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開始我們和八皇子一起過來時，你都還是戒備的，即便在和我說話時，余光也留意著八皇子那邊，謹防對方會有什么動作。因為你的性子本就是如此。”
一只手鉗制住想要跳腳的小姑娘，另一只手又戳了戳她的臉，李雁繼續說著。
“你沒什么主動害人的想法，也不需要用別人的難堪來讓自己獲得優越感，但心防卻是重得很。也就跟我獨處的時候，才會像是個煮過頭的元宵，又軟又粘，稍微一戳，就露餡了。”
一邊說，他還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戳臉，好像是真想戳出點餡料來看看似的。
陶千宜轉頭、張嘴——咬。
手欠是病，不剁不行。
李雁本來是老實的沒動準備就給她咬，后來想到什么，一躲，并說道：“臟。”
然后拉了拉袖子，換個方向把小臂送了過去，“咬吧。”
“……”
陶千宜無語的看著那截慘白胳膊，十分嫌棄的伸出一根手指推開，這人一點都不懂欺負人的樂趣。
偷襲之所以會讓人開心的一點，就是出其不意，這樣送上門來還有什么意思。再說，這人在外面折騰了大半天，誰知道先前有沒有出過汗，想想都感覺更臟了。
李雁被拒絕，就繼續說回先頭的話題：“那么問題來了，你會有那樣的表現，是因為后出現中的人中，你有認識誰嗎？而那人給了你足夠的安全感，讓你知道，隨便你怎么做，都不怕會出現意外。”
陶千宜不開心，故意道：“那也不一定就是皇上啊，萬一我是覺得七皇子會看在七皇子妃面上幫忙呢？”
李雁還正想再拿出別的證據，就聽小姑娘開始了不知死活的表演。
“又或者，說不定是我勾搭上了哪位皇子？像十三皇子好像就不錯的樣子。嗯，對的，沒錯，踹了你，再找個相好的，那到時我自然是相信他會護著我了唄。畢竟女子要是一旦被情愛沖昏了頭，做事時總是會沒那么理智的，你看對不……”
最后一個“對”字還沒說完，就被人掐住了命運的小嘴巴子。
只是這人掐著她的臉也不說再說句話的，但光是面上那副風雨欲來的樣子，別說，乍一看，還真是挺能夠唬人的。
陶千宜這會兒還有閑心亂想，心道怪不得陳囡囡那個小家伙會覺得他兇呢。
“忒（疼）……”
這次可不是玩笑了，這壞家伙竟然還真用上了些力氣掐她，反正陶千宜是有感覺了。
但聽她喊疼，李雁不僅沒放手，反而更用了點力掐了下，然后才松開。
“哎呦。”陶千宜叫得慘極了。
結果看她臉上紅了一片，李雁手比腦子快，又不爭氣的給她揉了揉，光嘴上兇道：“活該，看你以后還敢不敢亂說話了。”
“我哪有亂說，我分明就是在按著你的思路往下延申而已，是你自己先說的，就這你還欺負我！好疼的呢，肯定紅了，是不是？你這樣叫我一會兒怎么回去啊。”
未想李雁抬眼掃她一眼，冷淡道：“那用我在另一邊也掐一下，給你對稱了？”
陶千宜難得被噎住，哼了一聲轉過頭，“我不要你揉了。”
“別鬧。”
“誰鬧了，分明是你先動手的。”
可看他半天不說話，陶千宜偷偷瞄他一眼，小心的試探問道：“真生氣了啊？”
李雁也不回答，只是垂眼給她輕揉著臉上的掐痕，小扇子般的睫毛把眼神遮了個嚴嚴實實，讓陶千宜越發不安起來。
“燕子？”
不理。
陶千宜有些忐忑的咬了咬下唇，“燕子哥哥？”手也拉上他袖擺的一角。
李雁動作一頓，抬了抬手，把袖子抽出來，繼續揉。
這下陶千宜慌了。
兩只手都拽住了他的袖子，把好好一件寬大袖口揉成了一團，腳下上前一步，陶千宜軟聲：“燕子哥哥，我錯了。我有口無心的，以后再也不胡說了，好不好？”
“錯了？”李雁抬眼看她。
陶千宜點頭如搗蒜，“嗯嗯嗯。”
“錯哪了？”
“我亂說話，我不好。”
半低下頭，目光極快的四下掃了一圈，陶千宜又上前一步，把兩人之間本就所剩不多的距離直接歸零。
雙手環抱住他的腰，陶千宜仰起頭，眼巴巴的看他，臉上微紅，小小聲的道：“就只喜歡你的。”
哎呀，招不在新，管用就行，臉這個東西又有什么用呢。
可問題是，今天這招好像不太管用了？
陶千宜原是想著，自己都難得投懷送抱了，事情差不多也就該能揭過去了吧。誰知對方這時候卻做起了柳下惠，雖然說也沒有再要推開她，但那兩條胳膊就跟假肢一樣垂在身側，也沒說回抱她，也沒說原諒不原諒的，反倒像是在沉思什么。
“燕子哥哥？”陶千宜不由催促道。
李雁不答，只是垂眸看著她。
耐心值正在一點點下落。
長久的沉默，陶千宜面上討好的表情慢慢僵硬、然后收了回來，最后木著一張臉道：“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快點原諒我。不然……”不然你就完了知道嗎！
“就這點誠意？”
李雁忽而身子后仰，靠在了背后的樹上。陶千宜不察，被他連帶著往前跌去，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
耐心值告罄的同時，火力值正在直線上升。
論，某人是怎么把一手好牌打爛的。
不會見好就收的人，最后就是活該被揍。
“吶。”
李雁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看意思是還想要好處？
暗自壓了口氣，行，誰叫是她先口無遮攔的，她忍。
踮腳親了下他的左臉，陶千宜假笑：“可以了嗎？”
唇角忍不住的上揚，然后剛剛那根礙眼的手指又挪到右臉上，點了點，李雁：“哎呀，不知道呢~”
深吸口氣，陶千宜暗自磨牙。
手按了在他的肩上，探身上前，在等到呼吸已經打在對方臉頰上了這個距離，陶千宜——“啪”，四指并攏，指腹輕拍了上去。
真是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