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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起
這個城市一到六月就陰雨連綿,下個不停,詩人也許比較喜歡這種詩情畫意的細雨,本地人卻很難喜歡起來的。
雨能洗刷痕跡,卻洗刷不了人們心底的陰翳。
紅色的血跡蜿蜒,和泡了水的泥混在一起,干凈又骯臟。
嬰兒的啼哭極為微弱,混在雨聲里更是弱不可聞。
轉(zhuǎn)身的瞬間原本低眉順眼求饒的女人一手拋了嬰兒,另一只手卻寒光乍現(xiàn)。
“蠢到了極致。”
女人的匕首只刺入了一半,卻再無力前進半分,狼狽的臉上混雜著狂喜和不可置信兩種神情,看著可笑又可悲。
白意看了一眼,女娃醬紫的臉上已經(jīng)沒了生氣,莫名心中升起一股子憤怒,反手抽出腹部的匕首劃穿了女人的雙眼。
一聲凄厲的慘叫后,女子徹底沒了生氣,脖子上和眼上可怖的傷口在雨水的洗刷下蜿蜒出一道道紅色。
拿孩子作筏,這樣的女人不配擁有孩子,更不配當母親,生而不養(yǎng),何其可悲!
“將她埋了吧。”將手上的腕表一并褪下交給了監(jiān)場,再沒回頭。
身后是監(jiān)場尖細的聲音:“無生組白意勝,加一分。”
兩條人命只值一分,多么可笑又可悲。
……
寬敞的辦公室明亮潔凈,門口巨大的“無生”二字蒼勁有力。
“把門關(guān)上。”
男子精致的臉上陰翳無比,平白浪費了一張白凈的臉。
“是,師父。”濃妝女子得意的望了一眼一邊跪著的白意。扭著去關(guān)門了。
墻面打開,內(nèi)里另有乾坤,偌大一個隊伍,總是有一些隱藏手段的,比如說,審訊逼供。
“你自己來還是我來?”白未生一臉怒氣。
白意沒有做聲,脫下了外套,自己上了絞刑架,冰冷的扣環(huán)上斑駁著血跡,白意細長的手可以輕松的伸過。
欲是如此配合乖巧,白未生欲是暴怒,一鞭子抽了過去,白意一個踉蹌,并未出聲。
“心軟!讓你每次都心軟!自己本來就是一條狗!還有什么資格去施舍別人!”
每說一句,便是一鞭。
“不做聲是吧!你以為無生離了你,就不行了!你不過是我手里的一顆棋,有什么資格自做主張!要知道,從我把你從黑牢里撈出來那一刻,你就只能為我效力,我是你的師父!”白未生發(fā)了狠似的向白意身上打去,很快,白意白色的衣領(lǐng)上沾滿了斑斑血跡。
白未生一把丟了鞭子,拽緊白意衣領(lǐng),暗紅的血珠順著那張瘦弱的臉滴下,眸子卻毫無波瀾。
“你記著!”白未生貼近,“這次你贏了晉級的最后一分,我放你一馬,如果再有下次,我,剝了你的皮,當隊旗!”
言罷,白未生一腳踹到白意腹部刀口上,身后是柱子,又被鎖了,白意避無可避,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腳,終于悶哼出聲,血跡順著嘴角蜿蜒而下。
“師父,藥拿來了。”白芍扭著腰走了進來,看到白意的慘狀,恥笑一聲。
“有什么好樂的!東西拿過來!”白未生拿起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上的血。
“師父,你下手也太狠了~”嬌嗔的語氣叫人聽了起雞皮疙瘩。
白未生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白芍假裝嗔怒:“師父,您忘了,這周可有晉升賽,別為了她壞了大事。”
白未生看了她一眼,“去上藥。”
“好~”
“等等,把這個也倒酒里給她消毒。”
白芍看著那白色的鹽粒,將它倒入白酒中,緩緩走到絞刑架旁,輕聲說道,“如果不是你還有用,今天我就可以讓師父殺了你,所以,你可得好好謝謝我。”
她咯咯的笑了兩聲,然后慢慢的將那滿瓶的酒順著那身血色,倒了下去……
……
雨似乎小了一些,經(jīng)過一夜的沖刷,操場上潔凈無比,只是出太陽后,這里將會有許多被雨水沖刷出來的蚯蚓,令人作嘔。
雨水多的城市都是這樣,不比別的地方干凈多少,一種臟東西沖走了,還會有另一個來,沒有盡頭。
已經(jīng)是小雨了,白意裹著一身黑色的風衣,將一身傷痕掩藏其中,只是走過的腳印泛著點點紅色。
一把黑傘罩上頭頂。
“你怎么樣?”
白意扭過頭,輕笑一聲:“誰這么不長眼,往你這張漂亮臉蛋上招呼。”
藍貍確實生的漂亮,應(yīng)該說當女殺手的沒有不漂亮的。只是她更出挑一些,比白意稍高些許,和白意是完全不同的,一雙天生的細長眉眼不僅沒添一分嫵媚,反而增加了不少英氣。
只是如今英氣秀麗的臉龐上,一長道紅痕貫穿其上,顯得有些猙獰。
“我的是小傷,你今天輸了比賽?”藍貍狹長的眉眼掠過白意里面的衣領(lǐng),怒氣爬上眉梢。
“他又對你用刑了!”肯定的語氣,隱忍的怒火。
“沒輸,要不然我可能沒辦法活著出來。”
“我去殺了他。”
白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樣我們都會死。”藍貍看了她半晌,終于低下了眉眼。
“會殺了他的,不過不是今天。”白意拉過藍貍的手,“陪我轉(zhuǎn)轉(zhuǎn)吧,好不容易快晴了。”
雨已經(jīng)停了,藍貍合了傘,扶著白意沿著操場走。
遠處的群山?jīng)]有了雨水作面紗,終于露出了原來的面目。
“你說有些人生了孩子為什么不好好對她呢?既然不想要,那出生的一瞬就該弄死,何必讓她看到這個世界。”白意有些失神。
旋即自嘲的笑道:“見到了這個殘酷的世界,卻仍想抓住那一點點的溫柔。”
藍貍只是輕生道:“父母又算得了什么?我一出生就是孤兒,從來沒有見過所謂的父母親人,我只知道,我自己的命運只有我自己來決定,生死皆由我,”她轉(zhuǎn)過頭,“你的也一樣,再糟糕的情況我們也能一起闖!”
白意轉(zhuǎn)過頭,藍貍那張臉上全是淡漠,卻寫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