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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鬼火焚畫

對于當管莫閑的祖宗這件事,姜辛并沒有太大興趣。

所以,她也沒太認死理,研究了會始終沒能找到突破口她便放棄了。

院里或許沒人在意她的死活,但不可能不在意管莫閑,明日一早應該就會有人發現他不見了,以西林書院里那些人的能耐,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他們。

這么一想,她愈發覺得自己沒必要浪費精力,順勢就倚著墻坐了下來,干脆開始閉眼小憩了。

只是這份安靜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管莫閑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喂,你很討厭我嗎?”

她一動不動,繼續裝睡。

奈何管莫閑是個不依不饒的主,得不到回應他也不覺得無趣,索性起身走到她身旁,緊挨著她坐了下來,“問你話呢,別裝了,哪有人一閉眼就睡著的?!?

“……不討厭?!苯翢o奈,只能不情不愿地回了句。

“那你干嘛離我那么遠?”他繼續追問。

她深吸了口氣,耐著性子答,“只是就近隨便坐了,沒想那么多?!?

“那就好……”他似乎松了口氣,調整了下坐姿,漫不經心地跟她聊開了,“說起來,你來鎏塔做什么?”

“馮適讓我來看守鎏塔?!?

“又是馮適?”他毫不掩飾厭惡之情,眉頭揪成了一團,“你說刨了他們老馮家的祖墳嗎?他怎么還就死咬著你不放了?”

“……”為什么他沒點自覺嗎?要不是他上午鬧了那一出,她頂多也就是每天被安排去砍砍柴做做雜活,起碼不用來這無人問津的后山。

差一點她就要把這些話說出口了,幸虧及時打住。

也就是打住的同時,她頓覺驚怕,怎么樣開始變得怨天尤人了?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管莫閑都只不過是在為她不平罷了,要怪也該怪她自己,倘若多幾分警覺心也不至于被馮適得逞。

“說起來,你上午那話是我理解的意思嗎?確定把你弄到馬車上的人是馮適了?”管莫閑突然問。

她回過神,點了點頭,“他親口承認了?!?

“親口承認?什么時候承認的?怎么承認的?”簡直囂張到出乎管莫閑的意料啊。

“挨板子之前我說我想死個明白他就承認了,那壺果飲確實有問題,說是他特意調制的,尋常人喝完就會不省人事,但沒想到我體質還挺頑強,所以就只好再敲上一棍子了?!?

“為什么???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難不成就為了個新生監理的職位?”

“按照往年的規矩,待考核結束選拔出來的學員通常都由監理來擔任教員統管。馮適與我差不多時候入的書院,我們現在最多只能算是個實習教員,平日里也就幫其他正式教員打打雜,不能接手案子也沒有嶄露頭角的機會,若無意外西林提拔教員通常就只有新生考核,錯過這一次他可能就要再等上三年。”姜辛耐著性子給他解釋。

管莫閑認真聽完后發出了不合時宜的贊嘆,“哇!那你很厲害呢,才來沒多久就能爭取到擢升的機會!”

“這……好像不是重點吧……”話雖這么說,但看得出這夸獎她還挺受用,嘴角甚至不受控制地往上翹了翹。

“說的對啊!”他突然猛拍了下大腿,一驚一乍地嚷開了,“重點是,以現在的情況看來,他將來會成為我的教員??!”

“……你先通過考核再來煩惱這種事吧?!?

他就像是完全沒聽明白她的質疑,自說自話地燃起了壯志雄心,“你等著!他不就是篤定你找不到證據指認他嗎?我非得給他找出來不成!”

“你……”姜辛細細打量了他很久,眉頭也隨之越皺越緊,“你為什么要幫我?”

“幫你那是其次,重點是,我絕對不會讓這個人成為我的教員!”

“所以說你倒是先通過考核??!一個被人騙來鎏塔偷看答案的人,有資格糾結將來誰會成為他的教員嗎?!”就連向來沒什么太大情緒波動的姜辛都繃不住吼開了。

“不沖突不沖突……”管莫閑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信誓旦旦地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很厲害的。”

“……”姜辛沒有回應,而是怔怔地看著前方。

“哎呀,我說真的,被周茴騙只是我一時大意,誰知道他那么不講武德,大家都是紈绔子弟怎么還互相傷害起來了……”話說到一半就見姜辛突然站了起來,朝著正對著他們的那扇窗戶走了過去,他正想發問就察覺到了異樣。

窗外有光,很不尋常的光亮。

并非銀白月光,也不是黃橙橙的燈光,而是一種淡淡的藍,他下意識地想到了傳說中的鬼火。

這座塔每一層都有六扇窗,規律的圍繞著塔身,這不奇怪,奇怪的是那些窗戶形狀怪異,很高卻也很窄,成年人想要從窗口鉆出去幾乎不可能,這也意味著若是離得太遠也很難看清窗外的景象。

他不由地站起身,緊隨在姜辛身后一同走到了那扇透著藍光的窗邊……

確實是鬼火沒錯。

所謂鬼火無非就是磷粉在燃燒,這對管莫閑而言算不上可怕,對姜辛來說也一樣,真正讓他們倆愕然的是那團鬼火正在焚燒著一幅畫。

那幅畫詭異地飄蕩在半空中,已經被焚了一大半,雖然隔著距離,但在鬼火的照耀下還是能從剩下半張清晰看出——是妖畫,他們在馬車上看到的那幅妖畫。

倆人被震撼得不輕,站在窗邊愣了很久,就在那幅畫即將被燃燒殆盡時,姜辛猛地回過神。

“姜辛!”身后忽然傳來管莫閑的驚呼。

這還是他頭一回連名帶姓的叫她,她不由地停下腳步,轉頭詢問,“怎么了?”

管莫閑顧不上解釋,急匆匆地道:“快過來看?!?

他神情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何況應該也不會有人不知輕重到在這種時候開玩笑,想到這,姜辛也不敢再耽擱,又快步回到了那扇窗邊。

窗外鬼火已經燃盡,周遭又一次陷入了靜謐,萬籟俱寂的靜,甚囂過后的謐。

見她像是并未察覺到異常,管莫閑伸出手指了指,“看那邊,好像有人,不太對勁。”

這個動作毫無意義,姜辛壓根不知道他指的是那兒,她打量了一圈,很快就捕捉到了他所說的“不對勁”。

就在不遠處的密林里,能清楚看到有一道身影,是個男人,瞧著跟管莫閑差不多高,正側身立在樹邊低著頭擺弄著手里的繩子,他將繩子的一端甩到樹干上,隨即又走上前握著繩子用力拽了拽,似乎在確認那根樹干是否足夠結實。

看起來還挺結實的,他的動作只抖落了不少葉子,而那根樹干甚至都沒有往下彎。

于是,他又拽著繩索的另一頭打了個圈,轉身朝著一旁走去。

這一轉身也讓姜辛清楚看到了他的臉,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人接下來的行為讓她震驚得失了聲。

只見他突然彎身蹲了下來,她這才發現林間不知道他一個人,地上還躺著一個。

他繩索套在了地上那人的脖子上,停頓了片刻后猛地一拽,緊接著又撐著膝蓋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他方才選中的那根樹枝邊,開始用力拉動先前被甩到樹枝上的那一端繩子。

隨著他的動作,地上那個被緩緩吊了起來……

姜辛猛然回過神,倒抽了口涼氣,問出了方才就想問卻還沒來得及問的話,“這……是周茴嗎?”

“哪一個?”管莫閑詢問道。

“拉繩子的那一個?!彼?。

其實,在問出口的那一瞬間她心里就已經有答案了。

密林就環繞在鎏塔四周,并不遠,借著月光足以看清,何況周茴長得還挺出眾,并非那種隨處可見的路人臉,她不認為自己會認錯。

只不過,茲事體大,縱然有十足的信心她也不敢冒然下定論,如果再加上管莫閑的判斷那就不會有錯了。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管莫閑擰著眉頭細細觀察了一會,只憋出了一句,“不知道?!?

“……???”不知道?

哪怕他說“不是”她都能理解,為什么會是不知道?

就連她都能認出來了,本就和周茴相識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本還想追問清楚這份模棱兩可所代表的意思,還未啟唇就見管莫閑忽然轉身急匆匆地往門邊走去,“先想辦法出去。”

這話倒也沒錯,那個人究竟是不是周茴?正在上演的這一幕又到底意味著什么?唯有盡快出去才能搞明白。

于是,姜辛并未阻攔他,又瞥了眼窗外的密林,剛打算舉步跟隨管莫閑一同去門邊查看。

——砰!

突然有陣悶響傳來。

姜辛猛地一驚,抬眸看來過去,只見管莫閑跪倒在地上,神色迷離,低聲喃語著什么。

“你怎么了?”太輕了,她快步走近試圖想要聽清楚他在說些什么。

直到她的耳朵幾乎都快要貼上他的唇瓣了,才隱約聽清了兩個字——“迷藥?!?

他緊抓著最后的意識在提醒她,但顯然已經晚了。

姜辛忽然感覺到一陣暈眩,這感覺她昨日才剛有過,太熟悉了。

迷藥的來源很有可能就是方才窗外的那些鬼火,換言之,窗外的空氣也不新鮮,他們方才在窗邊站了那么久,已經不知道吸入了多少迷藥。

她清楚感覺自己已經開始使不上力,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癱倒在地上的。

失去意識前,她極力昂著頭看向窗外,周茴似乎離開了,只瞧見那棵縱橫交錯的樹間懸掛著一道身影,那身影就像是脆弱不堪的燭火般,隨風晃悠著,慘白月光將那張臉映照得分外可怖,仿佛下一刻他就會咧開嘴角沖著她笑……

是啊,姜辛見過這個人,他平日里似乎總是掛著溫潤的淺笑。

叫什么來著……好像是……

可惜,她沒能想起來就已經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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