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準三娘以后的孩子會和韓姑娘比較像吧。”
“哎?”
陶千宜:你不要欺負我現(xiàn)在腦子比較短路,就拉著外人來占我便宜。
齊曇笑笑,俏皮道:“畢竟人家不都說是外甥肖舅嗎?三娘當初的年紀還小,要是想不起來大表哥的樣子,不如看著韓姑娘想象一下?”
陶千宜:原來你們竟然是這樣一種思路嗎?
這南轅北轍的,也不怕扯了胯。
“噗。”
齊曇忍不住笑出了聲,見陶千宜疑惑的看過來,還擺了擺手,緩了會兒才能繼續(xù)開口。
“沒什么,我就是沒想到,原來我們?nèi)镞@么恨嫁啊~表姐不過是隨口說說,三娘你竟然還真認真的想了。”
“……”
陶千宜:都說了我現(xiàn)在腦子不轉(zhuǎn)軸,不許再給我下套!
“縣君~”
陶千宜拉長了聲音,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反倒齊曇看著還真挺高興的樣子,難得伸手親密的揉了揉她的額發(fā),“好了,表姐不笑你了。真好。”
陶千宜嘟著嘴理理頭發(fā),問道:“什么真好。”
“嗯嗯~”齊曇含笑搖了搖頭,“沒什么,就是覺得三娘你這個樣子,真好。你要是能一直都這么開開心心的下去,那么大表哥他在天之靈,應(yīng)該也會高興的吧?”
未等陶千宜接話,齊曇又很快的說道:“對了,再過過便該是大表哥十年的祭日了,三娘屆時幫表姐也上一炷香吧。”
“不知道怎么了,近來總愛想起些以前的事情,尤其是想想自己過去的幼稚,還會想要欺負你什么的,怎么都有些對不起大表哥呢。”
“我還記得當初……哈,大表哥他,真的是很體貼、很溫柔、很會關(guān)心人的好兄長。”齊曇抽了下鼻子,低頭一笑,“就是有點可惜,走得這么早,太可惜了。”
陶千宜沉默的拍了拍齊曇的背,總覺得這個氣氛下,說些什么也不合適。
齊曇倒是調(diào)整得比她想象中要快得多,眨眼就又說起了別的,直等到王家來人尋她,才很有些依依不舍的跟陶千宜分開。
光看那樣子,怕還會以為她們當初的關(guān)系如何好呢。
陶千宜當然不會以為齊曇這真就是突然對她升起了什么鬼的姐妹之情,說起來,她們倆人自小相處的機會也不算多,又沒有半點的血緣關(guān)系,能來的什么情?
往好處想,就是因為她哥哥十年祭日快要到了,這才愛屋及烏起了補償心理;不然就是嫁人后日子不好過,或宣泄情感,或拉攏助力。
陶千宜把幾種可能在心里過了一遍,就放到一旁不在意了。
比起這些,她現(xiàn)在更想要知道那只燕子是怎么想的。
如果有條件的話,她簡直恨不得能拽著書里那個李泊川的脖領(lǐng)子,把人拖出來好好問問,問問他在看著韓星兒的時候,到底是在想她?還是想她哥?又或者是想個鬼的孩子?
啊呸,她的思路都被齊曇給帶偏了,什么肖不肖舅、孩不孩子的。她以后生出來的孩子,要真是長得像韓星兒,她怕是能一出生就把人給溺死在尿桶里面。
好氣。
大概就是,既想要把那只燕子給揍上一頓,又想在揍完之后抱抱他,然后……再揍一頓!
李雁:關(guān)我啷個錘子事兒啊。
好在那一天的齊允義十分纏人,根本沒給李雁再找著機會去往陶千宜的面前湊,意外留下了他的一條命。
齊允義:那我可真是十分后悔了。
轉(zhuǎn)日一早,陳回嵐就活力十足的跑來了陶千宜這邊,催著她快點換上騎馬裝,陪她去騎馬。
“你確定你是去騎馬,而不是叫馬溜著你玩嗎?”陶千宜吐槽道。
“少說廢話。”陳回嵐一身橙色騎裝,就跟一個小太陽似的在營帳里亂蹦跶,“我這不是都記得叫上你一起了嗎?真要是出點什么意外,只能怪你教的不好。”
雖然說是秋獵,但都是對那些能在泰宗帝眼前排得上字號的王孫公子而言,對于旁的這些隨行女眷,頂多也就是一次大型的秋游踏青罷了。最多是住處比平常換上一換,膳食里再能多些野味而已。
擱陶千宜來看,還不比她平日里和李雁出城跑馬來得自在。
要不怎么說她不愿意來呢,這弓箭摸不到不說,就是騎馬也不能跑個痛快。慢慢悠悠的,一鍵就切換成了田園風(fēng)。
陳回嵐倒是想起了她昨天聽到的消息,好笑的打趣起陶千宜,“哎,我聽說,李世子的騎射功夫還是跟你學(xué)的?哇,我是該夸你厲害,還是該說李世子……咳?”
小家伙擠眉弄眼的,那眉毛都要直接從臉上起飛了。
陶千宜簡直都不知道說她什么好,有這么幸災(zāi)樂禍的嗎?
說來也不知道李雁和齊允義兩人又在鬧些什么,反正陶千宜昨日先是見十皇子把人拉走再沒回來不說,結(jié)果沒等天黑,就傳出了這話來。
哪怕不用腦子,陶千宜也猜得到,定是李雁不知怎么又把十皇子給氣炸毛了,十皇子拿他沒有辦法,就傳這種閑話出來解氣。
幼不幼稚啊。
關(guān)鍵是,這跟她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你快是別說了。”陶千宜單手捂臉,臊得都已經(jīng)不想出門了。
不管李雁那邊是怎么想的,反正陶千宜是真沒這么厚的臉皮。
怎么形容呢,陶千宜覺得自己大概就是那種幼兒園的音樂老師,只領(lǐng)著小孩子去見過什么是鋼琴,然后對方有一天成了鋼琴大師,外面人卻開始說她是對方的授業(yè)恩師。
謝謝,要臉。
“哈哈哈哈哈……”陳回嵐抱著肚子靠在桌旁,笑得都要直不起來腰了,“真是好難得見你這個樣子,哈哈哈……放心吧,放心吧,大家都知道這是個笑話,沒人會當真的。只不過吧……”
陶千宜剛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警惕道:“只不過什么?”
她在這邊的消息可沒陳回嵐便利,更別提她根本都沒臉去打聽。
“只不過……”陳回嵐捂著嘴,笑得活像一只才往嘴里塞滿了松果的小松鼠,“只不過這事兒本來沒什么,但偏偏有不長眼的人跑去當面問李世子,然后……”
陶千宜心中不妙的預(yù)感愈盛,硬著頭皮追問:“然后?”
陳回嵐哈哈大笑:“然后李世子他就真的承認了,哈哈哈……”
“啪”,另一只手也拍到了臉上,陶千宜這下子是真的不想出去了。
這會兒出去的話,一定會被打趣死吧。
啊啊啊,十皇子他不是才剛燒完林子嗎?皇上他為什么要這么快就把他給放出來?不說治罪,至少也該禁足吧?這人為什么犯了錯,還這么不消停的啊啊啊!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騎馬吧。”
陶千宜把身上才纏好的腰帶解開,轉(zhuǎn)身就去摸一旁箱子里放著的錦被。抱起一床,看也不看的放在床上抖開,整個人往被子里一鉆,吩咐道:“就說我病了,今日不見客。合春、合雪,把這個家伙給我叉出去。”
陳回嵐笑得都快是要坐到了地上去,現(xiàn)在僅用一只手撐著桌面,勉強維持著那點點的儀態(tài)。
見兩個丫鬟還真聽話得要來拉她,陳回嵐一屁股坐在了桌旁的小凳上,伸手反推了回去。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我平日里可沒虧待過你們,你們就這么幫著你家姑娘欺負我啊。風(fēng)鈴、風(fēng)草,你們還不快過來幫忙,哪能瞧著你們姑娘被人欺負的。”
陳回嵐自己就是個鬧騰的,底下的小丫鬟也愛跟她鬧,這會兒聽了她的話,還說道:“姑娘啊,不是奴婢們不幫忙,實在是您這次太厲害,都把三姑娘給臊得要生病了,那奴婢們哪敢上手啊。”
說是這樣說,倆人還是湊了上來,陪著陳回嵐一起跟合春、合雪玩起了推手。
“呸。”陶千宜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啐道:“果然是什么主子養(yǎng)什么丫鬟,一個個的都不學(xué)好。”
“阿妍姐姐你這樣說,我可就不愛聽了,哪里不學(xué)好了,我覺得我可好著呢。”
留著幾個丫鬟鬧在一處,陳回嵐自己鉆出來,摸上了陶千宜的床,拉著她手臂開始歪纏。
“這冤有頭、債有主的,誰惹了我們阿妍姐姐不高興,阿妍姐姐找誰去就是,可不能遷怒到我身上啊。好姐姐,你就饒了我這回吧,快點起來,我想騎馬好久了,你就大發(fā)慈悲,在教導(dǎo)李世子之余,也再教教我吧,哈哈……”
說到最后,又撐不住的笑了起來。
“你還敢說!”
陶千宜反撲到她的身上,就開始抓她的癢,打打鬧鬧的,整個帳篷都要壓不住她們的笑聲了。
等到陳回嵐終于把陶千宜給哄出來的時候,太陽都已經(jīng)是升得老高,據(jù)說圍獵的隊伍都已經(jīng)出去了好久。
反正她們也不去湊那份熱鬧,倒是無所謂,只可惜兩人才尋了塊清靜的地方,準備讓陳回嵐與這邊準備的馬匹好好熟悉熟悉,就見到一隊女眷浩浩蕩蕩過來。
那龐大的隊伍,簡直想讓人裝看不見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