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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盜匪起司令失守寧波府

任寧波府的民眾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陳廷恩竟把翠翠安置在之前嚴(yán)刑拷問趙云祁、李來,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的地下室里。

翠翠沒了孩子,精神狀態(tài)十分堪憂,幾乎是瘋了。

陳廷恩來的時候,她正雙眼茫然地看著昏暗的墻壁,摸著自己小腹喃喃低語,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沒注意到陳廷恩走近。

“嘿嘿。”翠翠突然笑了聲,“陳佑寧,陳佑平……”

她雖然瘋了,還記得他和陳廷恩的孩子是佑字輩的,而且一定是個男孩,取名字希望孩子安寧太平,這樣她也可以母憑子貴,坐穩(wěn)陳家夫人之位。

陳廷恩拳頭握緊,兩鬢白發(fā)較之前更多。

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已經(jīng)把這筆賬,算在了李錦繡身上。

又是安安穩(wěn)穩(wěn)的三個月,算著日子,自翠翠懷孕約莫已經(jīng)快七個月,陳廷恩已經(jīng)要求陳福買了不少孩子用的東西,特別去李錦繡的鋪子采買了最上好的幾匹紅綢,又定制了好幾身小衣服。

李錦繡也喜滋滋的,能跟著賺錢不亦樂乎。也看出陳廷恩求子心切,孩子沒生下來,但是準(zhǔn)備的東西,清一色都是男孩用的。

只是寧波府的變天了。

夏末初秋的時候,傳來張司令前線抗擊盜匪失利的消息,寧波府附近地區(qū)接二連三失手,盜匪盤踞,寧波府宛若一座空城,落入盜匪手中,只是時間問題。

盜匪心狠手辣,動輒殺戮,一時寧波府上下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終日。李錦繡亦憂心忡忡,幸虧沈虎自告奮勇,每日都會偷偷出城,替她打探消息,再趁著夜色回到寧波府,把路上見聞告訴李錦繡。

李錦繡擔(dān)心趙眉山和傅研,又苦于一直沒有他的下落。

十日后盜匪進(jìn)攻寧波府,馬彥卿以甬商商會代理會長的身份,號召寧波府鄉(xiāng)紳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組織民兵抗擊盜匪。

可惜實力實在懸殊,民兵大多是附近農(nóng)村的佃戶,面朝黃土背朝天過了大半輩子,都是本本分分的莊稼人,根本不習(xí)慣手中的大刀和長槍,寧波府抵抗數(shù)日后還是淪陷,城門被撞開一個大窟窿,盜匪首領(lǐng)王莽帶著一眾面露惡相的下屬,浩浩蕩蕩進(jìn)了寧波府。

盜匪首領(lǐng)本來不叫這名字,是聽說書時覺得這名特別來勁,頗有些亂世梟雄的味道。加上每日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就更喜歡這名字了,把它當(dāng)成自己的諢名。叫得人多了,大家便漸漸忘了他本來的名字。

王莽進(jìn)寧波府后,看上商會平時聚在一起開會的宅子,二話不說占了,揮手便讓手下把寧波府所有鄉(xiāng)紳和能說得上話的人聚在一起。

李錦繡也在其中,幾乎是在場唯一的女人。又生得漂亮周正,特別扎眼,眾人目光或有意或無心,盡數(shù)落在她身上。

有段時日未露面的陳廷恩也在,看著志得意滿的王莽,眉頭緊鎖。

他年輕時走南闖北跑生意時,沒少受盜匪的氣,也有不少親朋好友,是折在盜匪手里。

王莽卸了馬彥卿暫代商會會長一職,冷漠表示寧波府不需要商會,以后就他說了算,“各位做生意也不容易,賺得都是辛苦錢,每日起早貪黑賣綢緞,委實辛苦。我這人最喜歡助人為樂,這就接手了你們的綢緞,以后你們只管在家數(shù)錢。”

王莽說得漂亮,實則是要搶走寧波府所有的綢緞。

交出綢緞后,還不知能不能見著錢呢!

寧波府幾乎遍地是綢緞莊,從康乾開始,絲織在寧波府就舉足輕重,洋務(wù)運動后又開了一間間織造局,寧波府絕大部分的鄉(xiāng)紳都是靠綢緞發(fā)家、致富。

王莽此舉,是直接扼住寧波府的經(jīng)濟(jì)命脈,讓他們沒法活!

商會眾人交頭接耳,都覺得不妥,一致把目光投向馬彥卿和趙洪,盼望著他們能牽頭站出,打消王莽那不切實際的念頭。

馬彥卿和趙洪面面相覷,兩位都是老狐貍,雖然心里一百個不痛快,亦不敢在這時開口。

“我陳義第一個不同意。”

本來還算嘈雜的現(xiàn)場,突然傳來這么擲地有聲的一句,一下都安靜了。李錦繡尋聲望去,說話的是一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她見過男人幾次,知道他手巧,在寧波府開了好幾家成衣鋪子,尤擅舊式旗袍和中山裝。

陳義雖然現(xiàn)在日子過得不錯,實則漂泊半生。來寧波府投靠親戚的路上,突然闖入的盜匪殺了他妻兒,自己也是九死一生來到寧波府,靠著在成衣鋪打零工一點點攢錢發(fā)家。提到盜匪便恨得咬牙切齒,張司令此前幾番剿匪,陳義也出錢出力,四處奔走。

王莽抬頭看了眼陳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從懷里摸出一把火槍,拿在手里把玩。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次。”

“陳掌柜不要。”李錦繡壓低聲音提醒陳義,知他看不慣盜匪,但也不能在這時貿(mào)然出頭,一切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只陳義還是沒有動搖,義正言辭又把剛才的話重復(fù)了遍。

王莽一槍打在陳義胸口,男人應(yīng)聲倒地,鮮血迸出!周圍人都慌了,又是大叫,又是四下逃竄,甚至還有膽小的,嚇得昏了過去、不省人事。

陳義倒在地上,一會便死了。只眼睛沒有合上,死死瞪著王莽。

王莽也不怕,他手上人命多了去,不在乎又添了一條。慢條斯理拿出手帕擦拭槍口,眼眸冰冷從眾人身上掠過,“還有不服氣的嗎?有的話,僅管站出來。”

他殺陳義,是為殺雞儆猴。讓寧波府眾人知道,違逆他是這樣的下場。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縱然心里一千個一萬個不爽,也不敢在這時站出來。

李錦繡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陳義,心里不是滋味。

他不該命喪于此。

王莽訓(xùn)話完了,給了他們?nèi)諘r間,交出綢緞和值錢的東西。還說以后在他的庇佑下,大家還能像以前一樣生活,像以前一樣做生意。

只前提是,要聽話。

陳義尸體被隨意扔在大街上,李錦繡偷偷請了兩人替他收尸,埋在寧波府外的山上。又來到陳家,給了陳義家眷一筆錢,讓他們趁著夜色離開寧波府,最好別回來了。

又趁著月色瞧瞧回到自己屋子,卻在門前被一人以手捂嘴,帶到一偏僻地方!

李錦繡掙扎著,如不是被捂著嘴,早扯開嗓子叫人了。

“錦繡,是我。”

聽得這熟悉的女聲,李錦繡立刻安靜下來。女人也松開了她,借著淡淡的月光,李錦繡看清來人,竟是有段時日未見的傅研。

她清瘦了很多,也狼狽了很多,額頭、手臂有好幾處外傷,不過已經(jīng)結(jié)痂,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眼眸還如以前一般,澄澈有神。

李錦繡松了口氣。

她這些天一直拜托沈虎外出打探消息,可惜沈虎能帶回來的消息十分有限。見到傅研,總算可以把懸在半空的心落下。

傅研本和張司令合計,由她帶一小隊人趕回寧波府,和寧波府里的鄉(xiāng)紳民眾一起抗擊盜匪,再堅持?jǐn)?shù)日,等大部隊的援兵到來便是。不曾想半路被一伙流寇攻擊,跟著她的士兵傷的傷死的死,最后竟只有她一人回到寧波府。也比預(yù)期晚了整整半月,寧波府已經(jīng)失守,成了王莽的根據(jù)地。

她在寧波府還有些勢力,趁著夜色偷偷溜進(jìn)來,本想找以前張司令留在寧波府的部下說事,正好經(jīng)過李錦繡家門前,想了想便在這候著她。

“你先回我那,有什么事情我們再從長計議。”李錦繡知道傅研回城多半另有打算,雖沒有細(xì)問,不過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她自會和傅研站在一起。

“你不怕我連累嗎?”傅研停在原地,皺了皺眉。

李錦繡怔了怔,拽著傅研就往自己家走,“你和張司令不知道幫了我多少,以前你們不嫌我累贅,我現(xiàn)在怎么會怕連累?再者說了,誰也不想王莽占著寧波府,我還想在這好好做生意。”

傅研爽朗笑了笑。

李錦繡反應(yīng)過來,傅研又在拿自己尋開心。

回家后李錦繡先給傅研找了身干凈的衣服,讓她洗漱完后,才問她事情的經(jīng)過。

本來以張司令的兵力,剿滅王莽那伙盜匪不是什么難事,不曾想半道要求分散兵力剿共,不得已給了副將大半兵力,留下的根本不足以和盜匪抗衡。張司令又氣又惱,埋怨上面人不分輕重,可惜軍人的天職是服從,他亦沒有辦法,只能帶著為數(shù)不多的士兵剿匪。

敗局幾乎已成定局。

只是可惜了那些跟著他的士兵,死的死,殘的殘,常年跟在張司令身邊最驍勇善戰(zhàn)的十四師甚至被打空了,沒有一人活下來。

傅研雖未親歷那樣的慘狀,不過從打探回來的消息,已經(jīng)可以想象那樣的畫面。

“我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傅研為難地看著李錦繡,李錦繡從她的神情里,似已猜出七七八八。眉頭更緊緊皺成一團(tuán),“你要同我說的,是關(guān)于趙眉山的嗎?”

傅研點頭。

李錦繡這些日子也在拜托沈虎打探趙眉山的消息,可惜一連數(shù)日,都了無音訊。她又循著以前的地址給趙眉山寫信,不想每封信都石沉大海,沒了下落。

直至傅研剛才開口,李錦繡更怕從她口里得知什么壞消息。

果然傅研表情,較之前更凝重了。

傅研告訴李錦繡,趙眉山本跟在張司令左右,為他出謀劃策,剿匪之初勢如破竹,連攻連勝。可惜礙于趙眉山特別的身份,張司令接到剿共任務(wù)后,為保全趙眉山便讓他離開大部隊,前往天慶府和當(dāng)?shù)孛癖黄鹂箵舯I匪。可就在傅研到達(dá)寧波府時,卻聽說天慶府已經(jīng)被盜匪占了。

而且因為天慶府曾經(jīng)頑固抵抗,王莽死了不少兄弟,便把氣都撒在了天慶府民眾的身上,進(jìn)村后燒殺搶掠,殺了不知多少民眾,在一片混亂中,趙眉山也沒了音訊,只怕兇多吉少。

“我還打聽到,因為趙眉山曾設(shè)計殺了王莽最得力的二當(dāng)家,他對趙眉山恨之入骨,說是找到了他的尸骨,眼下正懸掛在天慶府的城門下。”

“這不是真的。”

李錦繡身子微微顫了顫,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退。

不,趙眉山不可能出事。

“我也覺得這不可能是真的。”雖知趙眉山兇多吉少,傅研仍不愿磨滅李錦繡最后的希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暫且放寬心,她還會繼續(xù)打探趙眉山的消息。

李錦繡點頭,可惜傅研現(xiàn)在自己都身在水深火熱當(dāng)中,估計要打探趙眉山的消息,委實有些困難。

傅研需調(diào)尋之前張司令的部下,會在寧波府呆上些日子。

李錦繡干脆讓傅研在自己府上住下,又告知她可以讓沈虎和李來幫忙。李來雖是小姑娘,不過貴在機(jī)警聰明,好幾次遇險都能化險為夷。至于沈虎,雖然是個孩子,不過身手不錯,也特別會來事,關(guān)鍵是盜匪剛愎自用,面對女人和小孩時常常放松警惕。

傅研推辭,可惜李錦繡堅持,也只能點頭,遂了她的意思。

因為不少盜匪都見過她,知道她和張司令的關(guān)系,傅研只能晝伏夜出,晚上時才偷偷外出打探消息。李錦繡憂心忡忡,生怕傅研被盜匪發(fā)現(xiàn)。

也不止盜匪,還有寧波府里那些蠢蠢欲動,打算投靠盜匪的民眾,傅研是寧波府的名人,保不齊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行蹤,找王莽要賞金。

為求自保,李錦繡和城中多家鋪子一樣,給了王莽不少綢緞做保護(hù)費,王莽高興之余又有些不知足,竟然指揮手下接管綢緞鋪,順帶接管各家在外采買、收購的關(guān)系網(wǎng)。

李錦繡的紅綢,利潤最高,紅色又喜慶,王莽喜歡得厲害,指明第一個要接管她的紅綢鋪子。

也不止如此,他還聽說了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李錦繡和傅研走得很近,還和趙眉山關(guān)系不清不楚。

提到趙眉山,王莽就恨得牙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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