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祠堂里的兩個人并不知道,她們的所言所行已經(jīng)被寧宋一絲不差的看在了眼中。
還在這你一言我一語的暢想著美好的未來。
“就是啊,不管用什么樣的方法,只要你成為了將軍府的嫡女,難道還愁三皇子的大業(yè)不成嗎?等到了他登臨大位,您就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到了那時,別管什么寧宋了,什么鄭蕊兒了,就連那些誥命夫人公侯之女都得對您刮目相看!”
寧翹此時心神蕩漾,眼中那份郁悶難消的情緒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神采飛揚。
“你說的沒錯,只要我能坐上那個位置,這天底下就沒有任何人敢看看不起我,沒有爹娘又如何?寄人籬下又如何?我要把這天下所有女子都踩在腳下!”
就在兩人興致正高之際,寧宋毫不猶豫的飛出一腳,直接踢翻了門口擺著的木桶。
巨大的聲音瞬間在祠堂當中回蕩,里面的兩女被嚇得魂不附體,抱在一起驚呼不斷。
“什么聲音,誰在那?”
“誰呀?別在那裝神弄鬼,有本事出來呀!”
聽著里頭傳來的響動,寧宋頓時揚聲開口。
“你們這些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把這東西放在這里呀?天都已經(jīng)黑了,還不知道掌燈,若不是我身手夠好,準得摔出個好歹來。”
面對寧宋的斥責,外面的兩個嬤嬤當即行禮。
“不是老奴沒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這就將著東西收拾走!”
隨著寧宋進入祠堂,守在這里的人很快就將整個祠堂的蠟燭都點了起來,整個祠堂當即燈火通明,映如白晝。
而剛才還志氣高昂的主仆二人,此刻卻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抱坐在一起,面容忐忑的看向?qū)幩危壑袧M滿的都是擔憂。
這種背后說人壞話的心虛反應(yīng),寧宋再熟悉不過了。
可她壓根就沒有興趣拆穿寧翹。
有些人只有讓她一直活在美夢之中,到最后讓她自己親手戳破這個美夢,才能達到最極致的效果。
寧翹不是愛做夢嗎?
那就成全她!
寧宋緩緩的來到寧翹的身邊,滿目溫柔的望向了她。
“阿翹,你可有責怪姐姐?”
寧翹搖了搖頭,跪直了身子,臉上帶著委屈,眼中掛著淚。
“我從來都沒有責怪姐姐,我知道姐姐都是為了我好,都是我自己不懂事,如若不是姐姐之前阻攔我,指不定要給家里惹出什么樣的麻煩來呢?還沒多謝過姐姐。”
寧翹說話間已經(jīng)抬手拉住了寧宋的手腕,一張我見猶憐的小臉上多了幾分感激之色。
而姐妹二人相視一笑,寧宋再度開口。
“你知道的,我之前說的那番話也都是情非得已,我知道蘇老夫人這次來都是為了給你出氣,可是如今父親和兄長都在前線打仗,我是家中出了事,傳到他們的耳朵里,很容易就釀成大錯的。”
寧宋說這話,鼻子一酸,眼眶有些微微泛紅。
“家里的事情能瞞則瞞,就連我娘親生病的消息,她都沒有對外透露,還一再囑咐眾人,絕不可告訴我爹爹和兄長,蘇老夫人的脾氣大,若是她說漏了嘴,讓人給知道了,我爹爹和兄長在邊疆可怎么辦呀?他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們在邊疆生死未卜嗎?”
寧宋聲音顫立,指尖發(fā)涼,明顯的后怕反應(yīng)被寧翹看進了眼里。
她微微垂下了頭,聲音近乎哽咽。
“我知道錯了,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好,我愿意一人繼續(xù)留在這里罰跪,為伯父和兄長祈福!”
寧宋抬手抹掉了寧俏臉上的淚花,對著她搖了搖頭。
“今天讓你來跪祠堂,也是逼不得已,畢竟若是你在場,我也不好說些什么,不過我剛才的話顯然已經(jīng)把蘇老夫人氣急了,一會兒她免不了要說些氣話,你跟著她一道回去,這些日子多幫我寬慰寬慰她,若是蘇宅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派人來拿。”
此時的寧翹已經(jīng)徹底被寧宋繞了進去。
她已經(jīng)哭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咬著牙點頭,心里卻一直在思考著另一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真的讓寧遠父子出事。
畢竟,定國將軍府全靠寧遠一人撐著,蕭擇更是對定國將軍府志在必得。
若是將軍府在此時出事,就等于打亂了蕭擇的全部計劃,到了那時,她就算是后悔都來不及了。
寧翹就這么靠在寧宋的懷里哭了好半天,直到氣息順了,才擠出來一句話。
“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開導(dǎo)祖母的,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會有隔夜仇呢?”
“你真是我的好妹妹,阿翹,姐姐可全都指望著你了。”
寧宋就是摸著她的腦袋,安撫不斷。
“阿翹放心,等到蘇老夫人的心情好些,你就繼續(xù)回到府上來住,你的院子和東西,我都給你留著。”
寧翹聞言點著頭,可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猛地坐直了身體。
“姐姐,上次說要送給你的胭脂盒子還在我那放著呢,這次走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一會兒我就讓明月把東西給你送去吧!”
眼下這樣的光景,寧宋也不好再說什么拒絕的話,只能點頭同意。
沒過多久,明月就捧著一個精心制作的漆器盒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那漆器盒子上面繪著花紋,層層疊疊的花卉,如真似幻。
“大小姐,這是我家小姐精心挑選的,里頭的胭脂都非常稱大小姐的氣色。”說話間,明月將盒子遞了過來。
而若若將盒子接過去之后,打開給寧宋看了一眼。
這漆器盒子一共分為八個小格,里頭放置著幾個形狀各異的小盒子。
這些盒子拼湊在一起,顏色甚是喜慶。
寧宋故作驚異,滿目欣喜。“這東西還真漂亮,早知道這么好看,我就早幾日讓若若去拿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呢?真是罪過。”
寧翹聞言,心中一喜,“咱們姐妹兩個自小一起長大,我的東西就是姐姐的東西,姐姐以后如果還有什么喜歡的東西都可以跟我說,我讓人去買給你。”
在把這東西送到寧宋手里之后,寧翹出了祠堂的門,就上了前往蘇宅的馬車。