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錦繡明嫁明良私會廷恩
- 錦繡川
- 最后的衛(wèi)道者
- 4002字
- 2022-12-12 15:19:14
馬明良以為李錦繡害羞,笑著又撲了過來。李錦繡往旁一躲,馬明良控制不住身子,往前一栽,趔趄摔在地上,好一個狗啃屎。
摔疼了的馬明良,酒也稍稍醒了些,沖著李錦繡破口大罵不識抬舉,明明是寡婦還要裝清高,也不看看這寧波府除了他,誰還愿意碰她?
若是從了他馬明良就可以吃香喝辣,甚至可以把紅綢鋪子還給李錦繡經(jīng)營。這種好事別人上趟子求都求不了,李錦繡還端著不識好歹。
李錦繡聽著可勁兒地惡心,想到趙眉山的計劃,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委屈巴巴看著馬明良,“你當(dāng)初落魄流浪安慶府的時候,是我給了你錢,救了你性命。你被馬彥卿趕出府后,是不是也只有我對你好了?”
李錦繡眼眸一轉(zhuǎn),先和馬明良打起感情牌。
馬明良品了品,這話自是沒錯。馬彥卿讓他成為馬家繼承人的時候,的確風(fēng)光了一段時間,寧波府的名門望族都爭著給他打招呼示好,甚至還要把女兒嫁給他。可惜他被斬斷手臂離開馬家,那些人全變了模樣,躲得遠遠不說,還背地里使絆子。
就算李錦繡那時可憐他,但也真給了好幾枚大洋。
“那你說該如何?反正放你回去是不可能的!”李錦繡那可憐兮兮的模樣,馬明良縱然是心軟了,但卻依舊不肯放人:
“你長得這么好看,我放你回去了,與其被那些強盜糟蹋了,不如便宜了我。”
李錦繡漂亮的眼眸微微下垂,淚珠順著眼瞼落下,“我也不是不愿意從你,但是你得娶我。”
馬明良有那么瞬以為自己聽岔了。
李錦繡嘆了口氣,一邊編瞎話,一邊觀察馬明良臉上的表情變化。說她也知道當(dāng)下的處境,盜匪占了寧波府,趙眉山死了,傅研下落不明,沒了靠山的她寸步難行。因為冥壽一事也徹底和陳廷恩撕破了臉,紅綢鋪子也給了盜匪,沒有依靠又兩手空空,但日子還得過下去。
跟了馬明良總比被那些盜匪糟蹋了身子的好,馬明良畢竟讀過書,眼下又在王莽身邊做事,前途光明。但是她不要就這么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馬明良,要他明媒正娶,還要他選個良辰吉日大擺筵席。
這樣她就是他的人了。
“你不愿意就算了。”李錦繡嘆了口氣,吊足了馬明良的胃口,“你不愿意我就出去找個地一頭撞死,這樣也省事多了,只是還要連累你,背上一條逼死恩人的罪名。”
馬明良早就心動了。雖說明媒正娶李錦繡有些麻煩,但想到很快這樣的美嬌娘就要落入到自己懷中,還是欣喜若狂,"我愿意,不就是明媒正娶嗎?我答應(yīng)你還不成嗎?"
李錦繡淺淺應(yīng)了聲。
見馬明良又要撲過來,李錦繡連忙伸手攔住,“我剛才說得不夠清楚嗎?要明媒正娶,要大擺筵席,現(xiàn)在你就對我動手動腳,合適嗎?”
馬明良沒有得逞有些失望,不過轉(zhuǎn)而一想來日方長,倒也釋懷了不少。
難得做了回正人君子,不但一整晚沒有碰李錦繡半根手指頭,第二天還把她原封不動送回了家。
林嬸子已經(jīng)在院子里候著李錦繡了,見她回來,立刻迎了過來,確認李錦繡沒有事情,才長長出了口氣。
馬明良也不忌憚,當(dāng)著林嬸子的面逼近李錦繡,在她耳邊低語了句。
李錦繡又羞又憤,令得旁人見了,還以為兩人關(guān)系親密呢。
但雖有不滿,此時也只能強忍下來!
馬明良剛才說,他會找人好好算算良辰吉日,之后就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李錦繡,還要讓整個寧波府都知道。
“李姑娘,你不會真從了那家伙吧?”
林嬸子替李錦繡著急。馬明良就不是什么好人,雖說馬彥卿把他趕出馬家不對,但活活把人逼死,足可見他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還跟著盜匪一起出謀劃策,坑害寧波府的百姓。這種人渣就應(yīng)該躲得遠遠的。
和馬明良相比,林嬸子還是覺得李錦繡和趙眉山更相配些。
李錦繡不知道,昨天馬明良把她帶走后,寧波府都傳開了,有說李錦繡可憐的,還有說她不知道檢點,人盡可夫的。雖是流言蜚語,說得也太難聽了。
李錦繡嘆了口氣,還是瞞著林嬸子好。她上有老下有小,沒道理過和自己一樣擔(dān)驚受怕的日子,“我自是不愿意,可惜也沒得選。”
李錦繡話語里透露著無奈,林嬸子一下聽出了言外之意,對李錦繡更添了一份同情。
眼下亂世,富貴如馬彥卿尚且不能保身,又何況他們這些小人物呢?
只輕輕拍了拍李錦繡的肩膀,既然選擇了馬明良,那便不能太看重寧波府的流言蜚語,也不要把哪些人的話放在心上。
林嬸子見李錦繡沒有說話,以為是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李錦繡年紀尚輕,不明白也說得過去。
馬明良動作很快,果然約好了寧波府最有名氣的媒婆來找李錦繡提親,熱熱鬧鬧弄得滿城風(fēng)雨。只一會兒的功夫全城都在傳李錦繡要嫁給馬明良了。
有人說李錦繡這是給自己找了新的靠山,還有人說馬明良就是口味獨特,竟然喜歡撿破鞋。
縱然陳廷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將自己藏在陳家大院里,這世上還是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事情也傳到了他的耳中。
他氣得夠嗆,李錦繡雖說和他不對付,但好歹是陳家的少夫人,是陳壽正兒八經(jīng)娶的媳婦,那她就當(dāng)生是陳家的人,死是陳家的鬼,婚姻大事什么時候輪得到她自己做主?
只是想到馬明良和王莽走得極近,陳廷恩還要把這口氣忍下去。
他暫且忍著不爽,沒想到李錦繡竟然登門拜訪。
陳福很猶豫,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
最后還是陳廷恩審時度勢,讓陳福請李錦繡進府。不過沒有到主廳,而是去到后花園一處鮮有人煙的宅院。
這院子以前就沒有什么人住,陳廷恩這段時日不出門,便在家里弄弄花花草草,廢了不少功夫才把這院子收拾出來。他這些日子消停了不少,寧波府坊間都在傳,說他不想再爭再搶,就想安穩(wěn)過往自己之后的余生。
畢竟黃土都淹脖子了,冥壽又被弄得一塌糊涂,這把年紀想要東山再起,難呀。
只李錦繡和陳廷恩銳利的眼眸一對上,便知坊間這些話全是空穴來風(fēng)。陳廷恩的眼神還和之前一樣銳利如鷹,他爭強好勝了大半輩子,怎么可能修生養(yǎng)息?
“你怎么想到來我這?”
陳廷恩的目光從李錦繡身上掃過,她比他初見時要成熟了許多,清澈的眼眸無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算李錦繡沒了靠山,交出紅綢斷了財路生計,也不是馬明良配得上的。
不過勾了勾唇角,揶揄李錦繡。
“我看你這幅模樣,便知最近過得不錯,等再過上些日子,我就要尊稱你一聲馬夫人了。”
李錦繡不自覺打了個冷戰(zhàn),提到馬明良,心生厭惡。
馬明良這幾日,得了空就往她那邊跑,獻殷勤地買了不少東西,甚至還從盜匪手里把之前搶走的兩匹最好的紅綢送了回來,讓李錦繡給自己做條漂亮的裙子,就等著風(fēng)風(fēng)光光嫁給他。
“你真甘心,叫我馬夫人嗎?”李錦繡問了個奇怪的問題。
“或者說,你真的可以容忍盜匪一直呆在寧波府嗎?”李錦繡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陳廷恩臉上表情有些不對,不過很快恢復(fù)如常,反問李錦繡什么意思。
李錦繡是陳家的兒媳,多少知道一些陳廷恩的過往。
陳廷恩年輕時有過一青梅竹馬的妻子,兩人非常恩愛,時常一起外出進貨采買。不想遇到盜匪,搶了他們的貨,還把陳廷恩的夫人也一塊擄劫走了,陳廷恩亦受了重傷,九死一生回到寧波府。他那時還不是寧波府要風(fēng)得風(fēng)要雨得雨的陳廷恩,便傾盡所有求盜匪放妻子一條生路。
可惜迎接他的,只是一具沒有溫度的尸體。
如果她還活著,陳廷恩膝下不可能只有陳壽這么一個兒子,也不會郁郁寡歡多年。他把這筆賬都算在了王莽這伙盜匪身上,所以趙洪可以為了商會會長的位置投靠盜匪,陳廷恩卻不可能。
李錦繡之前就聽說過陳廷恩和盜匪之間的恩怨,又觀察自盜匪進寧波府后陳廷恩的反應(yīng),幾乎可以確定傳聞是真的。
她也沒有給陳廷恩兜圈子,干脆挑明。
“以前的寧波府,四大家族說了算。柳如是死后,就你陳廷恩、馬彥卿和趙洪說了算。可眼下變天了,盜匪進城,王莽說了算。如果你真能咽下這口氣,由著王莽在寧波府橫行霸道,就當(dāng)我說什么都沒說。”
陳廷恩皺眉,反問李錦繡什么意思。
李錦繡索性一五一十說開了。
她知道陳廷恩容不下盜匪,所以每次張司令前去剿匪,陳廷恩都有出錢出力;陳廷恩也該知道她和傅研、趙眉山走得近,和他們相比,馬明良充其量只能算做跳梁小丑。
何況要和趙眉山里應(yīng)外合平定匪患,僅僅靠她一人遠遠不夠。
陳廷恩也沒想到,李錦繡會向他拋出橄欖枝。
畢竟他們,也才結(jié)下不共戴天的仇怨。
“你就不怕,我把你剛才同我說的這番話,原封不動說給王莽聽嗎?”陳廷恩微微搖頭,多少有些佩服起李錦繡的膽識。
他在寧波府風(fēng)光了這么些年,李錦繡還是第一個這么和他說話的。
李錦繡眨了眨眼睛,不忌憚不害怕,甚至回敬了陳廷恩一句,“你就不怕把我賣給王莽,寧波府便再沒有人和趙眉山通信,張司令剿滅不了盜匪,王莽在寧波府稱王稱霸,你能有好日子過?”
李錦繡的意思非常明了,陳廷恩也別威脅她放狠話,他們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李錦繡步步緊逼,陳廷恩眉頭先是緊鎖,不過旋即輕輕一笑,“說吧,你要做什么?”
李錦繡便不再和陳廷恩賣關(guān)子,干脆明了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問你借一個人。”
白遙。
自冥壽之后,李錦繡也沒難為這個和自己一樣苦命的女人,讓趙眉山放了她。
而白遙也一直呆在陳家,照顧翠翠的飲食起居。翠翠的情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可以說幾句清晰的話,不好的時候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只白遙都充耳未聞,當(dāng)什么都沒有聽到。
陳廷恩已經(jīng)派人計算著翠翠孩子的月數(shù),只等得時間一到,便會從附近的農(nóng)家找個差不多個頭的男嬰回來,對外宣稱是翠翠生下的孩子,是陳廷恩的骨血。
至于翠翠,她將因為大難產(chǎn)身死,陳廷恩會憐惜她給陳家生下過一個孩子,可以葬在陳家列祖列宗長眠的后山。
可笑的是翠翠雖然還活著,但是已經(jīng)死了,便是連身后事都安排妥當(dāng)了。
陳廷恩老奸巨猾,李錦繡開口說要白遙,他便已經(jīng)猜到是為了什么事情。沖著李錦繡微微擺了擺手,“人我可以給你,不過倘若捅出什么簍子,這天塌了,你還得自己撐著,和我可沒有半分瓜葛。”
陳廷恩這又是把自己摘了出來。
李錦繡再見白遙,少女本來清秀的面龐上留了一道猙獰的刀傷,大半張臉都給毀了。知道這是傅研的杰作,為了不讓白遙再易容成他人。
見白遙這幅模樣,李錦繡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白遙對此倒是豁達了許多,甚至可以沖著李錦繡淺淺一笑。
她知李錦繡心里在想什么,干脆安撫說。
“其實這也挺好的,我當(dāng)初是想要你的性命,到頭來你也只要了我一張臉,如此算下來,還是我賺了一筆。”白遙笑了笑,五官挪動牽動傷口,更添了些猙獰。
陳廷恩之前已經(jīng)和白遙說過了,讓她聽李錦繡的安排。
白遙對陳廷恩的忠心耿耿,李錦繡自然是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