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和李子歆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他們剛進門就看到昨晚一晚上沒有回來的白奕麥正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她在看到周楚的時候眼睛都亮了一下，很明顯就是在等他。

看著她整個人都透著疲憊，明顯昨晚沒有睡好，周楚走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怎么樣？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怎么感覺你好像并沒有很開心。”

“我那個小侄女太……太圣母了。她甚至不想讓那個小胖子他爸付出代價，昨天晚上和我說了好久。”白奕麥嘆了口氣，眼神中藏不住的疲憊：“她覺得他們之前的關系不錯，她覺得小胖子是個好人，應該可以改過自新。”

聽到她的話，周楚只是嘆了口氣，雖然之前看模樣就覺得她那個小侄女很溫順很善良，但沒想到竟然這么善良，善良到都有些圣母了。

明顯就是沒有經歷過社會的毒打，小姑娘的心思很是純真，經歷了這種事情還能原諒對方。

周楚搖了搖頭：“那個大胖子肯定要進監獄的，這是毋庸置疑的。有其父必有其子，還是勸你侄女離小胖子遠一點吧。”

“我也是這么說的。但是她……唉，昨晚我花了好久才把她哄睡。”

“你覺得你那個小侄女是不是喜歡小胖子？”周楚有些迷茫的問道，這是他能想到的最靠譜的答案：“如果要是不喜歡很難幫人家說話吧。”

“這個我可以向你保證，她肯定不喜歡，我侄女的眼光也不可能這么差，但當初她父母剛剛離世的時候只有小胖子在她身邊安慰她，但感激總不會轉化為愛意。再加上她像我姐姐一樣，都是很善良的人。”

“我覺得你也是很善良的人，她有沒有可能是和你一樣？”

“我嗎？白奕麥指著自己的鼻子，嘆了口氣，擺出一副經歷了很多世事滄桑的模樣：“曾經我也想做一個善良的人，但社會明顯不需要這種人。”

沒想到她說話還是挺有哲理的，然而自己也只是普通的企劃運營而已。

“昨天晚上本來你應該直播的，但是你沒有播。我已經讓運營那邊幫你發了條動態解釋，今晚你必須直播，而且要把昨天的內容給補上。”周楚話鋒一轉。

“沒問題。”白奕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引發了duangduang的澎湃浪潮。

她現在愈發發現，直播是一件超級有意思的事，至少要比教育小孩子，或者說糾正小孩子的思想簡單得多。

“而且現在有一個工商，是有關于午餐預制菜的，因為你那句出圈的神回不就是大家要好好吃飯嗎？現在預制菜的廠家就想來找咱們合作，我已經讓小李他們去把關了，如果沒啥問題就接了，你最好準備一下。”

“另外，今晚的主要直播內容是給粉絲畫頭像，還有就是給你自己畫形象，我建議你現在好好去熟悉一下繪畫軟件。”

白奕麥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周楚看向張一心的房間，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她她爸爸的事，李子歆則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想法。

“我的建議，還是不要見到她爸的事告訴他，畢竟她爸的意思也是希望她好好的，不要這么冒昧的告訴她，要找一個契機！”

“你說的對。”周楚點點頭，現在的張一心大概率也聽不進去。在她心里，她爸早就是是一個沒什么父愛的人了。

傍晚，白奕麥的直播間。

她正用著平板和繪圖筆作畫，但觀眾明顯并不領情，伴隨著她越來越出圈，粉絲也在向外引流，直播間里涌入大量貼吧的樂子人，這些人大多都是看樂子，并不能算是她的粉絲。

他們之中有很多獨輪車都在刷什么

“沒活就下播吧。”

“真沒人愛看你畫畫。”

“慕名而來的，這就是圣青柳嗎？”

“什么大媽音，主播已經38歲離異帶倆娃了吧。”

“如果你們不喜歡就不給你們了。”青柳咬了咬嘴唇，其實這種情況還好。畢竟當初剛開播完全沒有觀眾的時候她也經歷過，現在雖然節奏不太好，但是有人看就已經是很大的成功了。

“真沒人愛看老阿姨畫畫。”

“老阿姨就不能整一些原創的環節嗎？這畫頭像明顯是抄七梅的。”

“宛兒什么時候直播？我要看宛兒！”

“宛兒就快要直播了，還有人這么不想見到青柳嗎？”白奕麥頓了一下才說道：“等下次直播，我要送大家一個小小小小的禮物，希望大家會喜歡哦。”

“是空降嗎？”

“不會是寫真吧？

“還有人沒收到主播私發的寫真嗎？”

青柳只是瞥了一眼彈幕就不再理了。

她的粉絲名是柳青惹，表面上看要和柳樹相關，但具體起來不太好操作。因為如果只畫河邊的柳樹，那屬于是比較死板的。

但粉絲發的小作文里好多都自稱鼠鼠，要不就用這個？

她很快就畫好了一只鼠鼠，當然是很可愛的那種，雖然無法做到把鼠鼠的每一根紋理都畫得清晰，但神韻還是有的。

“攻擊粉絲是老鼠是吧？舉辦了舉辦了。”

“如果說粉絲是鼠鼠，那青柳是什么？是拿捏鼠鼠的貓貓嗎？”

“可愛捏可愛捏，我們鼠鼠就是這樣子的捏。”

“主播可以講一下做虛擬主播的心路歷程嗎？”

突然一條很醒目的黃色SC出現在公屏上，青柳猶豫了一下，因為她并不知道這個問題能不能回答，但應該沒什么吧？

為什么不能回答呢？本來就沒有什么，她醞釀了一下情緒才說道：“其實我以前啊，完全不是虛擬主播這個行業的。”

“我上大學那時候其實最想做的是作者，寫出好作品讓讀者喜歡的那種。為此我大學的時候一直在努力。但努力了四年，仍然沒有什么收獲，也沒多少讀者愛看我的書。”

白奕麥嘆了口氣，又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那時候她每天都在宿舍里面碼字，然后把寫好的東西上傳。但她并不喜歡女頻文，寫的也都是些偏向于現實題材的小說。

但網文很明顯不需要如此真實，再加上自己本來就沒什么文筆和情節，被埋沒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也完全可以理解，只是難免會有些不甘心，有些懷才不遇罷了。

“后來吧，進入社會之后我就不再寫書了，在一個單位干了整整五年的時間，也就是前段時間因為很多事情我從那個單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