貓天賦異稟,這才是幾歲啊,就把自己吃成了一大團,也多虧她院里的丫鬟們都慣著它。
“好啊,你把我比作貍奴,然后竟然還嫌棄我的毛沒有貓多!啊呸,什么毛啊,我這分明是頭發。呀!呸呸呸!我才不是貓!”
陶千宜笑得前仰后合的,越發覺得眼前是一只炸毛的小貓了。
“陳姑娘、陶三姑娘,這是在說什么呢,笑得這么開心?”米雀屏作為今日的主家,上前問好。
陶千宜二人依次回禮,搖搖頭,“沒什么,感謝米姑娘今日邀請我們來此,聽說這座園子是國公夫人花費數年為米姑娘準備的及笄禮物?果然雅致精巧。”
米雀屏與她們同歲,只是生辰在十一月份,距今還有半年多的時間,現在能夠提前在這園中辦宴,大抵也是米國公夫人的意思。
“喜歡就好,還請快快入席吧,今日可還準備了不少的節目,愿二位能夠盡興而歸。”
米雀屏說著,就又轉向了后來的客人。
陳回嵐確實對這園子挺感興趣,有心還想要再磨蹭會兒的,但主人家都已經發了話,自然是客隨主便,拉著陶千宜去找位置坐了。
一邊走,陳回嵐一邊還趁著旁人不注意,繼續跟陶千宜說著風涼話。
“你別隨便跟我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依我看,李世子這所謂的‘心情不好’,十有八九就跟你那什么大表哥有關系。不都是那句話嘛,‘表哥表妹好做親’,你這人時而規矩,時而不知道避嫌的,說不準李世子就是吃醋了。嗯,肯定是這樣。”
陶千宜失笑,“你這都是在自說自話什么呢,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我表哥。”
“就你這個態度就很是問題了,表哥又不是親哥的,你再這么大大咧咧的,也難怪李世子會吃醋。”
“喂喂,剛剛還只是猜測,你現今怎么就肯定了。”
被她的態度傳染,陶千宜也不免開始順著這個思路考慮了起來。可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莫說顧及著禮法,她跟姚萬卷每每見面的時候,都幾乎要隔了十萬八千里的,都沒有肢體接觸,就算真的會親近了些,難道那只燕子還能連這點自信都沒有?
暗自好笑的搖搖頭,陶千宜寧愿相信是那只燕子有婚前恐懼癥。
陳回嵐見她這不以為意地樣子,有心想多說幾句,但眼下的地點已經不合適,干脆把注意力轉回到了今次的宴席上,反正真要想說的話,人又跑不了。
“咦?這是什么?”
作為國公夫人對外放出了話的園子,自然要能對得起國公夫人的身價,轉過林間小路,這列席的地方果然是別有洞天。
“好有趣啊,我們這是要坐在小河邊的嗎?”
陳回嵐拉著陶千宜快走了兩步,顯然已經把先前的女兒私話徹底拋到腦后,站在水邊探頭看去,遲疑道:“這算是河嗎?好淺哦。哇,竟然還有魚呢,好小。”
離著她們所站的地方不遠,早已經入席的嚴菲雨笑著說道:“聽米姑娘介紹,這道淺水是專門為仿照古禮,做曲水流觴所制。”
“果然是巧思呢。”
陶千宜說著,倒也不眼熱。她在江南的店中也做過這個,有文人居的簡易版,也有銷金窟的奢侈版,只是沒想到會有人先她一步把這東西引入京城。果然以她現在的身份,不管做什么都還不太方便呢。
陳回嵐看魚看得有趣,這會兒也插話道:“不過曲水流觴不該是三月三的活動嗎?現今可晚了二十來日了。”
“哪有那么嚴格嘛,大家也只是為了趕個趣味。”
米雀屏來時正聽到這話,也笑著打趣道:“不過如果真定在了三月三的話,陶三姑娘怕就不能來了吧。”
陳回嵐不懂就問:“為什么啊?三月三怎么了嗎?”
“因為離著我及笄禮的日子太近,我自然就只能遺憾缺席了,你沒見今天羅詩就沒來嗎?”陶千宜好笑得戳了下她的額頭,“也就你這丫頭是個心大的,根本不理會這些事情。”
“哎呀,還早著嘛。”陳回嵐身子后仰,躲著她的手指,又笑著去拉米雀屏,“所以米姑娘,我們今日也是要飲酒賦詩嗎?”
米雀屏今日難得卸下了往常那副厭世的樣子,笑瞇瞇的說:“如果陳姑娘有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女客這邊只準備了果子露。”
“咦?原來沒打算這樣做嗎?”陳回嵐奇怪,很快又轉移了注意,“果子露啊,那也可以,至少能甜甜嘴。”
旁邊人笑著一起鬧:“哎呀,陳姑娘平時已經這么甜,這再要是用了果子露,怕是要直接甜過了飴糖呢。”
“好啊,你們竟然笑話我,看我不收拾你們幾個的。”
說說笑笑鬧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