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哭完了嗎？哭完就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吧。”
陶容容不依，還在那里嚎著，明明都已經沒有眼淚了，兩只手卻還一下下抹著眼角，沒幾下就給蹭紅了。
陶千宜覺得她剛剛就不該多事把人帶進來，看她哭得還這么有氣力的樣子，也不像是個脆弱的。
陶容容又哭了會兒，見陶千宜那頭甚至喝上茶了，不滿道：“你怎么都不說哄哄我？”
話語莫名耳熟，好像前不久她才跟那只燕子這么抱怨過？
但他們倆是什么關系，她跟陶容容又是什么關系。一個總想著要給她找麻煩的隔房堂妹，能不把人轟出去，陶千宜就覺得她已經夠溫柔的了。
“哭夠了？”陶千宜涼涼問道，一手端著茶杯，一手輕掀杯蓋，都不帶抬眼看她的。
小孩子哭鬧就是這樣，越理她，她還就越來勁兒了，放一邊淡著，一會兒就好。
“沒有！”
陶千宜吹了口熱茶，表示：“那就接著哭。”
陶容容一噎，哭是哭不下去了，但氣卻拱了上來。
“哼”了一聲，偏過頭。
過會兒，見陶千宜不接話，陶容容又重重哼了一聲：“哼！”
對方還是不理。
陶容容梗著脖子，腦袋對著側面，余光卻一直看著陶千宜：“哼！哼！哼！”
一聲比一聲來的大聲。
陶千宜慢條斯理的放下茶杯，接過帕子輕拭嘴角，問道：“現在可以說話了？”
陶容容憋屈極了，半晌兒才開口道：“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樣子最討厭了。”
陶千宜心道，討不討厭的，我又沒求著你看。明知道自己在我這里不受待見，還總上趕著過來討人嫌，不是自虐是什么。
未等她開口，陶容容便先數上了：“你對大姐好，對小寶也好，那我呢？你為什么就不對我好點的？明明大姐、小寶和我是一母同胞，差在了哪里，憑什么你就要差別對待的。”
姑娘，差就差在了你們的態度上啊。
陶千宜對陶安安好，那是因為陶安安一直都努力在做一個姐姐想要照顧她；對陶千卓好，是因為小家伙自小就對她親近，陶千宜又不是什么懟天懟地的性子，自然樂意陪著自家弟弟玩啊。
可陶容容呢？
陶千宜都不稀得說她。
她一對她無所求，二不需要拿她當槍使，還能普天之下皆她媽，熱臉去貼冷屁股嗎？
陶千宜笑問：“我對你不好嗎？我兇過你？打過你？還是算計過你？”
“你……你……”
陶容容自然知道對方從來沒有欺負過她，甚至小時候對方也有對她示好過，只不過她當時因為嫉妒自家姐姐好像比起她更疼愛對方的緣故，這才拒絕了的，還故意的跟她作對。但……但她怎么也不說多堅持堅持。
“可你也沒對我好過啊。”陶容容委屈道：“當初大姐對你那么好，你怎么也不說、不說愛屋及烏一下的嘛。”
“是啊，就因為大姐一直十分關照我，所以我才沒有計較過你的那些小動作。你不會還以為你做得有多隱秘吧？”
剪布料、丟石子、放死了的小鳥……要說那只燕子早年間的熊只是調皮搗蛋，這人的熊要不是有陶宣宣攔在上面襯托著，都快能說是惡毒了。
當然，這些事情也全都沒鬧到陶千宜眼前來。
早先是有陶安安在上面鎮壓著，后來等到陶安安出嫁，就一般有陶千卓會先給處理了，弄得那小家伙有段時間不是跑來替他姐姐賠不是，就是躲著沒臉見她。
這么想一想的話，雖然看著不顯，但其實整個家里，也就只有陶容容是最受寵的一個了，從小到大都有人幫她收拾爛攤子，也難怪到現在都還長不大呢。
陶容容有些尷尬，她還真不太記得自己都做過什么了，但好像是挺那什么的。
陶千宜也不是要跟個小傻子翻舊賬，說回原先的話題，問道：“二姐是怎么回事？”
一提起陶宣宣，陶容容的小臉立馬掉了下來，不情不愿的說：“誰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八皇子妃來參加她的及笄禮是件好事，她卻偏說是有人害她。”
“那八皇子妃那天來，有說什么嗎？”
陶容容一臉茫然，“沒說什么啊，八皇子妃放下賀禮就走了，都沒等到及笄禮結束。”
陶千宜猜測，難道是八皇子妃知道了陶宣宣和八皇子的事情，故意來給陶宣宣下馬威的嗎？
“啊，我想起來了。”陶容容突然道：“我當時一直陪著二姐，不太清楚外面，不過事后聽丫鬟說，八皇子妃有和二伯母說過幾句話，只是當時旁邊也沒有別人，不知道她們都說了些什么。”
陶千宜：“那是因為二嬸后來教訓二姐了，所以二姐才會生氣？”
“沒有吧，我看二伯母一直挺高興的啊，前兩天還幫二姐定親了呢。”
陶千宜倒吸一口涼氣，感覺自己找到了癥結。
“二姐定親了？定的什么人家？”
“三姐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大家都知道你明年肯定要出嫁的，那二姐她自然是要排在你前面的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陶千宜穩了穩情緒，道：“沒什么，只是先前一直沒聽二嬸提起過這事，才覺得有些意外罷了。”
陶容容自以為了解的點了點頭，“確實，三姐你平常也不去二伯母那邊，自然是不知道的。其實二伯母早就在為二姐挑選夫家了，只是最近才定下來而已。”
“那定的是哪個人家呢？”陶千宜再次問道。
“這個啊……三姐你一定猜不到，定的是保府張家嫡系的四公子，今年科舉的二甲進士。”
得了，保府張家，那分明是八皇子妃的外家。
陶千宜突然就明白了陶宣宣為什么會發瘋，不過：“你說二嬸最近很高興？”
“得了這么好的一門親事，難道還能不開心嗎？”
陶千宜暗自思量，明明在夢中，秦氏可是十分期待陶宣宣能夠進八皇子府的，怎么會突然就變了態度，是因為八皇子妃有說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