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黃婉悅面色蒼白地來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周楚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很快，他就理解為什么眼前的少女面無血色了。

因為她被開盒了！開盒的人甚至已經扒出了他的過往經歷，不僅姓名和手機號，甚至連身份證號碼也被扒了出來。

周楚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慌，因為他一旦慌了黃婉悅就更撐不住了。

現在要先穩住才行，周楚看著面前驚慌失措的少女問道：“究竟發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

黃婉悅搖了搖頭，想了片刻才說道：“他好像是扒出了我之前使用過的一個 b站賬號，然后順藤摸瓜發現的。”

“第一時間把那個賬號注銷，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周楚擺擺手示意她先出去，緊接著給王倩打了個電話。

“什么？怎么會這樣？你等我調查一下。”王倩聽到這件事，語氣也是異常嚴重。開盒絕對是vtuber最嚴重的事情，周婧怡那樣的之所以沒太大事，是因為她原本就是公眾人物，已經習慣了。但黃婉悅之前只是個普通的女孩而已。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王倩就給他回了電話。

“查到了。黃婉悅在沒有出道之前，曾經用那個號發過作品。那個時候積攢了一些粉絲，而她在出道之后，那些粉絲竟然保留了下來。那些人肉的人通過搜索宛兒這個賬號在評論區經常回復的ID，通過關注找到了她以前的賬號。”

“那你的意思是，他其實一直在私連粉絲？”

周楚臉色陰沉了下來，以前還以為她是無辜的受害者，但現在看好像不是這樣的。做偶像最忌諱的事情就是私聯粉絲，當年周婧怡就是因為私聯粉絲才落得如此下場，事情還沒有過去多久，而且就發生在她身邊，她竟然一點也沒有吸取教訓嗎？

“雖然具體的我不知道，但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王倩嘆了口氣，語氣明顯不輕松：“現在的情況很不妙，我會利用公關來壓下這件事，但現在這個行業還沒有過給虛擬主播公關的先例，也不知道粉絲會不會買賬，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是應該慶幸的是，你選的這個中之人她的顏值還不錯，要不然估計這時候粉絲全都跑光了，也就沒有挽救的價值了。”

周楚嘆了口氣，雖然他也知道虛擬偶像中之人暴露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沒想到這么快，難道在周婧怡成為第一個二點五次元直播的虛擬偶像之后，自己旗下的黃婉悅也要如此嗎？

周楚敲開了黃婉悅的房門，他有一些事情必須要去問。

她正坐在電腦前，目光空洞洞地看著眼前的電腦屏幕，都沒有發現周楚推門而入，知道他叫了她一聲，她才入夢方醒。

“說說看吧。”周楚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窗臺上——因為房間里面沒有別的椅子了。

黃婉悅看著他目光中的失望，當下鼻子就有些酸，自己辜負了周楚和所有成員的未來和希望，現在好不容易取得的一切也有可能化為泡影。

自己還夢想過，能成為一名很有名氣的虛擬偶像……

“我不是故意的。其實我也沒有主動私聯粉絲，只是之前有一個粉絲群，他們看我好久不發作品，就問我。我那時候也沒想回他們，但誰知道他們之中有人竟然關注了宛兒這個賬號。”

“因為聲音很像我，他們就過來問，我沒有把持住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了，但我也囑咐他們千萬不要外傳了。”

“所以你也沒有抓緊時間注銷掉原本的賬號，連那些露臉的日常vlog你都沒有刪？”周楚的神色異常冰冷，看到她的眼睛里閃爍著淚花，他有些想要放松語氣，但最后還是保持住了冷峻：

“我想你應該知道被開盒的后果，這已經不僅僅是違約金的事情了。現在公司的意思就是冷處理，在直播的時候遇到別人這么刷你知道怎么做吧？”

“不理他們？”少女怯怯地問道。

“在沒有想好具體處理方法之前就這么辦吧。”

“好的！”黃婉悅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雖然沒說什么，但那很用力的握住誰都明白。

少女的手都是在顫抖的，明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周楚也不好甩開她的手，幸好并不是談戀愛這種完全崩人設的事情，企劃原本走的也不是日v那種純rp的路線，更傾向于現代主播強調中之人性格。

傍晚，周楚把所有人都叫到了客廳里面，她們每個人面色都很凝重，明顯都知道了黃婉悅發生的事情。

“我叫大家來也沒有別的事情，主要就是希望大家可以注銷掉自己以前所有賬號，包括但不限于音樂軟件、視頻軟件，而且不允許再和粉絲進行私聯，一旦發現立刻開除并賠償違約金。”

周楚著重強調了再這個字，同時看向黃婉悅。

這幾乎是她們第一次看到這么認真嚴肅的周楚，她們都被震住了，點點頭，尤其是黃婉悅，她的臉完全低了下來。

她的眼眶已經有些濕潤了，但是因為低頭別人看不到。周楚看到她的肩膀在抖動，從一旁的紙抽中抽出兩張紙遞給她：“下不為例，所有公關的花銷從你工資里扣，應該問題不大。”

聽到周楚安慰的話語，少女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完全止不住地涌了起來。

她下午就收到了父母的消息，竟然有人把她父母的聯系方式和家庭住址都扒了出來。

雖然父母沒有指責她，甚至還安慰她，但這樣讓她更愧疚了。

現在周楚的安慰仿佛是荒漠中唯一的一點水源，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身體也完全軟掉，自己都沒有力量再支撐著了，周楚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此時，他已經成了救命稻草。

少女直接撲了上來，抱住周楚，在他的胸口痛哭起來，很快他的前胸就完全被染濕了。

周楚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抱回去，而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沒事，放心吧。”

少女哭了大概三分鐘，情緒才稍微有些緩和下來，當然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臉蛋從他的胸前離開。

“不好意思。”

“沒事。”周楚看著自己已經完全濕透的襯衫，上面還有些黏黏的液體，應該是她的鼻涕。

那些說女孩子哭起來可以淚花漣漣、眼淚如斷線珍珠的，簡直就是胡扯。完全情緒崩潰的時候，是根本無法注意表情管理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